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二牛看着随处可见的野兽尸体小脸已是煞白。
“竹心哥那么厉害,应该没什么事的。”他暗自咽了口唾沫,心里直打鼓。
当初等明珠反应过来后柳白衣已是跑的没影了,等最后听到狼嚎,她焦急之下已是提起地上染血的鱼叉追了过来,只是等她寻声而至的时候只有一地惨不忍睹的狼尸。
只是,如此之下她眼中不仅没有退意,反而焦色更浓,沿着那血脚印便跟了上来。
一路走来,一路的尸体。
“你先回去吧,小野小可还在家呢。”
明珠眼神微微沉默,便头也不回的将二牛抛开老远,直到最后连呼喊也听不到了。
往日危机四伏的老林,如今却是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化作一片死地,无数野兽被那血腥的源头吸引过去,然后倒在那里。
周而复始,似乎那野兽不绝,杀戮便不会停止。
从开始到现在,远处那血腥气已是浓郁到了实质,夹杂着杀气,好似一团落至人间的云,但却鲜红如血,无数野兽像是着了魔一样,蜂拥而至,它们都有一种感觉,只想吃了眼前的人,就像是罂粟花那般,有种致命般的吸引力。
只是,到最后它们却都化成了其中一丝,让其更加浓厚。
明珠越接近,空气就越粘稠,呼吸之下已是有种反胃的冲动。
脸色苍白,如此光景她硬是生生坚持了到了第三日,那团血雾停下了,或者说其中的人停下了。
莽莽群山,此刻在这滔天的杀戮之下群兽逃的逃,死的死。
而剩下的,却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虽老,却身形挺拔,自成一番风骨,身穿白色儒衫。
“这是,入道之障?”
老人童颜鹤发,面色红润,银白长发散在背后,像是名满天下的儒家饱学之士。
只是,他现在却皱起了眉头。
“似乎又不像,倒像是入魔了。”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站。
一人打量着,一人任人打量着。
而此刻,在蜀山,锁妖塔前诸多蜀山弟子都面渗微汗,手中印诀急转,联手气息相惯之下,只欲压下那欲要破封而出的凶剑。
只是,这剑与那人早已气息交融,二者看似两分,却已融为一体,即使相隔万里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柳白衣几乎心入杀道,这剑,又怎会毫无所觉。
姜介之面色凝重至极,更是难看无比,剑生异动,那自然是人有变化,此刻这凶剑杀气外泄,只欲破塔,竟是比之前更强了。
“不好,推开。”
正在此时,那杀气像是涨到极致,已是轰然散开,就像是一团波纹,荡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都在炸裂。
那是剑芒,杀气为源的剑芒。
势不可挡,竟是将蜀山上下诸多弟子同时逼退。
“嗤!”
而后,那锁妖塔顶端,一道无法形容的剑光划过,便见屹立数百年,威慑天下妖邪的锁妖塔竟是被斩了开来。
接着,一柄长剑已游动而出,划破天际无尽浮云,朝渤海方向而去,天空顿时显出惊人的异象,就如同多出了一把横放于天地间的剑,凶邪之气,滚滚如烟。
至此,这遍集天下金刚白玉,召数千名一流工匠耗费二十年而建成的锁妖塔便出现了一处缺陷。
姜介之脸色异常的白,脸颊微颤几番,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而那被斩开的地方,竟是无一只妖魔逃出,要知道,这锁妖塔的名头可是这数百年来自建成之后用无尽妖邪来展现的,其内自成空间,囚困的妖魔邪鬼不尽其数。
只是,如今却无一只逃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都死了,死在了这把剑下,锁妖塔空了。
“但愿若拙能有所堪悟,一心求道,无心他物……只盼那人莫要误入歧路啊,不然,非是仙灵降世,恐怕便是元神大能出世也要弱上一筹啊。”
他凝视良久,叹息了一声,他不敢去想象当那人和那剑相合之下会发生怎样的惊变,两两相合,又怎会是一加一那样简单。
略显苍老的脸上显出一丝疲累,还有落寞。
再说那渤海之滨,老者话语刚说完,却见那血雾之中的那人已是抬头看向中原腹地,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在等着。
直到天际一道滚滚黑云划破长空而来,老者脸色已是变了。
“剑?好凶邪的剑。”
敢在此时站到这里的又怎会是普通人,他是妖,更是一非同小可的大妖,修行到如今已是和人无异,只待凝出元神,便可脱离肉身飞升而去。
但,即便是他数千年的道行,此刻看到这剑也难免心神一震。
那剑速度极快,抬目时尚在天边,但不过寥寥几个呼吸已是直直落了下来,凶邪之气散去,那剑就像是一个找到亲人的孩子,剑身古朴,围绕着眼前之人不停环绕,散发着一股情绪,那是开心。
“凶剑生灵?”
这一幕让老人更加惊讶。
而对面。
“秋水寒。”
福至心灵的,一个似乎很重要的名字忽然自然而然的自心中涌起。
他手一抬,便见长剑已是自然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而也这一刻,在他握剑的这一刻,两者气息毫无意外的相融了。
多年的陪伴,多年的以血喂剑,气息的交融,这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在此刻人剑合一,不分彼此。
至凶至邪的剑,就此临世,天地已为之失色,黑云好似压城,雷电为其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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