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点,正准备和母亲促膝长谈有关高考志愿的事,却被母亲的好友意外打断。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妈您要有约就稍后详谈,这事不急。”
看着大门关上,瘫躺在沙发上的周鑫突然涌起了一丝寂寥。
代玉雪在高考之前就和自己透露了行程,先是回一趟北边的老家,然后顺道出国旅游,具体的返航时间还要看父母的安排。
张小白在那次的坦白之后就和自己断了联系,拨打过去的号码也只能重复地听到“无人接听”的字样。既然曾经的友谊覆水难收,周鑫也只能衷心的祝福张小白未来的人生路能够一帆风顺。
“要不,问问启哥在干嘛?”实在百无聊赖的周鑫只好打扰刘天启的二人世界。
刚刚拿起桌上的手机,诺基亚最为经典的铃声旋即响起。
“有事没,没事我们俩去工厂跑一趟。”
来人的自问自答不给丝毫商量机会的做派,让周鑫不用查看来电就知道是谁。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疑惑。
“英杰?你不是应该在南下的火车上吗?另外,工厂刘老板那边已经谈妥了见面时间吗?”
李英杰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我就一句话,能被你变着花样问出无数的问题,你到底想要先知道哪一个?”
意识到自己因为这一通救急的电话显得有些激动,周鑫通过调整几次呼吸的频率稳定住了情绪。
“刘老板不是说下个星期才有时间见面吗?”
另一头的李英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工作才是你的心头肉。”
玩笑归玩笑,李英杰继续说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具体怎么让他妥协的我不能说,如果你下午没事的话,那就两点在老地方见面。”
“行,那就再说说你是怎么从你爸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和我爸一起去的。”李英杰不免吃惊地问道。
周鑫也不掖着藏着,“那么大的报道,再加上你们相似的时间,相同的方向,这还用多想吗?”
“嘿嘿。”奸笑了一声,李英杰说出了让周鑫哭笑不得的一句话,“我是打着陪你拓展业务的幌子留下来的,事实不也是如此嘛。”
也不知是应该对李万年的信任感动,还是为李英杰的任性头疼。总之,心中五味杂陈的周鑫只能有气无力地说完最后一句,“那就到时候不见不散。”
挂完电话,周鑫一改之前的颓废模样,用力地跳起,并朝着空气狠狠地挥出一拳。一切都朝着理想的目标,稳扎稳打的步步前行。
为何三斤烧烤的越做越大没有激起周鑫的丝毫兴致,原因其实在于自己。本来就只有三成的股份,为了更好的拉拢住刘天启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出谋划力,周鑫自发的转交了半成。又为了让李万年安心,他又往李英杰那送去了半成。
可能会有人疑惑万年地产不是拿了一半的股权吗,为何又要单独拿给李英杰半成,那岂不是画蛇添足。事实却经不起推敲。李英杰说到底也只是万年地产的顺位继承人,只要李万年一天没有退居幕后,他对于整个万年地产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局外人。更何况,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到时候万年地产会花落谁家呢?
说到底,周鑫是在对别有用心的人和李万年本人透露出一个讯息:无论将来的万年地产会有何变化,李英杰也会有一条退路。不指望塑造父辈的辉煌,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
或许,这也是李万年如此放心李英杰整天跟着周鑫的原因所在吧。
一个小小的三斤烧烤因为各种原因混进了如此多的牛鬼蛇神,有意放纵的周鑫自然抱着只要少不了自己的那份,其它按部就班就好的态度。这也是他和李英杰约法三章,绝不允许手机工厂除开他俩第三人的存在。至于以后是否会引入其它资金渠道,那是以后的事。
心有所属,自然度日如年。
在家数着秒针过日的周鑫,终于等来了准点报时的钟响。抓起桌上的钥匙,猎豹似地冲出了门。
浅黄色的基调,悠扬的琴声。午后的阳光却被绿意盎然的爬山虎给遮挡,只有微风拂面时的余温才会让到店的客人们知道,这是六月似火的江城夏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这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呐。”
端着咖啡的李英杰愣住了神,“我的变化很大吗?再说我爸最近抽不出时间指点我呀。”
周鑫这才将环顾四周的视线定格在了李英杰的脸上,“我说的是这家咖啡店的装潢,别那么自作多情好不好。”
“噗。”吐了一桌咖啡的李英杰差点没喘过气,“你是一天不损我,就浑身不自在是吧。”
“不错,至少学懂了自知自明,孺子可教也。”
喊来服务员将桌子擦拭干净后,李英杰开门见山地说道,“当初说好的三百二十五万恐怕有点困难。”
周鑫手中原本水平如镜的咖啡荡起了圈圈涟漪,“你又找他谈过?”
李英杰摇了摇头,“是刘厂长主动找我谈的,价格增加到三百五十万,但是可以额外提供其它型号手机的模具。”
有种被突如其来的麻烦闪了腰的周鑫不禁有些牙疼,“难不成真要好事多磨才能顺利开工?是不是谈判的环境起了变化,比如说谈判席上多了一把椅子。”
尽管深知周鑫有种未卜先知的本事,李英杰仍然震惊到瞠目结舌,“以前总觉得我爸拿我和你比对是对我的一种人格侮辱,后来才发现,这是对我的残忍伤害。难不成你的脑子是被秃驴们开过光的,不然解释不通为何总是比我多转上一圈。”
勉强把这段话当做褒奖的周鑫继续着残忍,“说吧,调查出对方的底细具体到哪一步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用特殊的手段摸清对手背景的李英杰咧嘴一笑,“说起来算我们倒霉,人家根本就不是看上了让我们视为珍宝的手机加工厂,而是厂下的那块地。”
“你的意思是说,另一个竞争对手看中的只是地皮,而不是和我们抢饭碗。”
看到李英杰肯定的点着头,周鑫稍微松了松绷紧的心,“那他们具体用来干嘛,你了解清楚了吗?”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等到了李英杰的回答,“一开始刘厂长也是缄默无言,可有句老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我强大的攻势下,也不过一合之敌。”
知道此金石非彼金石的周鑫也不计较太多,“那刘厂长向你透露了多少?”
摆足架子慢条斯理地抿上一口咖啡的李英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隔壁不远处的一家服装厂,专门生产好成衣,给知名品牌贴牌的那种。”
“你是说,他们这是借尸还魂,专干暗度陈仓的勾当?”
李英杰差点又将嘴里的咖啡喷出,“老大,好像我们要干的事情比别人的更见不得光吧,为什么我从你这听出了理直气壮?”
“废话,不自我催眠,把自己说服,今后怎么说服别人。”
李英杰一副你好有道理的样子,“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斟酌了一会儿,周鑫放下了温热的咖啡,“下午不是要面谈嘛,只能见招拆招了,毕竟刘厂长和那位绿林好汉商谈的底限在哪,要摸个清楚。”
“前面的我倒是理解,至于这个绿林好汉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鑫笑了笑,“我这人就爱瞎起外号,既然不知道这位喜爱横刀夺爱的好汉姓啥名谁,可既然和古时的土匪们如出一辙,都好半路劫财,那何不赐予他一个高雅的名号。”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这张嘴。”这是李英杰对周鑫的解释做出的最后定论。
喝完咖啡的最后一口,抬头望了望咖啡店里的挂钟,周鑫起身说道,“别在这闲扯了,下马威也要讲究个度,万一让人家等急了,做出两败俱伤的举动,把这个厂子卖给了绿林好汉,哑巴吃黄连的还是我们。”
轻柔的微风,被绿意过滤后的阳光,再加上悠扬的琴声,如梦似幻的场景让沉醉其中的李英杰有种长醉其中不愿醒的冲动。
砸吧着嘴的李英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口水,“要不,拿我爹的名头去吓唬吓唬他,免得费尽口舌,到最后依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用手重重地拍打着李英杰的肩膀,周鑫说道,“别做白日梦了,你信不信不用阐明你的真实身份,只需把自己往万年地产上靠,人家立马翻脸走人。”
“为什么?”晃着昏昏欲睡的大脑,李英杰问道。
“以势压人也要等到最后,那时候合同都签了,他永远只有惧怕的份。可这白字黑字都还没拿到手,人家凭什么怕你。你要搞清楚,这事是我们俩的事,牵扯进任何一个人,都会对咱们的进程产生无法估量的后果。现在人家是主,我们是次,主谓都颠倒了,不翻脸才是奇了怪。”
“可…”李英杰这才醒悟到,人家本就是个拿钱走人的主,万年地产或许对外是个响亮的名头,但对于一个卖地而不是买地的工厂主来说,这还真不是个事。
“明白了吧,既然清楚了,还不赶紧拦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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