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康成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发现猪刚鬣在那看书,突然失笑道:“大哥,这么用功哪!”
猪刚鬣笑了笑,突然吟诵道:“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这些诗句写得很妙,可是他却不知,下来容易,再想上去的话就很难了。”
颜康成眨了半天眼睛,也没明白他这下来上去是什么意思,又笑道:“猪大哥这么用功读书,是要考大学,这个考取功名吗?”
“我不过是艳羡大唐文学而已,不管是神是仙,是妖是魔,都应该读读大唐典籍,人道鼎盛,文章亦是摄取了世间精华,不可小觑也。”猪刚鬣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些神仙不写书吗?”颜康成哈欠连天的起了床。
“妖魔和神仙本是同根同族,可是他们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不思进取,你见过哪个神仙妖魔看书的?书都不看他还会写书?所以妖族才渐渐衰落,所以袁守诚才说出了四字谶语,放出了妖族必亡的预言。”猪刚鬣垂首叹气道。
“没那么夸张吧?妖族也不见得灭亡,可能就是几个厉害的妖魔被降服了而已。”颜康成抻了抻懒腰,想起昨天的消失的库扎拉根,还是有些暗暗心惊。
“颜公子,那莎依库尔是你娘子吗?”猪刚鬣突然这么一句,问得颜康成一愣,“不是呀,朋友而已。”
“那你知道她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吗?”猪刚鬣认真的问道,“胸口的伤?”颜康成想起了白虎岭,正要回答却听见了敲门声,猪刚鬣以为是她娘子高翠兰,开门一看却是莎依库尔,他瞪着莎依库尔的胸口,那胸口隐隐有一丝血迹,登时唬得他瞪大了眼睛,可是她看向莎依库尔的时候,莎依库尔正瞪着骇人的眼睛,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惊叫——“鬼!”
猪刚鬣吓得一哆嗦,他自己没喊出鬼这莎依库尔自己倒喊叫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看颜康成,颜康成傻愣愣的瞪着眼珠子,不明白这莎依库尔为何像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而且发出那么恐怖的惊叫声。
“鬼?”
猪刚鬣和颜康成几乎同时问道,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猪刚鬣皱眉道:“你头发虽然短了些,可长得也不像鬼呀?”颜康成也皱眉道:“你也不是肥头大耳,更不像鬼呀!”
他二人来到莎依库尔的房门口,猪刚鬣轻轻敲了两下,高翠兰应声出来开了门,猪刚鬣小声道:“那位娘子怎么了?”高翠兰嘘着嘴,紧张道:“我也正害怕呢,她回到屋里便鬼鬼鬼的说个不停,好吓人呢!”
猪刚鬣偷眼望过去,莎依库尔脸色发青,正疑神疑鬼的盯着自己,看来她应该不是鬼,她这已经被鬼吓破胆子了,猪刚鬣一念至此方又笑道:“这位娘子,这里没有鬼,你何必那般害怕呢?”
莎依库尔哆哆嗦嗦走出来,胆战心惊的看着颜康成,突然道:“你不是鬼?”颜康成愣住了,他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灵魂完美的和身体融合在一处,并没有留下尸解术后遗症,这鄯珠为何说自己是鬼呢?
“你怎么了?”颜康成不解的问道。
“猪兄,怎么才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鬼?”
猪刚鬣突然一拍脑袋,笑道:“这个简单,外面有太阳,咱们出去走走,有影子的自然就不是鬼!”
猪刚鬣当下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站到了阳光之下,他看着颜康成和莎依库尔一步步的走出来,心道:“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也不用去查谁胸口有伤,只要用太阳一照,是人是鬼立马现形。”
颜康成和莎依库尔一前一后,正要从屋檐下的阴影中走出去,猛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吼叫声——“鬼!”
猪刚鬣心里一哆嗦,急忙回头一看,见那树荫下一个和尚的旁边,站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此时正指着颜康成大声叫喊着。
“这是怎么了?你也鬼她也鬼的乱叫,难道他们两个真有一个是鬼?”猪刚鬣转回身仔细的看着颜康成和莎依库尔,只等着他们迈步到阳光之下。
“弥耳尻,你鬼叫什么?”颜康成掐腰站在那儿,离那阳光一尺远的地方突然站住。
“阿弥陀佛,贫僧还以为化了,可他怎么跑出来了?”髅鱼法师念声佛,急忙来到颜康成身边,仔仔细细看了看,忽然怒道:“你真是胆大包了天,大白天的你跑出来作甚?”
“你不怕髅鱼法师收了你吗?”弥耳尻紧跟和髅鱼法师的后屁股,指着颜康成的鼻子嚷道。
“笑话,你们一个假和尚一个跟屁虫,你们说我是鬼我就是鬼吗?我还说你们两个是鬼呢!”颜康成说得挺胸抬头,想起昨晚差那么一点没有偷看成,更气道:“你这个假和尚,拿着个要饭钵不去要饭,在这里得瑟什么?”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髅鱼法师突然将金钵倒举在头顶,他手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可是念叨了半天颜康成还是插手掐腰的站在那里,看得弥耳尻直瞪眼珠子。
“我就说你是个假和尚,还在这丢人现眼的干嘛?趁着大清早的别人还没起床,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打包滚蛋,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得你们找不到北,哈哈!”颜康成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得髅鱼法师直挠头,他敲了敲金钵,又摸了摸脑袋,这回他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位和尚,你真是髅鱼法师吗?”猪刚鬣禁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他听过髅鱼法师的大名,可是目前这位和尚一脸狼狈相,他不禁怀疑起来。
“贫僧法号髅鱼,这位施主怎么称呼?”髅鱼法师见猪刚鬣气度不凡,立刻合十问道。
“在下猪刚鬣,微名不足挂齿,法师刚才在那儿托钵念咒,可是在捉拿鬼怪?”猪刚鬣好奇道。
“正是,这厮便是个小鬼,昨夜贫僧曾擒住他,不知今日怎么,这金钵却失灵了。”髅鱼法师禁不住又敲了敲金钵。
“你这小和尚,我跟你说过老子不是鬼,你弄那个要饭钵瞎咋呼什么?”颜康成说着话又瞪着弥耳尻,弥耳尻嗤鼻道:“哼,你别得意,法师早晚会化了你!”
“这个很简单,”猪刚鬣看着颜康成笑道,“颜公子,来,你往前走两步。”
“什么?”颜康成眨眨眼。
“走两步。”猪刚鬣笑了笑。
“我说猪兄,你可以当小品演员了呀,还走两步,这你都会说?你还会说什么?”颜康成禁不住哈哈大笑。
“走两步,来,走两步。”猪刚鬣指了指莎依库尔,倒是一脸严肃,“来来来,你们两个一起,走两步。”
莎依库尔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何让自己也走两步,不是都在说颜康成是鬼吗?她见猪刚鬣很认真的样子,当即便站到了阳光下,看着猪刚鬣道:“我走两步了,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猪刚鬣尴尬的笑了笑,他和众人齐齐看向颜康成的时候,颜康成哈哈大笑着,迈着仪仗队的步伐,大踏步的走出来,震天动地的喊出了响亮的口号:“一二三四——髅鱼是个假和尚,髅鱼是个假和尚,髅鱼是个假和尚,髅鱼是个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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