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心里突然慌张起来,小声说道:“相公。”
浑身跟着一晃,李清照几欲摔倒。皓月见状,忙上前去将小姐扶住了,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李清照忙与皓月说道:“快,扶着清照出门去
。”
双手将孩子搂抱得紧了,李清照与皓月道:“快追上相公。”
眼看着相公远去的背影,倒很是狠心,说不回头就不回头。李清照心里倒不禁产生一种恨意,在心里与相公说道:“相公你好狠心,你真的就不回头看我一眼吗?”
忙快步跟了上去,李清照来到门口处,见相公正站立在马身前,心里突然想喊相公一声,可是话刚到嘴边,李清照心里却又想道:“现在紧急时候,清照不能与相公纠缠。”
因此狠狠心,李清照又将话咽回肚子里去,冷眼看着相公。
赵明诚站立在马前,心里还是不忍,又是将头转回来,看看娘子,登时又是哭泣道:“娘子,你……要保重啊。”
李清照将眼睛闭上,尽管鼻子酸了又酸,却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悲伤,终于冷冷说道:“相公,你快走,不要再让清照看你。”
赵明诚心里黯然,寻思道:“娘子真让我走,我就算想留也是留不下的。算了,还是想着家人要紧,明诚先走,若有机会,再回来看。”
双手一伸,将袖子放在眼前,赵明诚将自己眼角泪水一抹,便又转回身去,一跃上马,催马快行。
李清照慢慢将眼睛睁开。看着相公远去的背影,口微张,又不断哆嗦,终于忍不住,轻声叫道:“相公。”
皓月哭泣道:“小姐你不要哭。”
李清照见相公的背影越来越远,双腿一软,终于大声哭泣起来。望着相公的背影。大声哭泣道:“相公。”
可是赵明诚已经走远,哪里能够听到娘子呼唤他?因此越来越远,终于没有了身影。
皓月和姝娈二人一左一右。侍奉在李清照身旁,都是忍不住哭泣起来。
姝娈安慰道:“嫂夫人切莫伤心透了,赵公子将家里事情处理完,他便会回来的。”
皓月也点头道:“是。赵相公他回家以后,说不准便会回来了。小姐你切莫太过伤心了。”
李清照连连摇头。哭泣道:“我又怎么能不伤心?相公方才还在此处与清照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怎么这忽然之间,便已和清照两地相隔了?”
小晴快步回去。去找夫人。
李清照双手抱紧孩子,低头看向孩子,与孩子轻声说道:“歇儿。你听到了吗?清照在与你说话,你爹爹他走远了。他不理会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
孩子闻言,只有嚎啕大哭,仿佛已经听懂了母亲的话。
皓月哭泣道:“小姐,别再说丧气话了,我们还是回去,等着赵相公的消息吧。”
李清照无奈摇头叹气,伸手去抚摸孩子,哭泣说道:“我们该怎么办?怎么相公前些日子还说,要与我们母子在这青州之内共同生活,这还不到一月,便乘快马疾驰而去了。”
姝娈摸摸自己的鼻子,与嫂夫人啜泣道:“嫂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清照哭泣了半晌,还在向着方才相公远去的方向望了又望,终于还是望不到相公的身影,背影,甚至连个衣角也望不到,连连摇头叹息,李清照回身道:“我们回府去
。”
便在此时,只听闻远处有人道:“嫂子,赵兄他怎么样了?”
李清照闻声便停了下来,回身去看,见陆兄弟正快步跑了过来。
陆德夫停在嫂子身前,看着嫂子,直喘着粗气,与嫂子说道:“嫂子,赵兄在哪里?”
李清照闻言,更是悲伤,原本自己已经将情绪平稳,此刻一听陆兄弟的话,尤其是“赵兄”二字,那种不舍却又舍的悲伤心情再次出现,直教她难以克制,终于低下头来,又是朗声哭泣。
陆德夫见状,心里着急,忙道:“赵兄他到底怎么样了?”
皓月哭泣道:“赵相公已经驾快马远去了。”
陆德夫疑惑道:“怎么,他已经出了京城了吗?”
皓月一面哭泣,一面连连点头。
陆德夫“哎呀”一声,道:“赵兄,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李清照闻言,登时双目一睁,以为陆兄弟会说什么,因此忙问道:“陆兄弟何故叹息?”
陆德夫道:“事情还未弄清楚,赵兄他怎么就走了?”
李清照哭泣了两声,与陆兄弟道:“书信都传来了,又还有什么不对的?不过陆兄弟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陆德夫点头道:“德夫知道,云儿她也受到了书信,要她回京城去,圣上玉旨,不得违抗。”
李清照登时惊讶,忙问道:“怎么会?奈何一时之间,相公和云儿妹妹都收到了书信?”
陆德夫拍手急道:“德夫也是不明白,其实德夫方才听手下的士兵说,有一封急信要给云儿,还有一封急信要给赵兄。德夫心里感觉不对,这便忙过来看看,却不知道赵兄快步,已经走了。”
李清照闻言,心里倒还有些不愿意,相公能这么快就走,还不是自己逼迫的?
陆德夫道:“云儿便与德夫说,这书信是真的,不过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因此还不能妄下定论。德夫被云儿派过来看看,却是见到这个样子。”
李清照道:“那云儿妹妹怎么办?她回京城去吗?”
陆德夫摇头道:“德夫并不知道。反正这几日以来我和她已经互相不能分开了,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只是这京城我是回不去的,只怕云儿一旦回到京城去,德夫又能怎么办?”
李清照见状。登时硬气了起来,与德夫兄弟说道:“兄弟不能丧气,云儿妹妹都没有说什么,你又在这里叹什么气?”
陆德夫道:“我怎么不叹气?我们二人在这里生活得多好,一封急信就将她召回去,让德夫能怎么办?”
李清照正色道:“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冷静才是。”
突然又听闻远处传来云儿的声音
。道:“赵公子。”
李清照已经看到了云儿妹妹。与她招手,心里只觉得温暖,以为现在自己便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不禁想要上前几步,与云儿妹妹说上两句。
蔡女快步过来,身旁有两个士兵搀扶。到了最后,蔡女干脆将那两个士兵一推。轻轻推向后面,向前一步。与嫂子说道:“嫂子,赵公子呢?他上哪里去了?”
李清照忙呜咽哭泣道:“相公已经走远了。”
蔡女听闻,只觉得内心黯然,摇头叹息道:“赵公子怎么走了。”
突然双眼一瞪。蔡女又将精神提了起来,问道:“赵公子他怎么走得这么快?”
李清照也不隐瞒,哭泣道:“云儿妹妹你也知道。公公来信,要相公立刻回去。因此皇上已经下旨,要贬公公的官了。”
“什么?”蔡女和陆德夫二人听闻,只觉得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赵大人可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人又能动他?皇上又为何突然之间将他贬谪?
李清照哭泣两声,又哄了哄孩子,接着说道:“相公为了要去照顾公公婆婆去,因此狠下心来,这才快马出城去的,他有孝心,清照知道。家人被贬,自然需要自己的孩子在身边,相公虽然有两个哥哥,可是他也需要回去照顾公公婆婆去。清照并不怪他。”
蔡女急道:“这又怎么可能?赵大人可是变法主要人物,如今皇上正欲变法图强,怎么会无端将赵大人贬官?”
李清照哭泣着说道:“清照不知。”
蔡女心里想了想,总觉得奇怪,可是事实如此,她又不得不承认,因此叹息一声,与嫂子说道:“我爹爹急信将我召回,是为了让我训练京城守军。可是赵大人将赵公子召回京城,却让他回去看家人去了。这一个好事,一个坏事,却一起来了,总也有些蹊跷。”
陆德夫疑惑道:“有什么蹊跷的,书信都在眼前,不会错的,难道还会有谁人将书信误传吗?”
蔡女摇摇头道:“云儿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想来想去,蔡女却也想不出什么来,终于还是承认了,叹息道:“如此捉弄人,倒让他人怎么办。”
李清照问道:“清照不该多问,只是想了解一下,云儿妹妹不回京城去吗?”
蔡女摇头道:“不回去,我回去做什么?”
陆德夫脸上露出喜色来,却随即又一阴沉下脸来,与云儿道:“你怎么能不回去?皇上下旨,你岂能不回去?”
蔡女心里想了想,左右为难,突然一娇气,与陆德夫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陆德夫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寻思了半晌,自己不愿意让云儿走,可是圣旨在此,又怎能不走?左右为难,陆德夫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蔡女一生气,双手叉腰道:“这个事情如此急切,又让云儿怎么办?”
李清照哭泣道:“皇上有命,你也不能不回到京城去。”
陆德夫闻言,心里登时黯然,只是暗暗哀苦想道:“哎,德夫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云儿要回京城去,我又怎么办?我也回不去,皇上下令,我已永生不得再回京城了
。如此一来,我与云儿劳燕分飞,从此再不相见了。可是要我和她分别,我又哪里舍得?”
蔡女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与陆德夫道:“相公,你说我回去吗?”
陆德夫摇头叹息道:“你回去罢,现实如此,德夫一个人绵薄之力,哪里能够改变?只是德夫无能,不能再照顾云儿了。”
此话一出,陆德夫双手一抱头,蹲下身子,看向地面去,呜咽哭泣了起来。
蔡女冲着陆德夫急道:“相公你哭什么?云儿还没有哭呢!”
不过转念一想,蔡女心里道:“赵大人被贬谪,这事情不论真假,我们都应当作为真事来对待。云儿家父好歹也是丞相,因此可以帮助赵大人的。待云儿写一封家书,向爹爹求情,让他看在云儿的薄面上,帮一帮赵大人才行。若因此赵大人保住了官位,赵公子不也就放心了吗?说不准他会回来。”
心里如此一想,蔡女忙与嫂子说道:“嫂子,快取纸笔来,云儿要与家父写书信。”
李清照疑惑道:“写什么书信?”
蔡女急道:“家父也是丞相,他和童贯不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吗?让云儿求情,说不准会将赵大人免罪,到时候赵公子就会回来了。”
李清照闻言,忙点头笑道:“云儿妹妹说的是,皓月,快去取纸笔来。”
皓月闻言,也当作是真的会这样,因此高兴笑了出来,忙点头称是,便回府中去了。
陆德夫看向云儿,只觉得她的面容好看,若因此自己和云儿两地相隔,那便等于再不相见了。自己却又哪里能够舍得?心里一想,陆德夫又是哭泣了两声。
蔡女与陆德夫道:“相公你不要哭,云儿不离开你。”
皓月快步出门来,双手捧着纸笔,与蔡小姐道:“蔡小姐,纸笔到了。”
蔡女接过,双手一平放,登时叫一个士兵过来,将后背对着自己,将纸一放,便提笔写下匆匆几言,开始对家父问候,再后来便是陈述变法者的关系,建议爹爹救救赵大人。
将书信写罢,蔡女将笔一扔,随即将书信一叠,与士兵道:“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里去,一刻也不能耽误,你知道吗?”
那士兵忙点头称是,便转头远去了。
李清照见状,心里直高兴地叫好,忙与云儿妹妹向家里一指,与她说道:“云儿妹妹进来说话。陆兄弟,你也进来说话。”
蔡女微微一笑,便在陆德夫后背一拍,与他说道:“我们进去说话。”
陆德夫答应了一声,便随着云儿一同进到李家中去。
李清照在前,蔡女和陆德夫在后,三人向房宅中行,正遇前来的李格非和李母二人。
李清照见状,忙喊叫道:“爹爹,母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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