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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笑道:“二位崔家主言重了,拼一拼是必须的,压上全族老少生死,有些言过其实了,没那么严重。就算是拼输了,也无非是损失一些钱财罢了,与工坊之利相比,算不得什么。”
这话让二崔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便泄了。
哪有还没拼就先往感觉处想的道理?
会不会是坑啊,二崔相视狐疑起来。
李沐道:“二位这么些年一直追随本王,就算本王要害,要不能害你们啊。二位家主放心,到时你们得到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话让二人泄出的气,又一下回来了。
毕竟年纪大了,心脏禁不住李沐这般一上一下的折腾,崔尚苦笑道:“殿下就给个痛快话,是死是生,由殿下一言而决。”
李沐正容道:“即刻回去,九日之内抛售全部田产,然后坐观其变。”
二崔这次没有犹豫,立即应道:“我等听殿下得就是。”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留二位了,虽然一路辛苦,但毕竟事关大计,时间紧急,二位家主尽快回去,按本王的意思行事。”
听李沐下了逐客令。
崔尚连忙道:“殿下且慢,老朽此来,除了向殿下讨要个主意之外,还有一事,要与殿下商议。”
李沐伸手虚引道:“崔家主但说无妨。”
“殿下与老朽早前订有婚约,后息王妃……不,隐太子妃派人持隐太子佩剑向崔家提亲。此事殿下不会不记得吧?”
李沐一愣,“自然记得。”
“如今殿下贵为摄政王,也已近弱冠之年,老朽孙女也已是二八之年,按宗室规制,已可成婚。不知殿下对此婚事可有计较?”
李沐一听头大了,十七岁成婚?
还是未娶妻先纳妾?不,应该是侧妃。
这让一个穿越者着实难以接受。
李沐的为难之色,让崔尚有些不满。
“殿下,老朽这些年可是尽心尽力地为殿下做事,殿下吩咐之事可从无推托过。就算如今田地之事,老朽与雍照兄就算心中疑惑,可行动也从无含糊过。可殿下若是事到临头反悔,那老朽二人可不答应,须得面见隐太子妃,向她讨个公道。”
李沐头痛了,他知道此事于情于理,自己都得给崔尚一个说法。
也知道崔尚二人这些年能顶住朝廷和家族内部的压力,效忠自己,最大的原因也在这婚事上。
悔婚,当初李沐确实有过此想法,可到了现在,显然是行不通的。
李沐想了想道:“孤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崔家主放心,婚事不会有变。”
崔尚这才缓和了语气道:“能得殿下当面承诺,老朽自然不敢有疑。”
“不过,我与令孙女素未谋面,且本王毕竟才十七岁,还请崔家主再缓两年,待孤及冠之后,再行婚事,如何?”
崔尚又急了,刚要反驳。
李沐赶紧道:“孤这不是推托,毕竟孤还未娶正妻嘛。”
崔尚道:“但凡世家豪门,未娶妻先纳妾者,亦比比皆是,勿论皇族宗室了。”
李沐见崔尚不接受,只能道:“那总得让孤先见见令孙女吧,相处一段时间,等熟稔了之后,再行大礼也不迟啊。”
这理由确实说得过去,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三媒四聘之后,蒙上脸上了花轿,也就算完事了。
不管长得如何歪瓜裂枣,吹了灯洞房之后,就是你妻子了。
皇族规矩多,自然不会如此马虎。
好歹公主出嫁,还得派个宫女去驸马处待上几天试婚呢。
万一遇到个不举或者早泄的,岂不害了公主一生?
皇子就更不用说了,万一真遇到个上不了台面的,那如何带出去见人?
象太子娶亲,那就更严格了,因为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如今李沐是亲王,又是摄政王,娶妻纳妾更是由宗正寺一手负责到底。
所以这理由在李沐看来,非常有说服力。
只要崔尚点头,至少一年之内,李沐不要花精力在这个问题上。
可李沐显然忘记了一句话——姜是老得辣。
在联姻这个问题上,崔尚是看得非常重的。
也可以说,这是崔氏两家效忠于李沐的基础。
更何况,李沐的进展速度已经明显超过了二崔的心里预期。
原本他们认为李沐有理由在十年内晋升亲王爵。
如此,做为五姓之女,就算得不到王妃之位,得个侧妃也不算丢人。
更重要的是,如此有李沐这个亲王为依仗,加上二崔的财力,日后可能会走得更远些。
至少,振兴家业,重现先祖荣光,应该是不难了。
而现在,李沐仅十七岁便已经荣登摄政王之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面对这个香饽饽,二崔如何肯轻易放手,让荣华富贵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
崔尚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风浪没见过。
不用说亲王、太子的婚礼了,皇帝大婚,他也见过。
所以,等李沐话音一落。
崔尚便道:“殿下所言在理。故老朽此来,将秀儿一同带入京城,先在王府盘桓几日,再由殿下择日送至宗正寺,由教导嬷嬷加以训导。”
李沐一听傻了,崔尚此来,恐怕这事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
按照他们所说,到今天,他们就算心中对自己不满,也没有参与抢购田产,说明他们对此事并不十分在意,至少没有象他们说得那般悲惨。
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惨样,恐怕就是为亲事埋伏笔吧。
李沐有种被算计的不爽。
冲崔尚斜了一眼,“既然崔家主是有备而来,那孤还能拒绝不成?”
崔尚知道心思被李沐猜中,一时老脸微红,竟不敢接话。
李沐也只是讥讽罢了,二崔对自己助益还很大,没必要往死里得罪。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叫进来吧,让孤看看,博陵崔氏之女是何等的模样。”
不用说李沐心中不爽,连常绿云也脸色不虞。
她是知道李沐与崔尚之约的,当时李沐才十一岁。
还戏谑过,让一个十岁的丫头片子当主母,太有失体统了。
可如今一转眼五年多过去了,李沐十七岁,想来那丫头片子也该十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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