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网络 第十七章 试探

    学园都市，第十七学区，深夜。

    第十七学区位于学园都市的西部郊区，是一片相当宽广的工业地带，区内大多数建筑都是无人控制的自动工厂，常驻人口极端稀少。

    虽然被称作都市，但学园都市规模之大，足以看作是城市群。正因为如此，学园都市拥有自己的工业地带，可以将自己所研发的实验品加以“商品化”。而第十七学区正是学园都市的工业地带的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第十七学区与一般的工业区截然不同，这里只有一栋栋高耸而没有窗户的工业大楼，规划得异常整齐，没有一点人类生活的生气。区内布置有能发射逆相位音波的设备，尽管自动工厂二十四小时运转，但路过的人完全不会听到工厂传出任何声音。

    独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映出自己的影子，夏岚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幕笼罩下的一栋栋高耸的工业大楼。

    “好安静啊！”

    出神地欣赏片刻，夏岚呼出一团白气，从腰间拔出一支外形普通的手枪，指着前方的黑暗：“你引我过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在一个多小时前，夏岚漫无目的地走在第十五学区的商业街里，试图寻找先驱口中“值得注意的人”。就在那时候，她突然闻到混沌之油污染物的气味。虽然那股气味很淡，但夏岚还是很快锁定来源。不过持有污染物的嫌疑人非常机警，在她靠近之前就已经夺路而逃。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逐，夏岚循着嫌疑人的踪迹来到人迹罕至的第十七学区。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对方是故意引诱她到这里来的。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张牧穿着一身简朴的灰色卫衣，用兜帽遮住脸，从黑暗中缓步走出。

    夏岚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冷淡地道：“哦，问题？”

    盯着对方的脸庞，张牧扬手竖起一面镜子：“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跟程霜……到底有什么关系？”

    镜子映照出来的，赫然是与程霜一般无异的精致脸庞。

    下午的时候，张牧偶然一睹，睹见一道与程霜十分相似的身影。惊讶之余，他迅速锁定那道身影。当看到夏岚那张与程霜大同小异的脸，他久久不能言语。

    不过仔细地观察一会后，张牧最终还是确定她不是程霜——除开发色上的差别，两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各自的气质，程霜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而这名女生却多了几分人味。

    出于对她的好奇，张牧又多观察了一会，很快就发现她的行为有些异常：一个女生独自在街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没有停过脚步，只是目光极快地扫过眼前的一切事物，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于是乎，张牧调出近几天的监控录像，想要查看她这几天来的行动轨迹，结果意外地发现她最早出现在摄像头前的时间是在五天前。

    不要忘了，现在可不是学园都市的入学季，像他那样突然出现的学生，多半来路不正。再加上她那副样貌，张牧决定对她试探一番。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凭借模拟出来的黑油的气味，张牧轻而易举地将夏岚引到第十七区。而她可以闻到黑油的气味这一点，也佐证了他的预测。

    “程霜……真是让人怀念的名字。”夏岚微微一怔，露出感怀的微笑：“你在哪里见过我妹妹？”

    张牧目光骤凝：“程霜是你妹妹？”

    怪不得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是啊，我妹妹。”食指轻轻压住冰冷的扳机，夏岚叹息似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夏岚，统治局直辖机密部队‘姐妹’的成员。”

    “？！”

    在张牧出声之前，绚丽的火光从枪口绽放。

    “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需要问了吧？我是维护者，你是觉醒者……”一支重型狙击步枪悄然出现在手中，夏岚用冷漠无情的目光锁定张牧：“程霜也是！”

    将黄铜色的子弹悬停在身前一尺的地方，张牧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维护者猎杀觉醒者乃是天职，无论对方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是和自家妹妹一模一样的怪物，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能影响子弹……你就是那个从塔尔塔洛斯逃出来的犯人！”看到那颗停在空中的子弹，夏岚握紧枪身，眼中的戒备之色更甚。

    作为统治局直辖机密部队的成员，夏岚对臭名昭著的“杰森·沃赫斯”小队自然不陌生。在未接到先驱的命令之前，她就已经听闻“杰森·沃赫斯”小队前往塔尔塔洛斯猎杀某个胆大包天的觉醒者，结果被犯人和那个觉醒者打得一败涂地。

    由于使用了先驱的魔油，许林和方天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以致于网络安保局还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不过技术人员通过仪器读取他们一部分当时的记忆，了解到张牧能力的具体表现。随即，网络安保局的高层将张牧的信息发给所有维护者，命令他们竭尽全力抹杀他。要不是接到先驱的指令，夏岚估计自己也会去追杀张牧。

    “看来我的知名度还挺高的。”张牧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知道塔尔塔洛斯在混沌网络中的名气有多大之后，他就很清楚“塔尔塔洛斯的囚犯”这个名号有多响亮。

    “想不到闯入塔尔塔洛斯的觉醒者竟然是程霜……”夏岚摇摇头，用枪口指着张牧：“事先说明，不要把我和那两个废物相提并论。”

    张牧失笑道：“废物吗？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一个刚觉醒的觉醒者，我还不放在眼里。”无数的纳米机械从手环上放出，夏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形逐渐融入环境之中。

    “隐形……”看到这一幕，张牧收敛脸上的笑意，按下手机屏幕上的虚拟按键。

    霎时间，机器启动的声音彼此起伏，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光点有序亮起，数以千计的警卫机械人悄然出现在附近。

    在这种高科技世界，张牧可不止表面上的那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