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争夺录 第199章

    石塘当上了皇帝，原来大雍的臣子李松、吕奇逃匿在伊阙民间。石塘认为是李松推举自己出任河东节度使，对自己有功，心里感激他；而对于吕奇，石塘认为他是一个忠臣，也不责备吕奇。于是石瑭任用吕奇为秘书监；任用李松为兵部侍郎、判理户部。

    而此时在魏州的范光内心在谋划一件大事。从前，天雄节度使兼中书令范光微贱时，有个术士张生对他说：“您将来必定做将相。”范光贵显后，就很信任器重他。

    范光曾经梦见蛇从肚脐钻入腹中，便把这件事询问张生，张生说：“蛇就是龙，是当帝王的兆头。”范光从此有了非份之想。

    虞从珂素来与范光友善，范光从辽州领兵返归魏州之后虽然他向晋高祖上表请降，内心很不自安，他写信暗中勾结秘穹，想同他一起作乱；秘穹接信后不作回答，范光很怨恨他。

    秘穹要去齐州就任，经过魏州境内，范光想灭口，并且贪爱他的财货，便派兵在夏津阻挡他，把他杀了。随后范光秦称夏津捕捉强盗，士兵误杀秘穹，石塘不作究问。

    为了感谢李松，石塘又任用李崧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同时任用桑翰兼枢密使。当时，大郯新得天下，藩镇大多还没有服从；或者虽然服从，但是还反复不安定。战争焚掠之余，官家府库中的金帛财物已经支用净尽，民间生活困难贫穷，而突勒又征调索求没完没了。

    桑翰劝说晋高祖要诚心诚意、放弃前怨，来安抚各地藩镇；用谦卑的言词和丰厚的献礼，来结好于突勒；训练士卒、修缮兵器，来完善武备力量；勤务农桑生产，来充实仓储；通畅商贾贸易，来交流丰富财货。

    原大雍翰林学士张厉从突勒逃归南方，被追赶的突勒骑兵抓获，郝连熙责备他说：“你为什么离我而去？”

    张厉回答说：“我是中原人，饮食、衣服都同此地不一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我愿意您早日把我杀了。”

    郝连熙对着左右大臣说：“我常常告诫你梦要优厚地对待这个人，你为什么让他流离失所而逃走？如果失去他，还能到哪里去获得这样的人！”于是郝连熙而向张厉道歉。从此张厉侍奉突勒很是忠心和直率，遇到问题往往进言，没有什么隐藏和躲避的，郝连熙很器重他。

    也正是这个张厉在大乾当了翰林学士之后，把许多中原的情况告诉郝连熙，包括中原的风土人情，以及中原显贵之人的情况，因此让郝连熙对于中原有进一步的了解，而许多突勒大臣想要中原的财宝，开始鼓动郝连熙南下中原，石塘知道这个情况，很是担忧。

    不过石塘最大的忧患还是中原的那边藩镇节度使，魏州的范光聚集兵马、修理兵器，把他管辖下的刺史全部召集到魏州，将要起兵造反。

    此时适逢石塘打算迁都到大梁，桑翰说：“大梁北控燕、赵，南通江、淮，是水陆两路都会，物资和财用都很富饶。现在范光的谋反迹象已经显露出来，大梁距离魏州不过十个驿站那么远，他那边如果发生变故，大军很快就可过来，就像俗话所说的‘迅雷不及掩耳’一样啊！”石塘不久之后下诏，托言洛阳漕运不足，东巡汴州。

    魏州的范光向来把军府的政事委任给元随左都押牙孙瑞办理，孙瑞依恃恩宠而独断专横，符文奏章有不如意的当着范延光的面便把它撕碎了。适逢范光患病卧床已十多天，孙瑞暗中召唤澶州刺史冯军，同他合谋逼迫范光造反。范光也想着术士张生的话，便依从了他们。

    不久以后，六宅使张有言奉石塘之命出使魏州回朝，奏言范光造反的情况。义成节度使符饶奏报范光派兵渡过黄河，焚烧了滑州。

    石塘命令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昭信节度使白进率领一千五百骑兵屯驻白马津，用来加强防备。随后石塘任命东都巡检使张宾为魏府西南面都部署。派侍卫都军使杨远统领步兵、骑兵一万人屯驻滑州。遣派护圣都指挥使杜威统兵屯驻卫州。

    范光任用冯军为都部署，孙瑞为兵马都监，统领步兵、骑兵二万人，沿着黄河西岸到达黎阳口。几天后，杨远奏报：范光率兵过了胡梁渡。

    于是，石塘任命侍卫使杨远为魏府四面都部署，张宾为副部署兼诸军都虞侯，昭义节度使高周统领本军屯驻相州，为魏府西面都部署。

    军士秦威原来隶属于刘远，此时将要随从杨远北征，他向刘远请求留下。人们问他为什么，秦威说：“杨公有奸诈之才，无英雄之气，得到我有什么用处？能用我的大概就是刘公啊！”

    石塘下诏，命令张宾派数千河南兵出击范光。范光让人去诱劝张宾，张宾也不满石塘造反当皇帝，便同范光一起造反，杀了任河阳节度使石塘的皇子石信，让上将军张祚主持河阳留后的事务，张祚是张全宗的儿子。

    张宾又率领兵马进入洛阳，杀了暂时代理东都留守的皇子石又，任用东都副留守、都巡检使张播主持河南府事务，跟随军队行动。又调取内库的钱帛用来犒赏部兵；留守判官不给，兵众就把他杀了。

    张宾带兵扼守汜水关，将要逼近汴州。石塘下诏奉国都指挥使侯益率领五千禁兵会合杜威去征讨张宾；又诏宣徽使刘让从黎阳分兵讨伐他。当时，军书往来纷繁，随从石塘在大梁的官员没有不烦扰惊恐的，只有桑翰从容指挥军事，神色自若，接待应对宾客不改正常规范，众人见了心里略觉平静。

    秋季七月，张宾攻打汜水，杀巡检使宋浩。石塘穿着军装，整备轻骑，准备奔向晋阳避躲。桑翰叩头苦苦谏阻说：“贼兵的锋芒虽然强盛，其势不能持久，请少等待一下，不可轻率动移。”石塘这才留止未动。

    范光派遣使者用蜡丸密书招诱失职的人，右武卫上将军娄英、右卫大将军尹军在大梁，温图的儿子温浚、温沼、温兖居留在许州，都响应范光而造反。范光命令温浚兄弟夺取许州。娄英、尹军因为事情泄露，都逃走了。

    石塘下敕书，认为范光施用奸谋，诬陷玷污忠良，从今以后，抓获范延光的间谍，奖赏抓获的人，杀死间谍，焚烧蜡书，不必上报。尹军将要投奔吴国，被人所杀。娄英投奔许州，依附了温氏兄弟。

    忠武节度使苌简以重兵防备他们，温浚等不敢发作，想杀了娄英以表白自己，温沼阻止了他，便一同投奔了张宾。娄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劝张宾捉获温家三兄弟，都把他们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