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恢宏,通体由汉白玉石堆砌而成,云雾氤氲,八人合抱的擎天架梁柱撑起穹顶。
篆刻着“云霄殿”三个古朴篆字的匾额大如马车,宛如巨灵宫阙。
“启禀将主,投军之人已经带到,正在殿外等候!”
“带进来吧!”慵懒的声线澄净空灵,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将主宣你觐见,进去吧!”金甲校尉不咸不淡地说道。
钟神秀点头,正冠,振袖如翼,施施然迈步走进恢宏巍峨的门户,踏入殿内。
没有想象中的天宫胜景,入眼之处便是无数来回走动的小吏,脚步匆忙。
顺着宽阔的御道向前走去,只见一方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屏风隔绝内外,形成一处小内殿的模样。
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殿青黛光。
一踏入内殿,钟神秀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诗篇,只感觉上首的身影惊艳了四方,明媚了春光。
只见上首案几之后,一名身披云霄极天袍,剑冠束起青丝如天锦一般的倩影正在伏案疾书。
修长的颈脖白皙如玉,散发着如玉般的光泽,一抬头明眸善睐,芳华绝代,声音纯净空灵。
“你要投军?为何不入阴符司?”这位云霄将主给钟神秀的感觉似乎跟任何丹镜修士都不一样,身上散发着莫名的神光。
钟神秀不卑不亢:“人各有志,在下志在三军阵前斩将破阵,仅此而已。”
“嘁,好大的口气!我等将校皆是自幼修习军阵之道,方可统帅一方,你这黄口小儿,乳臭未干,有何本事敢妄言斩将破阵?”
未等云霄将主回话,一道刺耳的声音便从后方升起。
钟神秀回头一看,只见一行军将身披云猊吞天铠,手扶长剑,络绎而进,背后大红披风飘荡招展,一身煞气。
“见过将主!”
齐刷刷地行礼过后,一行军将自顾在下手案几之上就坐,对钟神秀视若无睹。
“来了!”钟神秀心中暗忖,按照张烈所言,阳明军将主之位,一向由出山历练的九大剑宗真传弟子担任。
麾下军制由十大校尉组成,每一个校尉都是自幼培养出来的战阵修士,与寻常修士完全不同。
每个校尉又各自统领三营精锐,分别由都尉统领,都尉之下便是队正,百人为一队。
队正之下各有什长,伍长,队正之上军将皆是由专门修习战阵之道的专才担任。
人家所有军将都是从同一个系统出来的,自己一个外人贸贸然便要投军,修为又与各大校尉齐平,受到排挤,轻视,挑衅早在预料之中。
看那云霄将主侥有兴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今日若是不能拿出点本事来,怕是难以在军中站稳脚跟了。
一念及此,钟神秀眼中精芒倏放而收,直视上首的云霄将主,对出言挑衅的紫脸中年时而不见:“在下有一物献与将主,若是将主认为有用,便作为在下晋身之资,若是无用,在下扭头便走,如何?”
“大胆,你以为军营重地是你家后院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紫脸中年不依不饶,怒声呵斥。
“雄校尉稍安勿躁,我看这少年倒是挺有趣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妨呈上来吧!”云霄将主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遵命!”钟神秀露出一丝笑意,袖袍一甩,取出一枚银灿灿的剑丸,托在手中。
“切,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不就是……”
哗啦啦!
不等那雄校尉将嘲讽的话说完,钟神秀便一催剑焰,千万道银光迸射,寒芒呼啸。
一柄,两柄,三柄……成千上万的剑刃从剑丸中迸射而出,剑刃有锋无柄,尾部有丝丝缕缕的剑丝连接在钟神秀的掌指之间。
手指微动,无数剑刃便盘旋交错,时而排列成S,时而排列成B,剑刃直指那雄姓校尉。
倏而有如银龙翔空,凤鸾展翅,游鱼一般的剑刃不断交错,最后倏然一收,如飞鸟投林一般没入剑丸之中,又化作银灿灿的剑丸托在钟神秀的手中。
“启禀将主,此物名唤:玄机子母剑丸,内蕴剑刃三万六千柄,取镔铁之精所制。”
钟神秀微微一笑,面带自得之色:“最重要的是:这玄机子母剑丸,只需先天境界之中,孕育出神识之辈便可操控自如。”
“诸位皆是久经战阵杀伐之辈,那水族妖军的优势,诸位怕是比我更清楚,这玄机子母剑丸是否可称之为宝物,诸位心中恐怕自有决断了吧?”
玄机子母剑丸一出,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在座军将皆非常人,哪里会看不出这玄机子母剑丸的价值所在:造价低廉,只需队正之上便可从容驾驭。
但此一物,便可抵千军万马,水族妖军动辄数以百十万计,与云霄将主这一部对峙的青蛟军一支,便有不下百万之众。
阳明军征战沙场之际,往往都是以一敌百,有了这玄机子母剑丸的相助,不说劣势迎刃而解,至少也可以缓解几分,不需要再消耗庞大的香火愿力供养英灵军助阵了。
正如钟神秀所言:此物是否可称宝物,他们心中自有决断。
“兀那小子,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要想凭借此物便立足于军中,我老雄第一个不服。”
那雄姓校尉声音如破锣一般,看似粗鄙无礼,脑子转得却丝毫不慢:“你这什么劳什子剑丸确实不赖,不过缺陷却也明显:我云霄军一部,能够驾驭这剑丸之人不过百十之众,皆为队正之上军将。
这些队正之上的军将非但要指挥麾下儿郎们作战,还要阻击妖军之中的强者,哪有什么精力出手对付如同妖兵?
对于强者而言,这些剑刃不过随手可毁,又有什么用处?依我看,这玩意儿看似不赖,实则鸡肋,华而不实!”
雄姓校尉长篇大论,话里话外不在乎一个意思:玄机子母剑丸华而不实,不堪大用。
“人不可貌相,这厮不去当托儿,可惜了!”钟神秀心中暗忖,脸上却不动声色。
“雄校尉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莫急,在下尚未说完呢!”
钟神秀老神在在,不为所动,袖袍一挥,便又甩出一方三尺长短的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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