公鸡仅凭两只爪子就能把我刺向它的长刀抓住,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开!”我大喝一声,左手在长刀上轻轻一抹,将气灌注到了长刀之上。知道气刃的厉害,公鸡也不敢托大赶紧把爪子松开。趁着这个时候我手里的长刀自下而上撩斩过去,本以为这一下肯定能把这公鸡一刀两断,谁知道它整个身体挤在铁笼的一角,就像绵团一样竟然没有被我手中的长刀给斩开,而是身体被长刀给压变形,另有一股反弹的力道回馈过来,猝不及防的我手中长刀甚至差点脱手。
铿锵!
长刀刀刃倾斜,没有杀到鸡反而把铁笼给一分为二。公鸡趁着这个时候扑腾着翅膀飞出来,两只冒着寒光的鸡爪径直朝着郑成德抓去。
“张师傅救我!”
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郑成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把右手手臂抬起来就想要挡在身前。他不知道这公鸡铁爪的厉害,我却是知晓的。一脚把郑成德给踹开,手中长刀赶紧横在一人一鸡中间试图化解危局。然而我还是小看了这公鸡的实力,只见它这一次金鸡独立于我的长刀之上,铁爪猛地收紧时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从长刀上传来,好像下一秒这长刀就要被它的铁爪给硬生生掰断了一样。
“玄清小心!!”
听到萧九九的喊声,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萧九九的剑可比我的刀要快上太多了。这一次这只公鸡还没来得及振动身上的羽毛,破天剑就从它羽毛间戳了进去,鲜血直接顺着破天剑喷洒出来。
“我乃元阳真人座前弟子,你们不能杀我!”
一只会说话的鸡说它是某某真人的弟子,这样是换成一般的镇民说不定真信了。但我和萧九九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别说你是元阳真人的弟子,你就是一条真龙我也杀给你看。
见我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萧九九握住破天剑的手一抖,破天剑的剑尖又往里面多刺了三寸,看样子是伤到了公鸡的脏腑。
“你们这两个混蛋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杀了我元阳真人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公鸡倒也不是只会说狠话,说话间它身上的羽毛逐渐地开始变化。一开始只是普普通通的鸡毛,但很快鸡毛就开始发光发亮,甚至还有几分流火的感觉。
“哼,装神弄鬼。”
本以为这一番动作能够把萧九九给唬住,谁知道见多识广的萧九九根本不吃这套,手中破天剑抽出来再刺出时犹如一道银色的闪光。
见势不妙的公鸡扑腾翅膀想要飞走,却没想到萧九九长剑快若流星,非但没有刺空,反而精准无比地刺中公鸡的咽喉。
“你们”
公鸡话未说全便被萧九九一剑斩掉头颅,只是那没有头颅的公鸡还在地上跑了一会儿,这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鸡邪性得很,你让人找一口大铁锅来,把里面放够油,把鸡头和鸡身分开来炸,一定要炸透了才能捞出来丢掉,不过千万不能吃。”
见识了这公鸡又能说话又能杀人,现在我就是给郑成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那只公鸡的主意。
“九九,你刚才到底是怎么把那只鸡杀死的?我的长刀为什么一碰到它的鸡毛就被弹开了?”
萧九九斩杀公鸡看起来轻松惬意,但只有真的对那只鸡动了手的人才知道,那只鸡就和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斩杀的。
萧九九微微一笑说道,“在你和它交手的时候我就有注意到它身上的羽毛。我发现每当它遇到危险的时候,它身上的羽毛就会高速振动起来,而且羽毛自身也会发生变化,坚硬地和铜铁一样。它这种自保的方法其实有点像金钟罩铁布衫,只不过就连金钟罩铁布衫也是有命门的,难道这只鸡没有命门吗?”
之前和那只鸡交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听萧九九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
见我们举手投足之间就把那只鸡给杀了,郑成德无论我们怎么说,非要把我们留下来吃晚饭。在饭桌上郑成德很是疑惑地问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只鸡竟然也会凶猛如此,今天要不是张师傅和萧小姐出手,我郑成德就算是有十条命恐怕也不够死,来,这一杯酒我敬两位。”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萧九九却是坐在旁边没有动。毕竟是出门在外,这凡是多留一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毕竟能够给郑成德下爱怨咒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对了张师傅,你说这只鸡本来是想要来索我命的。那今天它生起气来如此凶猛,为什么我第一次把它抓回来的时候它没有趁机对我动手呢?”
郑成德毕竟是个商人,脑筋转得快。
一般来说像公鸡这种精魅报仇无外乎两种手段。其一就是用玄之又玄的手段来制造麻烦甚至是陷阱,就比如给人制造幻觉,或者说隔空移物之类的手段。还有一种就是更为简单粗暴地直接正面怼。毕竟你这佛牌再怎么辟邪,公鸡这铁了心地飞起来一鸡爪朝着你抓过来,哪怕是在惯性地作用下郑成德也得被鸡爪抓一个肠穿肚烂。
我沉吟了一下对郑成德说道,“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唯一的解释是公鸡觉得杀你的时候还没到。它之前不是说了吗?它已经看出你中了爱怨咒,它将武阳给弄死,也只是为了增加你的麻烦,想要在你死之前好好折磨你一番而已。并且杀人这种事情毕竟是很深的罪孽。它不知道修了多少年才能修到开口说话,要是再给自己徒增罪孽,那么化形的那一天就是它的死期。”
郑成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小声地追问道,“那张师傅你知不知道那只鸡死之前说的那个元阳真人是什么来头?我听它死之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心里难免没有底”
“嗨,一只鸡说的话你也信?这元阳二字从古到今用的道士没有成千也早就上百了。取这种道号的人不足为惧,郑老板你放心,他是绝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倒不是我张玄清自大,实在是这元阳真人之后找不找郑成德麻烦关我什么事?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不过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拖泥带水,要学会当断则断。就比如郑成德叫我们来是处理那只公鸡和爱怨咒的,现在公鸡既然已经死了,那眼下我们只需要专心破除爱怨咒就行了,其他的闲事就别往自己的身上瞎揽了。
吃完晚饭后郑成德还想要留我们在别墅里住下,但我和萧九九都不喜欢他那种暴发户的气质,觉得还是回酒店住比较稳妥。
当我洗完澡躺在酒店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忙活了一天的我才躺下就有一股倦意袭来,困得我上下眼皮直打架。
“叔叔,我的公鸡呢?”
突如其来女孩儿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一看,发现酒店房间的灯全都熄灭了,四周呈现出紫青色的光晕,就好像我身处地狱中一般。而张秀琴的女儿董柔柔此时竟然阴沉着脸站在我的床边,看我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一点都没有女童的阳光可爱,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诡。
不可能,董柔柔绝对不可能以这种模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摸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刺进董柔柔的胸口,董柔柔连看都没有看匕首一眼,两只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重复道,“叔叔,我的公鸡呢?”
鲜血从董柔柔的眼睛和嘴里溢出来,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幻术。就当我准备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排除幻象的时候,尖锐的刺痛突然从我的左肋传来。
我惨叫一声用手一摸,发现这血竟然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我被眼前这个幻象董柔柔给刺了一刀还受伤了?
“不可能,一定是幻象,一切都是幻象!”
虽然嘴上反复说这是幻象,但当董柔柔再次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刀拿起来时,我的眉毛还是忍不住往上挑了挑。
这他妈不像是幻象,倒像是真的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躲开是肯定没错的。董柔柔这一刀插得又快又狠,完全不像个小孩子的力道和反应。
“你杀死了我的公鸡,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董柔柔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小块金色的印记。这金色的印记发光发亮,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有一半黯淡了下去,而另一半逐渐由金色变成黑色。
我这个时候才想明白这董柔柔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公鸡完成了某种仪式,以至于她的命魂和那只公鸡的命魂完全地绑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如果两人的寿命加起来再平均,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两人活的年岁是一样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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