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浮沉录 295 炼丹不成

    离五月十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除了仙耕就是炼丹了。罗病默几乎是和小强同进同出，学习炼丹之术。她心思活跃而缜密，性格内敛而强大。对于炼丹之道，她颇有些天赋。加之小强毫无保留的传授，且每每使用极其珍贵的药草，所以她进步很快。不仅炼丹的技艺突飞猛进，就是神识之力也强大了许多。以前不过能发出十二道神识股，现在却能发出十五道了……

    碧海星斑三足鼎居中，小强在尝试炼制回魂丹。沉渊狮口鼎在边上，罗病默在炼制‘响铃丹’。‘响铃丹’是配合‘竹枝谣’第二重‘竹音’所使用的，而配合‘竹枝谣’第一重‘竹气’使用的‘集香丹’，她已能炼制自如，十炉至少能出九炉高品质的。在如此高品质的出丹率之下，小强才让她开始尝试炼制‘响铃丹’。

    “噗！”一声轻响悄悄发出。闻这闷响声，谁都知道又一炉回魂丹报废了。

    小强摇了摇头，看向边上，又点了点头。他发现罗病默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炼制‘响铃丹’的过程之中，丝毫没有受到小强丹药报废动静的影响。强大的专注度，正是炼制丹药的最高秘诀。很显然，罗病默具备这个稀缺的特质。

    “叮铃铃……”不久，又一声异响传出。这一声清脆之音，动听悦耳，仿佛能闻见特别的香味。

    小强凑了过去，伸头一看，“不错，一炉出了三粒，皆是五行三色的。师妹的炼丹技艺，又进步了许多。”

    罗病默大眼睛中闪出欢喜的光芒，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哥哥教的好。哥哥你呢，‘回魂丹’炼制成功了吗？”

    小强双眉紧锁，“不知为什么，总是炼制不成。”

    “连低品质的都没有吗？”

    “是的，十次里面有九次，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报废。”

    “是材料不行吗？”

    小强摇了摇头，凝思道：“看来这‘回魂丹’有古怪。”

    “哥哥，难道是丹方有问题？”

    “丹方肯定没问题，只是想要炼制成功，靠丹方是没用的。即便丹方写得再详细，有些独到的炼制心得是没法传授的……”

    罗病默点了点头，没有再打扰小强，她又开始了下一炉‘响铃丹’的炼制。

    小强沟通蟾蜍，蟾蜍立即回声：“遇到了什么难处，才想起本大爷了吧？”经过二十多天，并且借助了‘长生殿’的力量，蟾蜍才堪堪消化了那一枚‘潜元丹’。此时心情大好，小强一召唤他就迫不及待地应声而响。不过他依然呆在‘长生殿’中，没有出来。

    “‘回魂丹’你听过么？”

    “小子，小瞧你大爷？‘回魂丹’算什么，‘三转回魂丹’、‘六转回魂丹’、‘九转回魂丹’、‘地黄回魂丹’、‘天玄回魂丹’我都不屑一顾。”

    “那你教教我吧！这‘回魂丹’我都炼了一二十天了，死活不能成功。”

    蟾蜍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的，让我来跟丹炉建立联系，你再炼制吧，保证出丹五行七色……”

    小强一边清理丹炉中的废料，一边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要你传授炼制之法。”

    蟾蜍一愣道：“大爷我又不是炼丹师，我能传授什么给你。不过嘛……你要再给我一枚‘潜元丹’，我倒是可以传授一些你师傅帝初炼制‘九转回魂丹’的经验给你。”

    小强心念一动，体表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小漩涡。接着手指上的储物戒光芒一闪，里面飞出一颗‘潜元丹’往漩涡中而去。

    长生殿内，蟾蜍正趴在地上。突然虚空中闪出一枚丹药，它纵身一跃就把丹药吞入腹中。

    “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好。”蟾蜍用前肢抚了抚肚皮，惬意不已。

    “好了，跟我讲讲吧。”

    蟾蜍道：“大爷是个讲信用的人，你别催。”

    小强把废料等物运到一边，这可是比‘药烬’还宝贵的肥料。废料大多是没成丹遗留下的物质，其中含有药草中的大部分精华。而‘药烬’则是成丹后遗留下的物质，其中的精华大多不在了。研磨一番之后，再撒入灵地，其肥沃程度想必能大幅度增加。如果是单独的施肥在单株根部的土壤上，甚至可以促使这一株灵植朝着王的方向进化。

    丹炉全部清空之后，小强就立在一旁。

    “‘回魂丹’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丹药，没错，它是主流丹药。但是，极难炼制。当然，大爷我所说的难，是针对你来说的，这一点你务必要弄清楚，免得堕了大爷的威风。”

    “‘回魂丹’一系具有清神、召魂、冥思、潜元等诸般妙用。凡是和神魂有关的丹药，在炼制的时候你需要记住两个字。”

    小强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是不是‘模糊’二字。”

    蟾蜍一惊道：“小子，你有读心术吗？怎么知道大爷要说的话。”

    小强兴奋道：“你还记得你以前让我炼制的‘山陬海澨’吗？炼制那丹的药草，其中的许多效用都是相反的。有集中有发散……据此我才联想到‘模糊’二字。”

    “难违你还记得‘山陬海澨’，不过比之这‘潜元丹’差的太多了。我如今吃了‘潜元丹’也就不需要那东西了。不错，的确是‘模糊’二字。以免你打扰我，我再解释一下吧。自有修士以来，是人都知道神魂之中有大秘密，修士所有的一切都是受它驱动。但这个大秘密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有的只是朦胧一片。所以在炼制相关丹药的时候，炼丹师的神识要在清晰与模糊之间变换。因为神识是模糊的，你神识一直清晰的话，会阻碍金丹的生成。”

    小强不禁点头道：“难怪这么难。”

    “是的。炼丹原本就是精细化的操作，怎能有半点模糊处。一旦有一丝一毫的模糊，一炉丹不免会报废。任你材料最顶级，也不行。你神识强大，清晰不难做到，难就难在模糊。在哪里模糊？什么时间模糊？怎么模糊？这都是难题，一个不小心，丹药就废了。”

    接着，蟾蜍清清楚楚地教导小强如何‘模糊’……

    小强边听边点头，如醍醐灌顶。报废了几炉‘回魂丹’候，小强就想到了‘山陬海澨’。他隐隐约约有这些想法，此刻蟾蜍几句话就让他瞬间开悟。所谓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形容的就是他此时的感受。

    “好了，我要沉睡了。这一次要很久，我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切记，别唤醒我。”蟾蜍的语气，第一次变的严肃起来。小强点了点头，在边上来回踱步……

    想明白了之后，小强接下来几天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炼制‘回魂丹’上。但是这个‘模糊’特别难以把握，苦苦追寻，依旧没能找到那个平衡点。直到五月十四日，依旧没能炼出一枚回魂丹。

    “还是没能炼出，不过多少有些心得了。”小强并没有气馁。

    ……

    清古，祖灭寂，初荷纪元，第一时代，四十年五月十五，清晨。

    一大早，金大、金二两人就在小强的超级仙庐外等候。

    小强感知，出来相见。

    “两位道友，好早啊。”小强笑道。

    金大连忙道：“总不能让师兄等我们吧。”

    小强道：“客气了，我们走吧！”

    此去‘千帆江’，极有可能是要进入‘云乡’。而‘云乡’又凶险异常，竹曳影原本想叫醒闭关的诸人相送，被小强阻止了。

    龟峰处，与竹曳影话别。她有些担忧有些不舍道：“三位师弟，此去要保重。”

    金大金二道：“师姐放心好了，凭我们和师兄的修为，一般的危险不在话下。”

    小强也道：“要安排他们日夜巡逻，千万防止敌袭。”

    竹曳影点头，“师弟，你放心吧。有师叔和栾前辈在，我们还是有自保之力的。只是你们，即便是有天大的机缘，也要保全性命。”

    “去了！”三人越空而去。小强乘坐幽灵马，金大金二分别驾驭金枪而行。

    竹曳影望着小强三人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千帆江’之行，她十分想跟随小强一同前去。但是，现在的她已不能轻易离开津渡门了。

    ……

    群峰如涛，绵延不尽。

    脚下就是匡庐山脉了，三人驰骋于苍穹之上。

    “两位，诀别境的外在之行领悟的如何了？”小强问道。

    “明白无误，丝毫没有师兄所说的阻力。”

    一如小强所料，这两人非常不简单，“你们可有前世记忆？”

    金大道：“冥冥之中有所感，但是要回忆什么具体的东西，却是没有半点头绪。”

    金二跟着道：“还记得修炼‘竹枝谣’的时候，曾经想起过以前好像修过类似的功法。”

    小强动容道：“难怪二位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模拟出八十一杆金竹。”

    “我们的‘合体之术’，应该就是前世遗留下来的。师兄，我们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什么前世不前世。如今我们算是全新的修士了，只是一心一意修仙。”

    小强笑道：“你们前世或许是极为高强的修士，如果能回忆起来，对于现在的修行肯定有极大的好处。”

    二人点头，认同小强的说法。

    “此去‘千帆江’，我们极有可能要进入‘云乡’之中。‘云乡’据说是‘大界’的投影，凶险异常，人所难料。如果有幸归来，我助你们回忆前尘往事。”

    两人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心道：“回忆前世？这怕是不可能吧……”

    “是，那就有劳师兄了。”两人有疑惑不信，但是表面依旧感激。

    几人谈笑间，急速而前。突然，前面飞出三头硕大的猛禽。猛禽展翼呼啸，冲着三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