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网络 第十六章 小反派

    “《世界通史》第七册、《混沌网络发展史》、《第三次世界大战》、三本书总共一百五十六点信用点。”

    好贵……

    清脆好听的少女声在耳边响起，张牧抽了抽嘴角，根据支付提示拿出自己的身份卡。

    在人们龟缩于地下避难所的时期，为了有效利用每一份资源，统治局施行物资配给制度，每个人的身份卡就是他们的银行卡。直到后来情况有所好转，人类重返地面，物资配给制度才被撤销，不过身份卡的储蓄功能依然保留下来。考虑到第六世界有些服务需要付钱，孟君泽在帮张牧搞身份卡的同时，顺便转了一笔钱到卡里。

    值得一提的是，一百五十六点信用点的购买力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初的一千五百六十美元，现实中一顿普通晚餐的花费大概在七点信用点左右。仅仅是三本书就花掉一百五十六点信用点，可见当今书籍的价格有多高。顺带一提，技术类书籍的价格普遍比历史类书籍高三倍。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力量……反正是白送的……反正是白送的……

    催眠自己卡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张牧干脆利落地付了钱，拿到三本书的电子版，走出图书馆。

    柔和的午日阳光洒在脸上，略带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张牧轻呼一口气，脸上泛起惬意的微笑。

    “先找家饮品店吧～”

    在下午的阳光之下读书，是张牧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

    “黑色教团……”

    在笔记本上画出一个黑色十字架，程霜端起杯子，浅尝一口冷掉的咖啡。

    张牧的觉醒、人造朊粒怪物和人格种子复原方法的出现，姐姐恰好到sp-5401执行任务，如今黑色教团也粉墨登场，种种异常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塔尔塔洛斯，希腊神话中‘地狱’的代名词，由火神赫菲斯托斯建造，是地狱冥土的本体，战败泰坦的囚笼。后来，犯下大罪的人也被囚禁于此。”

    火神赫菲斯托斯、泰坦、大罪人、三重暗幕和三道铜墙、厄瑞玻斯之壁……

    一个个字迹秀丽的单词被写在笔记本上，程霜双手按住脸颊，陷入沉思。

    “张牧的原体究竟是什么身份？‘塔尔塔洛斯的囚犯’这个名号就那么重要？还是我猜错了？”

    无数疑惑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程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放下杯子。一缕漆黑从指尖漏下，将杯中的咖啡化为虚无。

    “需要更多资料和证据。图书馆里应该有希腊神话的书。”

    想到这里，程霜收起笔记本，起身往门口走去。

    ————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要点什么？”

    “冰镇西瓜汁，谢谢。”

    “好的，请稍等。”

    目送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离开，张牧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开始阅读买来的三本历史书。

    他买的三本书之中，《世界通史》第七册主要讲大战之后人们重建文明的历史，《混沌网络发展史》讲述混沌网络的由来和发展、《第三次世界大战》详细地记载了那场差点毁了人类文明的超级核大战。

    自从知道自己身处虚拟世界之后，张牧就很想知道战后的那段黑暗年代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是重建人类文明，还是建立混沌网络，主导者都是五位先驱。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就是这近百年来的主角。如果能弄清楚先驱们的事迹，就相当于摸清现代史的脉络。

    不过……

    果然，黑暗年代里的绝大多数大事件，关于先驱的部分都含糊不清，是因为涉及到那两位失落的先驱吗？

    张牧随便翻了几页，深深地叹了口气。

    尽管命令销毁一切关于失落先驱的资料和记载的人就是三位先驱，如今还活着的认识失落先驱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个，但是先驱们从来没有隐瞒两位失落先驱的存在。他们狭隘而又坦荡的矛盾态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很多人猜测当年五位先驱因为某件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现存的三位先驱成功制服其他两人，将他们强制上传到混沌网络。

    如果我就是其中一位失落先驱的零件的话，结合我得到的记忆，当年五位先驱之所以会起争执，是因为我的原体开发出强人工智能？

    想到这里，张牧合上书本，面沉如水。

    程霜曾经很明确地告诉他，她来到塔尔塔洛斯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探查混沌网络的最底层、亦是混沌网络最神秘的地方——混沌海。要不是她碰巧来到张牧所处的世界，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最终引来维护者的注意，她估计还会继续探查下去。

    虽然从程霜的描述和态度可以看出，她确实认为自己和张牧的相遇只是一次偶然，但如果张牧真的是先驱的零件，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就未必如他们所认为的那么简单。在最坏的情况下，张牧甚至可能是由先驱精心“制造”的、用来承接失落先驱记忆的容器。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意义，不如等会回去之后，好好问一问程霜……

    打定主意之后，张牧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开《混沌网络发展史》的扉页，开始认真阅读。

    “啪！”

    专心地读了几页之后，张牧突然听到玻璃落地的声音。抬头一看，刚才的服务员小姐姐正慌忙地向一位彪形大汉鞠躬道歉。

    “抱歉！我……”

    “你眼睛瞎了吗！”

    面对萌妹子的道歉，彪形大汉依然不依不饶：“快赔钱！这可是我花了不少信用点买来的电子时装！”

    “先生？”少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少女惹人怜爱的模样，彪形大汉眼前一亮，语气缓和下来：“我看你不是故意的，赔钱也就算了，不过……”

    说到这里，彪形大汉露出咸湿的笑容，抖了抖裤子上的湿迹：“至少也要给我擦干净吧？”

    还真是教科书般的路人反派。

    张牧默默吐槽一句，合上书本，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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