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卫和林青峰夫妇俩结伴而来,为了不使姜武帝怀疑到什么,木蓝天没有过来。
因为上次小姬揭发的林老爷做出的那些事,青峰对那个家已经彻底失望透顶。
他决定元宵节过后就带蓝星上任,以后除了三年一次的述职,再也不回来了。
中午护国公府安排了丰盛的酒宴招待客人。
酒过三巡之后,没人注意到正在埋头啃鸡腿的小凤诡异一笑,达姬心口猛地刺痛。
她不想扫大家的兴,正欲借口净手离席,突然发出一声十分凄利的尖叫,倒在地上拼命地打起滚来。
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杨简大喊一声,扑过去抱起她,达姬在他怀中百般挣扎痛哭尖叫。
杨简几乎约束不住她,大声叫着:“快传娄太医!快传娄太医!”
然后抱着她飞快地赶回观江院,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地跟过去看。
娄太医终于来了,用尽所有手段,却仍旧无法使达姬平静下来。
杨简目眦欲裂暴怒异常,大喊着让人去把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请来。
达姬却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忽然长舒一口气平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象是沉睡过去。
大家稍稍松了一口气,娄太医却依然看不出所以然。
杨简又令人请来几位太医和民间名医,却没有任何人看出症结所在。
好在达姬似是睡着,又似是昏迷,不再闹腾了,说不定随后就会醒来。
到了天色渐黑,达姬还是没有清醒的征兆,姜卫和青峰蓝星只得告辞回去。
最后,就只剩下杨简一个人陪她。
杨简亲手抱着她洗浴干净,给她换上干净的中衣,把她放在床上,一直在一旁陪她。
“叔叔!不要,不要碰我,我还小!我害怕!不要碰我……”
抱着达姬打盹的杨简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体瑟缩着抖成一团的达姬。
她虽然紧闭着眼睛,却双眉紧皱满面惊恐咬唇痛哭,嘴里百般哭泣求饶。
“啊啊啊……妈妈!我疼!妈妈!妈妈…..啊,血!好多血,叔叔快停下来,我疼啊,啊啊……”
“达姬!醒醒!达姬!醒醒啊!醒醒啊达姬!醒醒啊!达姬!我在这里,我来保护你,没人能伤害你!”
杨简布下结界,抱着她拼命地摇着喊着吼着,想把她从噩梦中喊醒。
到后来甚至掐她、拧她、打她,却都无法唤醒她,她似乎对外界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就那样一直痛哭求饶颤栗瑟缩着,似乎正在遭受世上最可怕最悲惨最痛苦又最无奈的事。
杨简心痛难言百般呼唤,到最后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去撞柱子,却依然唤不醒恶梦中的达姬。
好在达姬也许在梦中也精疲力竭了,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杨简略微心安了一些,令人送来热水,给她擦去斑斑泪痕和冷汗淋漓。
她苍白如纸,脸上毫无血色与生机,嘴唇干裂起皮,却一滴水也喂不进去。
后来杨简用嘴噙了水一点一点地往进度,才给她喂了一些水。
他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胸口上,达姬,到底在梦中都经历了什么?还是她的生活中本就有这样的经历?
那个禽兽不如的叔叔到底是谁?那个妈妈为什么不救她?
“呜呜呜呜呜呜……”
杨简猛地惊醒,达姬在梦中又颤栗瑟缩哭泣求饶,这一次她的嗓子已经嘶哑了。
“哥哥,不要碰我,我疼啊我疼,上次叔叔弄的伤还没好,我求求你,不要碰我,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杨简疯狂大喊,甚至用针去刺她的十指,去掐她的人中,咬她打她,却都无法把她从痛苦万分的噩梦中唤醒。
终于,她似乎累了,渐渐平静下来。
杨简松了一口气,似乎刚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回来一般,几乎累的全身虚脱。
他再次给她擦了脸,喂她喝了水,紧紧地搂住她,却不敢再合眼。
天快亮了,达姬该醒来了吧?再可怕的噩梦,天一亮就要醒了啊。
可是过了一会儿,达姬又痛哭颤抖瑟缩求饶:“师父放开我,我不要双修!我不要做神仙!放开我,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妈妈!妈妈……”
噩梦又开始了,这一次换成了师父。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达姬还独自在人间地狱般地噩梦里哭喊挣扎。
到最后,她的哭喊变成了:“求求你们放开我,不要一起啊!
叔叔求求你!哥哥求求你!师父求求你!放开我,不要一起啊,好疼啊……呜呜呜呜呜呜…….”
杨简仍然用尽所有手段都无法唤醒她,她的人中都快掐烂了,十指扎的血迹斑斑,却仍然半点用处也无。
杨简把自己的头在床柱上狠狠地碰着,想减轻内心的痛苦。
达姬的哭喊求饶声象是一支支飞刀利箭,在他的心上反反复复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再拔出来。
又象是一颗心被人放在最粗砺的沙砾中,用脚狠狠地踩着研磨着。
痛不可挡,痛不可赦。
整整一天一夜,达姬就这样在噩梦中被反复折磨,她已经憔悴枯瘦没了人形,到最后嗓子完全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可是杨简知道她张着嘴在无声地哭喊什么,知道她的瑟缩扭动颤栗意味着什么,知道她在梦中正经历着什么。
而他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也奄奄一息面如死人。
除了等达姬间歇平静下来要热茶热水,再没人能见到他们。
老夫人来探望被拒之门外,家中所有人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姜卫来探望被拒之门外,青峰和蓝星来探望被拒之门外。
最后,扑天和孝天实在受不了强行破开了结界:“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夫人莫非是中了邪?不如请师父来看看!”
杨简一脚踹在孝天胸膛上:“你为什么不早说?快让百翎给师兄送信,让他尽快找到师父!”
孝天疼的脸都变了形,却丝毫不敢出声,立即去让百翎传信。
过了一会,土行孙从观江院没人处的土里钻了出来。
他毫不避讳地进了屋子,看了看达姬的模样,凝起光秃秃的眉头:“她好象是中了某种邪术,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来。”
“求师兄快找师父,再这样达姬会被折磨死的!我也会被折磨死!”
“可是师父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我上哪去找?”
“师兄!我给你跪下了!”
“好好好!我尽力!”
土行孙往土里一钻消失不见。
屋里,达姬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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