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泽一时语塞,暗暗地讥笑道:“这丫头,怎么这般八卦,什么事非得要追根问底。看她这副看热闹的架势,莫不是调侃我和书瓷的关系,因此讨点乐子?这丫头,真是调皮,我倒也讨厌不上来。不行,不能让她得了逞。”
他想了想,笑道:“端木小姐,在下就直说了。我那位朋友唤作郭书瓷,是我的贴身侍婢。你可能有所误会,我与她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嘁,真的假的?”
端木漾儿没讨到趣,自是闷闷不乐。
皇甫泽拱手道:“端木小姐,你也莫要猜疑了,还是尽快赶路吧。”
“好吧,你这人真是没趣。我还当你机灵的很,不想原来也是榆木脑袋。不好玩,不好玩。”
端木漾儿没讨到乐趣,连连摆手,语气满是失望与沮丧。
皇甫泽苦笑道:“在下家风严谨,也不会耍些五花八门的花样来逗乐你。不过,若你不嫌弃,之后你爹给你布置的那些作业,不如都找我帮你完成。这也算是解了你的困难,在下自个也尽足了雅兴。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本姑娘求之不得。看你好生仗义,我端木漾儿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日后你若有需要,尽管找我便是了。”
端木漾儿一听皇甫泽主动帮她担起提笔写字这种苦差事,甚是乐开了怀。
皇甫泽拱手笑道:“能与端木小姐结交,在下真是荣幸之至。”
“既然你我已成为好朋友,那么这彼此间的称呼可得改了,不然显得太生分。我倒很随意,你唤我漾儿就可以了。不过你嘛,你叫皇甫泽,那我就叫你,叫你,诶,那就叫你小皇吧。”
端木漾儿略加思索,脑袋瓜噗灵噗灵地一转,便自个给他取了个小名。皇
“小?听起来怎么像是动物的名字?有点怪怪的。”
皇甫泽听了这称呼,一时苦笑不已。
“怪吗,我觉得挺好啊。我不管,以后我就叫你小皇。小皇,小皇,小小皇,小皇皇。嘿嘿...”
端木漾儿任性得很,也不管皇甫泽愿不愿意,变着花样叫他。
这下,她总算是讨了趣,把他的小名叫上了瘾,自是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你说我叫小皇,那我就叫小皇好了。漾儿,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皇甫泽无奈,也不再抗拒端木漾儿给他安的那个怪名字,只笑着催她带路。
“好,解叔叔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湖心小筑里。小皇,你快跟上来罢。”
端木漾儿指了指前方的一座临湖雅室,回头对皇甫泽介绍。
没过多久,皇甫泽和端木漾儿便到了那处湖心小筑。
端木漾儿转过身,嘱咐道:“小皇,你先在门口候着,我进去向解叔叔禀报。”
“好,小师妹,你去罢。”
皇甫泽说完,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解大师的召见。
又见端木漾儿蹦跳着进了屋去,他心里笑道:“这丫头,怎这般活泼可爱,小皇?嘿,还真是有趣,有趣。”
端木漾儿进了屋内,只见一蓄长发、着褐衫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她,痴迷地琢磨着一块血红色石头。
她一时手痒痒,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有了鬼主意。
她自个先掩嘴偷笑一会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中年男子。然后,见他仍没发觉到自己,便悄悄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头,后又迅速地蹲下。
那中年男子猛地回过头,见背后并没有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自嘲道:“定是病的糊涂了,才生了这幻觉。”
他转过头又去专心致志地把玩那块红色石头,全身心投入其中。
端木漾儿恶作剧得逞,觉得这样好玩,自然是上了瘾。她又慢慢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右肩膀,故技重施。
那男子回了头,眼睛余光恰好扫到正了蹲着偷笑不止的端木漾儿。
他嘴角微微一扬,然后转过头去,佯装没有发现她。
端木漾儿乐此不疲,这次更是过分,竟想去拍他的脑袋。
当她的手就快要触及他的后脑勺时,他突然转过头来。
端木漾儿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邪恶的小手尴尬地停顿在半空。
那男子点了点她的鼻头,苦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丫头,全青城也就你敢这般戏耍我了。小不点,几个月没见,你这调皮的性子可是一点也没改啊。”
“解叔叔,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当真哩。”
端木漾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快速缩回了手,没想到自己整蛊未遂,倒被解叔叔给摆了一道。
“解叔叔,我都十七岁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小不点呢。”
端木漾儿很是较真,听他唤自己小不点,一时不乐意,嘟起了小嘴。
解千岩见她生了闷气,摇头笑道:“好好好,我们的小不点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了。是叔叔错了,我不再那般叫你便是了。好吧,我的乖漾儿。”
听了解千岩讲好话哄她,她这才喜上眉梢,笑靥重开。
“说吧,你来找我想必不只是寻我的开心,是有什么事来求我吧?”
解千岩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找他定有所求。
端木漾儿笑道:“解叔叔,你简直就是漾儿肚里的蛔虫,漾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解千岩道:“那是当然,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晓?在我面前,你但说无妨。”
“解叔叔,那我直言了。漾儿前来,一则是听闻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漾儿特地来看望,以及代我爹向你问声好。不过漾儿如今见你脸色红润,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赏玩石头,想必你的病大有好转了吧。”
端木漾儿见他精神抖擞,心情大好,竟完全不像个病人。
解千岩道:“没错,这几日经过好生调养,我确实已无大碍。倒是有劳掌门师兄挂念了,也感谢漾儿你前来探望。”
端木漾儿笑道:“解叔叔,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解千岩继续问道:“对了,你这一则讲完了,那其他事情呢?你且一一说来听听。”
端木漾儿道:“噢,这二则嘛,便是漾儿的一个朋友因救人急需千年鸡血石。故而漾儿带他前来,只为求见解叔叔你。”
解千岩诧问道:“救人?我这些个破石头还能救人?这般匪夷所思之事,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你所说的那人,现在何处啊?”
他暗想:我所珍藏的奇石异不过是顽石死物,如何能救人性命?这倒勾引起我的兴趣来。
端木漾儿道:“解叔叔,他就在门外候着呢。”
解千岩吩咐道:“哦?那好,你且叫他进来见我罢。”
端木漾儿应道:“是。”
然后,她快速跑出屋外,见皇甫泽正焦急地等待着,便向他招了招手,笑道:“小皇,等急了吧,你这就随我进去见解叔叔。”
“好!”
皇甫泽大喜,他在门外早已是迫不及待了,大步流星地,他随着端木漾儿进了屋。
只见眼前两排三层竹架上,每层都放满了各种罕见化石和奇异石头,不胜枚举,琳琅满目。
皇甫泽心下一惊,暗想:大师不愧是大师,收藏的石头还真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见解千岩端坐着,他恭敬地叩拜道:“晚辈皇甫泽,拜见解大师。”
解千岩仔细打量他一番,问道:“嗯,起来吧。你就是漾儿所说的那个朋友?”
皇甫泽起了身,拱手道:“正是晚辈。”
“不知你所言的救人之说是怎么回事呢?你且慢慢道来。”
解千岩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回大师,晚辈有一朋友,因生了意外导致过度昏迷,现如今成了活死人。百草居的百草老人列了一个救命方子,现万事俱备,只欠一块千年鸡血石。我朋友的意外,墨晚辈实在难辞其咎,便主动请缨前来求见大师。”
皇甫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全数道出。
解千岩缓缓道:“原来是这样,没错,我这确实藏有一块千年鸡血石。不过,若想我将它送给你,你还须通过考验才行。”
皇甫泽惊问道:“考验?什么考验?”
他早听闻解千岩性情古怪,定有心刁难他一番,此次要想拿到鸡血石恐怕没那么顺利。
“这样,我现在临时出三道难题,你必须在明天这个时辰,告诉我答案。我丑话说到前头,若你答不出来抑或是答错任何一道,便算作未通过;若你全部准确无误地答出,便是通过,我自然而然就无条件将它赠你。”
“三道难题?晚辈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念你是外行,我便出些浅易的题目。听着,其一:苏曼殊有诗《无题》其七“分明化石心难定,多谢云娘十幅笺”其中“化石”在此处该作何注解?”
“其二:鸡血石有四钟色状,你且通通列举出来;其三:鸡血石乃“印石三宝”之一,你且说出另外两宝之名称来。”
解千岩略微思虑,一口气将三道难题全数道出。
端木漾儿生气道:“解叔叔,好不公平啊。小皇对于石头学问一窍不通,你出这三道难题,岂不是故意刁难他嘛。”
她直呼解叔叔委屈皇甫泽,为他抱不平,仗义执言。
解千岩淡淡道:“没错,我是刁难他。千年鸡血石那可是我豁出性命才得到的。若他无本事,岂能随随便便让我忍痛割爱?他若想要这鸡血石,就得通过我的考验才行。”
他脾气犟,就算是端木漾儿求情,他也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皇甫泽拱手道:“晚辈明白,我甘愿斗胆一试。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大师您一个答复的。”
解千岩提议道:“嗯,以免口说无凭,我且将这三道题的答案誊写在这封信里。到了明日答题之时,我再启封与你的答案对照。如何?”
“好,全听大师安排,晚辈无异议。”
皇甫泽拱手附议。
于是,解千岩从书案上取来一张白色信笺,手持着毛笔龙飞凤舞,背对着皇甫泽和端木漾儿将答案一笔一划地,都清楚写在信笺上。
然后,他再将它仔细折好,放进信封里。胶住封口后,他将那封信藏于一木盒里,再将木盒锁上。
钥匙只握在手里,估计是怕漾儿这丫头看见,怕她留个心眼吧。
端木漾儿扯了扯皇甫泽的衣角,问道:“小皇,你真打算接受考验,答这三道难题么?”
“那是当然。漾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琢磨这三道题的。希望我能尽力想出答案来吧,早日取到这千年鸡血石。”
皇甫泽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若论吟诗作对,他倒是脱口而来,游刃有余。
只是这三道题毕竟涉及自己从未涉猎过的领域,有几成的胜算,他自己也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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