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羽的飞行速度很快,但荒神之都的夜晚看不到星芒月光,它根本难以在辽阔的荒神之都找到杨九天的所在。
相反的,由于是漆黑的夜,界羽银白的羽毛,可以更加轻易地令人发现它的存在。
它刚刚进入荒神之都的上空,就有一支通体漆黑的箭从地面暴射而來。
“咻,”
那支箭不仅是黑色的,而且箭头和箭羽都设计得极为精巧,射出去以后可以不发出一丝声响。
界羽是灵兽,六识超乎寻常,但它同样沒能逃脱厄运,被那支黑色的箭射穿了肺部。
“不好,”
它痛苦地惊呼一声,只感到空中的氧气越來越稀薄,身体失去平衡,无力地坠向了地面。
地面是一片漆黑的丛林。
丛林里很潮湿,而且还充斥着浓浓的霉味。那种霉味当中,夹带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而那种血腥味,也并非是从界羽的体内散发出來的。
“是谁,”
界羽瘫痪地匍匐在地,在黑夜中怒吼一声。
“是我。”
那人的声音又低又沉,令人难以听得清楚。
“你是...刁振东。”
界羽却是听得很清楚的。
“亏你还记得我。”
刁振东的声音刚刚落下,业已鬼魅一般无声地出现在了界羽的身前。
他深蹲在界羽的身边,轻轻抚摸着界羽身上银白的羽毛。
界羽对他并不陌生。
“我当然记得,你就是柳无忧的生父。”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明白我心中的仇恨,呵呵。”
刁振东一边说着,轻抚着界羽的右手突然用力抓住界羽背上的脊梁骨。
“噶擦,”
他用力一捏,那声音很清脆。
很明显,界羽的脊梁骨被刁振东轻易就捏得粉碎。
“啊,”
界羽闷哼一声,又强忍疼痛,长吁了一口气。
“呼,”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只有鸟类才有的嘶鸣之声。
“嘎嘎~~”
那声音刚刚响起,丛林里的鸟儿们便纷纷离开自己的巢穴,一飞冲天。
“扑扑”
立时间,整个林子都变得不再安静。
“你要做什么,呵呵。”
刁振东仍然从容地笑着。
界羽道:“沒什么,我只是要它们帮我做一件事。”
“噢。”刁振东无解道:“什么事。”
界羽道:“我只是要它们帮我替樱雨引路,带樱雨去枫叶山庄找柳无忧而已。”
“你,”刁振东闻言愤怒道:“你竟然,”话音未落,刁振东再次出手,用力捏住界羽的后颈,道:“快让它们回來,否则的话,你将必死无疑。”
界羽闻言,不屈道:“我虽然只是一只鸟,但我的主人是灵州大陆的一代剑侠,我的小主人更是天罗大陆未來的至强者,无论你意欲如何,只要你敢跟我小主人作对,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哼,”
刁振东闻言怒意盛起,手上一使力。
“喀嚓,”
又是一个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界羽的脖子就已经被刁振东生生捏断。
但如此,刁振东似乎仍然不觉泄气。
“呀,”
他心中燃起一股恨意,疯子般站起身來,同时生生地扯断了界羽的头。
就这样,界羽连挣扎和嘶吼的声音都无法发出來了。
界羽的鲜血,浸入潮湿的地面,又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鼻而來。
界羽是死得那般的寂静无声。
但它却差遣了数十万之众的鸟儿们,去枫叶山庄外为樱雨指路。
它为什么要为樱雨指路,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
而刁振东为何因为这件事而对界羽痛下杀手,或许也只有刁振东自己清楚。
但就从旁人來看,界羽为樱雨指路,只是要让樱雨顺利进入枫叶山庄,找柳无忧的麻烦。
可是柳无忧曾有恩于界羽,更为界羽的主人里灵位,这样的功德,它真的狠心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去杀死柳无忧么。
但就刁振东杀死界羽这件事情來看,或许只是泄愤这么简单而已。
无论如何,与此同时,杨九天本人其实早已安然无恙地躺在了南陵城,怡春阁中的一张舒适的大床上。
他似乎也因界羽之死,而收到了灵魂感应,虽然还在昏迷状态,口中却是不停地呓语:界羽,界羽,界羽...
昏迷中,他的口齿不那么清楚。
花香怡人的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翠绿色纱衣的年轻少女,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夜已经深了,但房间点着的油灯尚未熄灭,但少女疲惫地匍匐在杨九天的床边睡着了。
突然听到杨九天的呓语之声,她猛然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纯白色丝巾,为杨九天擦拭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珠。
此刻的杨九天面色红润,看起來似乎并未受任何内伤。
但他就是昏迷不醒,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在旁服侍着他的,正是丁家军主帅丁琳。
丁琳一边为杨九天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杨九天昏睡的脸,心疼道:
“都怪我不好,明知道此行凶险,还要让你去冒这个险。”
杨九天昏睡,她也终于可以将心里的话一无所遗地倾吐而出。
“若不是如今形势所迫,我也不会骗你那么多了。
其实在我心里,根本无力去爱任何人,所以在我们被界羽送到吴郡城以后,看到你沉睡下去,我就为了服下了失忆丹。
是我带着你去不老客栈,也是我吩咐那个铁匠销毁了那柄寒光赤剑。
如果你记得了那一切,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销毁那柄剑。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柄剑是刁振东所有。
其实在去了不老客栈的时候,我就碰到了奉命前來公干的林竹云。
林竹云跟我说了刁振东正在谋划的一切,所有我才要销毁那柄剑。
但这都不是关键。
我最为意外的是,你竟然只失去了两天的记忆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只要你不记得我曾经为你心动就好了。
你也知道,我是丁家军的主帅,在我身上扛着的担子很重。
我们丁家已经开始沒落了,大哥从此沦为庶民,二哥也已化作尘埃随风远行。
爷爷老了,可是他是那样的坚强。无论遇到多么大的艰难险阻,他都可以忍住不说。
我知道奶奶死的时候,他一定是心力交瘁,伤心欲绝。
可是他身上也扛着重担,他必须要完成颜王交代的任务。
他必须要培养出更优秀的颜国军人,为颜国江山永世长存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次西陵城的事情,其实也只是对你的军事考验。
但很意外,沒想到刁振东竟然还活着,我们更沒有想到的是,刁振东竟然还造出了那么多的银玉种魔。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说出來。
其实林竹云虽然是越国人,但他的确是一个好人。
这一次若非林竹云事先预知西陵城的凶险,恐怕你已经无法再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來了.......”
一席话,丁琳以为杨九天永远不会听到。
然而事实上,杨九天之所以沒有醒來,是因为他仍在用意念静气,平复体内匿乏的元气而已。
在界羽死去那一刻,杨九天的神志已然恢复平常。
丁琳的字句,都尽数落入杨九天的耳中。
他同情丁琳的遭遇,所以他宁可继续装着昏睡,不去打扰丁琳,更不希望丁琳以后见到自己会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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