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网络 第六十八章 离别

    「千……」

    「父亲……」

    “已经足够了，我不是你，我只是需要你的力量而已。”

    纯白的眼眸逐渐泛起些许金属光泽，张牧将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模糊景象压下去，专注于眼前的怪物。

    荆依雅好奇地问道：“张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张牧的气质发生微妙的变化，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很像、但又绝对不一样的人。对于这样的变化，她略微感到不安，幸亏张牧很快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使她心里小小的不安不翼而飞。

    “别在意，我只是在跟‘我自己’说话而已。”张牧摇了摇头，用力拉动弓弦：“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当务之急是消灭这只怪物。”

    “嗯，我知道。”

    寒冷的力量犹如涓流般顺着左手流入体内，张牧咬紧牙关，强忍住体内愈发刺骨的寒意，将弓弦拉到最满。点点冰屑从弓上剥落，霜白的冰雾渐渐弥漫开来，里面一个复杂的六角魔法阵隐约可见。

    灰色的长袍布满冰霜，裂成片片冰屑，露出底下的常服，还有在张牧身上缓缓流淌的湛蓝光纹。这是他得到艾因卡伦希亚的承认的证明，亦是实力尚且不足以驾驭它的象征。正是因为这些光纹太过酷炫，张牧才会选择穿上一身中二度十足的长袍。

    考虑到怪物的智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想引诱它用出蓄力光炮，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给它来一发强力攻击。只要感觉到强烈的危险预感，只会遵守本能的怪物十有八九会用出它最强力的招式。

    “死吧！”

    果不其然，怪物感觉到张牧那边有异常强大的力量在酝酿，马上张大嘴巴对准他，完全不顾其他人挠痒痒般的攻击。

    “阿克曼，可不要辜负我跟依雅的信任。”

    无比耀眼的光球映入眼帘，张牧翘起嘴角，毫不畏惧地和怪物对视。

    “来吧！”

    寒芒划过天际，光团大放光明，比之前还要强大几分的高能光束与不起眼的寒芒相持片刻后，如同势不可挡的浪潮向刚刚用完全部力量、还处于硬直状态的张牧涌去，毫不费劲地将他淹没。

    “张牧！”

    看到这一幕，长野五月毫不犹豫地展翼高飞，想要用未元物质挡下光束。

    “什么！”

    莉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

    “那个混蛋在搞什么！”

    一方通行皱起眉头，背后的黑翼再次延伸。

    “他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御坂美琴和麦野沈利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愕的神色，各自用出自己的能力协助长野五月。

    不仅仅是他们，很多人看到这一幕，心脏都猛然一紧。

    但是，还有几个人相信张牧没有那么容易被怪物干掉，冷静地完成所有解析工作。

    电脑屏幕不断刷出复杂的算式，最终定格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坐标，阿克曼激动地站了起来，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张牧！坐标（612，77，46）！”

    “收到。”

    随着张牧那句充满笑意和信任的回答响起，不和谐的白光突然在光之洪流中亮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中飞出，来到怪物的上方。

    注意到大家投来的惊讶目光，张牧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夏岚，坐标（612，77，46）。”

    “确定？”

    “当然！”

    挂在胸前的亚空间藏匿装置停止运作，夏岚悄然出现在一处不起眼的弹坑上，举枪对准张牧所说的位置，不假思索地扣下扳机。

    由于夏岚没有多少手段能够有效地对数百上千米高的怪物造成伤害，直接参与战斗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张牧他们一致决定让她藏在暗处，等到找到怪物本体的时候，再由她来给予本体致命的一击。虽然短板很明显，但夏岚毕竟是精英维护者中的精英，论精准打击能力，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超过她，把这项任务交给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一颗特制子弹从枪口处飞出，悄无声息地越过上千米的距离，轻而易举地穿过沸腾的粘稠黑油，准确无比地射中目标。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顿时响彻云霄，就连二十一区以外的人都能清晰听到，音量之高，让人不由得掩住耳朵。

    “给它最后一击吧！依雅。”

    “我已经准备好了！”

    雪白的彗星直直落下，张牧一下子洞穿厚厚的黑油外壳，来到怪物本体面前。

    不出他所料，怪物的本体是一个身高约一米六，有女性特征的黑油人形。此时的她正捂着额头上的子弹孔，张大嘴巴发出痛苦的嚎叫。在她的胸膛里，一把漆黑的匕首隐约可见。

    “该结束了。”

    浓烈的寒气在手中氤氲，张牧冷酷地将手插入怪物的胸腔之中，拔出她的凭依之物——异化武器“毒蜂”。

    “再也不见。”

    寒气凝聚成坚实的冰块将手中的匕首包裹起来，失去能量源泉的庞大躯壳逐渐停了下来，沸腾的黑油慢慢地凝固成块。

    “终于结束了。”

    发现怪物散发出来的污染气息随风消散，长野五月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

    “干得还不错。”一方通行撇了撇嘴巴，缓缓地落到地面。

    “终于可以去睡一觉了。”“是啊！”看见彼此脸上的疲惫之色，御坂美琴和麦野沈利相视而笑。

    前线指挥部里，寺田信长摘下军用头盔，振臂高呼：“我们赢了！”

    “赢啦！”“我们竟然把这么离谱的怪物打败了！”“yeah！！！”

    在热闹的欢呼声之中，荆泰鸿摘下眼镜，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先驱。”

    “nice！”网络安全部的部室里，阿克曼和罗亚击掌高呼，莉莉则激动地抱住一脸嫌弃的周珂。

    第七区，“没有窗户的大楼”，亚雷斯塔突然睁开眼睛，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呵呵呵～老师你果然还是没有放弃啊！”

    ————

    当日中午，第十三学区，安全部支部大楼的天台。

    抬头看了一眼模糊不清、仿佛置于毛玻璃中的太阳，张牧不无惋惜地道：“荆博士，真的一定要重启吗？”

    作为老资历的觉醒者，荆泰鸿很能理解张牧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怪物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太大了，残留的黑油也不好处理，重启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凌晨的时候，张牧刚刚结束战斗，就收到荆泰鸿转达的亚雷斯塔的消息，告诉他世界将在十二个小时后重启，并要求他在此之前离开这里。

    说到世界重启，张牧在原来的世界就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时候，身为世界核心的关芊芊被程霜杀害，主机判定她的消失会导致逻辑崩坏，自动调取世界镜像重启世界，消除她存在过的痕迹。幸亏张牧当时已经觉醒者，不受重启的影响，所以才能记得自己的青梅竹马。

    正如荆泰鸿所说的那样，朊粒怪物的出现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负面影响了，光是残留的黑油就不好处理，亚雷斯塔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只是张牧一时间接受不了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全都忘记自己的事实。

    “没关系，以后再认识就好。”荆依雅握着他的手，微笑着安慰道：“而且，我还在这里呢！”

    感受到手心上的温度，张牧轻轻点头：“以后我会经常过来。”

    这个世界是亚雷斯塔的试验场，不仅有各种各样值得参考的能力，还有很多科技含量远超张牧认知的高科技设备和武器，他不可能入宝山而空回。要不是亚雷斯塔似乎不太欢迎他，他都想定居在这里了。

    出于“不能让孙女被这个混小子拐跑了！”的心态，荆泰鸿轻咳一声，似安慰实强调地说道：“亚雷斯塔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不是常居，应该不会找你麻烦。”

    张牧终究是一名涉世未深的高中生，没能听出荆泰鸿话里的意思，态度诚恳地道：“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张牧向他们挥了挥手，启动脱离程序拉开一道光门。

    “再……”

    “等等！”犹豫一会儿，荆依雅握紧双手，喊停张牧。

    “怎么了？”张牧刚转过身去，就闻到一阵香风扑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从脸颊传来。

    荆依雅红着脸将张牧推开，故意用强硬的语气掩饰扑通扑通的心跳：“这是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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