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琥珀扳指,还残留着丁琳身上的体温。耀眼的阳光,令他难以自然地睁开双目。他不敢动身,因为他不想让丁琳察觉出,自己刚才骗了她。
紧攥着那枚象征着权势,也象征着丁琳对他的信任,以及对他的那份特殊的情感的琥珀扳指,千头万绪,有种对命运的行程缓慢而感到迫不及待,想要瞬间爆发的冲动。但他尽可能地让自己内心平和。
想一想,数月以來,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的困难到底有多么艰辛,甚至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眼下看來,他至少已经了解到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如此一來,就不会再盲目行事。
总算寻找到了一丝安慰,于是静心以待。
不多时,许久未见的修肯,就在一袭绿装,丁琳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了杨九天的视线之内。
“就在那儿。”
丁琳一脸着急地指向杨九天躺着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干燥,地面的沙粒在微风中都能被吹得到处乱飞。
杨九天已经这样躺了一个多小时,也吃了不少了沙粒。
心道:你们这两个家伙,行事的速度还真的是慢的可以。
然而心中虽然这样想,见到老朋友修肯突然出现,心中还是颇为愉悦,佯装痛苦地挥动胳膊,沉声喊道:
“喂,修肯,我在这儿。”
修肯从一走上这体能考场,就已经看到了杨九天的所在。他原本是一个很胆小,很怕事,很猥琐的年轻人。可是看到杨九天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他却是一脸从容,仿佛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别喊了,我又不是沒长眼睛。”
修肯大步走到杨九天的身边,深蹲下來,一脸的不耐烦。同时,伸手为杨九天把脉。
杨九天被他抓住了脉搏,立时抽手,“我这是断了骨头,你把脉顶个什么用,赶快,给我上钢板,”
“啊,”
修肯一脸吃惊。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出杨九天身上并沒有受伤,而且沒有任何疾病。
“啊什么啊。”
杨九天身为修肯的顶头上司,兼好朋友,有时候说话并无客套,一拳打在修肯的胳膊上,“还不动作快点,我都要疼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九天再次装出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这一幕,可是看得一旁的丁琳一脸着急,也深蹲下來,双手紧抓住杨九天的手,鼓励道:
“刚才真是对不起,但我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到底,你就放心吧。”
杨九天听得此言,却是感到有些不妙,于是央求道:
“好啦,我也不需要丁老师为我负什么责,现在修肯已经來了,只要丁老师去放了妙妙,相信我心情好了一些以后,一定会很快好起來的。”
在这种时候提出來的条件,丁琳想必最难推脱。
果然,丁琳虽然一脸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放了妙妙。”
说着,丁琳一脸担忧地看着杨九天,缓缓站起身來,转身离开。
这一动作很连贯,一般人哪里看得出个中端倪。
但杨九天和修肯都不是普通人。
修肯之前就听丁琳说过伤情,一早就备好了钢板,从药箱的底层取出两条钢板,为杨九天随便绑上,调侃道:
“首领大人,你这一招可以太损了,看得出丁将军对你情深意重,你又何必要用这种苦肉计來骗她。要是有一天被她发现你骗了她,那她岂非会伤心得快要死掉。”
杨九天本就沒受伤,修肯还沒有帮他绑好钢板,他已然顾自站起身來,将丁琳那枚琥珀扳指放入怀中,貌似轻佻地笑着,道:
“这个嘛,修肯,你好像担心得有点太多了。”
“噢,是么。”修肯知道杨九天沒受伤,也就沒有继续帮他绑钢板。
两人一起收拾了一下现场,遂即,修肯便是搀扶着杨九天,一起离开体能考场。
途中,杨九天一脸凝重,问道:
“修肯,这么久沒见,你们哥儿几个还好么,”
修肯面无表情,答道:“你不在,我们当然过得很好。”
杨九天闻言一愣,“怎么,难不成你们并不希望我进入这家军事学院,”
修肯道:“说希望也希望,说不希望也不希望。无论你來不來,这日子还不一样得过么,”
杨九天从修肯的言辞当中,听到了一丝消极的意味。于是,顿了顿脚步,侧目仔细打量着修肯的脸。只见他一脸不悦,面色还有些蜡黄,似乎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身上还穿着当初在远征军中的军装,而且好像是很久都沒有洗过的样子。
这些,都不像是作为一个拥有自尊的医者该有的形象。
杨九天立生好奇,便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修肯似乎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杨九天,便说道:
“我知道,你和刁振东有过约定。但是刁振东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商人。商人讲求的是利益,而他向來都是一个胃口很大的商人。你给他的利益,恐怕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他在颜国广布消息,引來了各界名流进入这所军事学院,你可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杨九天被修肯一眼惊醒,猛然间想到了许多事,但还是谦虚地问道:
“快说,到底有何目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修肯说到这里,语气顿住。
杨九天沒有听到修肯后半句话,也已经大致猜测到了,“看來,他从來都沒有放弃过对申永宁的追踪。”
修肯闻言,点头道:“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找到了另外九把钥匙的所在。”
“另外九把,”杨九天眉头微蹙,“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修肯道:“别忘了,我们是颜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在颜国境内发生的一切,极少有我们地下党不知道的事情。不是么,”
杨九天点头承认,“难道说,是朱翔告诉你们的,”
“是。”
修肯承认。
杨九天陷入沉思,“这么说來,你们已经见过朱翔了,”
“是。”
修肯又承认。
杨九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刚刚踏出体能考场大门,便看到了被手腕粗的枷锁,紧缚而來的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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