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替换
正月初七,一大早黄显俊就来到双井胡同,他给霍柔风带来了他家厨子做的驴打滚和豌豆黄,外加一坛子腊八醋。
“小九,你一定没尝过腊八醋,这是我乳娘自家腌的。”霍柔风倒是尝过腊八醋,不过但凡是有人给她送好吃的,她都很开心。
于是已经吃过早饭的她,又让厨房包了羊肉饺子,诚挚地邀请黄显俊一起吃,黄显俊摇头:“我家快要给我议亲了,女方家是要相看的,我还是少吃一点儿吧。”
霍柔风笑眯眯地打量着黄显俊肉丸子一样的身材,开心地把整盘饺子都吃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遗憾,如果展怀在这里,一定会和她一起吃的,和她最最吃得来的朋友,就是展怀了。
吃饱喝足,她和黄显俊便去找芦瑜和李烨。霍柔风这才发现,黄显俊带了很多护卫。
在路上,黄显俊对她说道:“我说我来找你玩儿,我娘才让我出来的,你不知道,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我若是不带个一二十人,我自己都不敢出门。”
霍柔风笑道:“不就是霍轻舟被人绑了嘛,谁还没让人绑过啊,有啥可害怕的?”
黄显俊挠头,压低声音说道:“小九,你刚从江南过来,京城里的事情你还不了解。我和你说啊,京城里,不对,是整个北直隶,就没有几个绑架官宦子弟的,尤其是京官儿家的孩子,别说霍炎他爹是二品大员,就是那些六七品的,也没人绑他们家的孩子。”
“为什么?”霍柔风瞪大了眼睛,京城果然是京城,绑票的规矩也不一样。
“官宦子弟和咱们不一样,他们家里没有咱们这么多钱,所以都是要报官的,若是遇到身份够高的,不但顺天府要查,就是刑部也要过问,还有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所以这要有多大的胆子才会绑架他们?”黄显俊耐心解释。
霍柔风暗暗为展怀捏把汗,你看看你啊,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霍江府上报官了吗?”霍柔风问道。
“他家报不报官不知道,但是谁绑走了他,倒是已经查出来了。”黄显俊说道。
“查出来了?这么快?我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到现在也不敢肯定是谁做的呢。”霍柔风感慨。
黄显俊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低声对霍柔风道:“我和你说啊,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就是等会儿见到李烨和芦大也不能说。这案子虽说知道是谁做的,可是也没有定罪,做案的那人家里,咱们惹不起,不对,是整个京城也没谁惹得起。”
霍柔风连忙拈了块豌豆黄塞进嘴里,表示她的嘴堵住了,不能说话了。
黄显俊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凑到她耳边说的:“展家的人!”
“啊?”霍柔风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黄显俊都不知道她满嘴的点心,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霍柔风的确吃惊,她没想到竟然连黄大头也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霍柔风急忙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
黄显俊道:“霍九,你是不是这两天没有出门啊,这事儿都传遍了,你还记得前阵子半夜里锦衣卫四处抓人的事情吧,对了,就是你家安海被抓去的那次,我听人说,那次不是抓荣王的细作,其实是朝廷要抓展五公子展怀。”
“真的吗?安海被抓去的那次?”霍柔风问道。
霍家的下人被抓去,在京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少,因为人是在霍家抓去的,若是霍家自己不把消息放出去,外人会以为霍家通了荣王。
“对啊,说起来安海还是替代展家五公子吃的牢饭呢,这可是极有面子的事。”黄显俊哈哈大笑。
霍柔风瞪他一眼,什么有面子啊,那天晚上她差点没给急死。
“你继续说,怎么就能肯定霍轻舟被人绑了,就是展家做的?”霍柔风继续刚才的话题。
“至于为何能肯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外面都在传,不但霍炎是被展家绑的,就连郭首辅的死,也是展家派人做的。可惜我娘看得紧,否则我真想去将军府里问问,表哥一定知道。”
黄显俊口中的将军府就是他的表舅镇国将军沈继光的府弟,他的表哥便是沈青彦。
沈青彦已经拿着朝廷的差事,常在外面直动,人面很广,这种事情找表哥打听最合适不过了。
可惜自从霍炎被绑走,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便人人自危,以前绑票的只绑商户子弟,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二品大员家里,能不害怕吗?
好在据说这是展家派人做的,于是便又开始纷纷揣测展家和郭家、霍家之间的恩怨,可也怪了,说来说去,竟然想不起这两家人什么时候得罪过展家。
尤其是霍江,以前他做阁老的时候,也管不着闽国公的事,他是文官,与展家风马牛不相及。
于是这传言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可是笃信的人也只有五成。
黄显俊就是那五成里的。
看着霍柔风好奇的眼神,黄显俊解释道:“外面都在说这是展家人做的,可是没人相信。不过我爹说,就是展家人做的,还让我们不要四处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柔风摇摇头,你们京城里的事情太复杂了。
黄显俊道:“通州有个铺子大量购进防风,腊月里时,展家人到过通州,据说是一位十五六岁的贵公子,身边的随从就是二三十人,气派大得很。闽国公有五个儿子,战死一位,余下四位里,五公子展怀恰好就是这个年纪,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谁都知道展家急需大量的防风,北直隶没人敢做他家的生意,偏就有个药铺子大量采办防风,而展怀又恰好去了那里,这不就是证明,展家不但有人到了京城,而且还带着不少人手吗?至于锦衣卫抓人的事儿,是我过年的时候听表哥说的,表哥让我没事儿不要四处走动。”
霍柔风松了口气,还是通州药铺子的那件事。
大年初二,她在庄子里遇到苏浅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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