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百卢国乱局还没有结束,但是毕竟中原才是大乾皇帝的主要方向。既然景广说不怕大乾军队前来,那郝连焘自然就接受邀请来看看是否中原真的如景广说的那样厉害。
起先,大郯朝廷因为贝州是水陆要冲,便大量聚集粮草,用以防备突勒。贝州军校邵可,性格凶狠不讲理,永清节度使王温贬黜了他。
所谓惹君子,不要惹小人,这邵可因为心生怨恨,居然暗中派人跑到突勒,说:“贝州粮食多而兵力弱,容易攻取。”此时适逢王温入朝,大郯朝廷任用前复州防御使吴山暂时主持州务,吴山到达贝州,对将士开诚布公。
可惜吴山哪有想到,他一上任就赶上突勒兴兵侵犯,吴山是个书生,没有什么军事斗争经验,邵可自己提出请求,说他愿意以死效力,吴山让他领兵把守南门,自己把守东门。
这一次郝连焘是亲自带兵攻打贝州,作为大乾大突勒国的皇帝,历代皇帝都有沙场立威,因此这一次郝连焘也亲自来了。吴山用全力抵抗大乾军队的进攻,还行火攻之计,把大乾军队的攻城武器烧去大半,这才有了郝连焘问百卢国要铁矿石。
虽然攻城器械少了大半,但是郝连焘没有撤军,他带兵又来攻城,邵可按照约定引领大乾兵从南门进来,吴山投井而死。契丹便把贝州城攻取下来,这一战所杀害的晋国军民几近万人。
正月初七,大郯朝廷任用归德节度使高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河阳节度使苻卿为马军左厢排陈使,右神武统军皇甫禺为马军右厢排陈使,陕府节度使王吉为步军左厢排陈使,左林羽将军潘丕为步军右厢排陈使。准备让他们带兵抵抗大乾大突勒国的进攻。
而此时大郯朝廷一遭到大乾进攻,各地就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太原的刘远奏报突勒进入雁门关。恒州、邢州、沧州的守军也都报奏突勒来侵犯。一时之间,好像整个华北和河东都变成战场,当然还有郝连宗真在关中发起的作战。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郯成德节度使杜威派其幕僚曹裔去见杨远,向他说明了利害,杨远于是就派曹裔向朝廷入奏,说:“杨祚逃归青州,是因为母亲有病。既然承蒙朝廷施恩原谅,合族都感谢朝廷的恩惠。”大郯朝廷相信了他的话,派遣使者同曹光裔一道再次去安抚告谕他。
其实此时,石贵并不想开战,他没有做好准备,他只是想要一个面子,却没想到景广的一句话,真的把大乾军队招来了。石贵遣派使臣带着书信送给突勒,此时突勒大军已经屯驻邺都,使者不得通过只好返回。
不得已,石贵只能任命侍卫马步都指挥使景广为御营使,前静难节度使李吉为东京留守。这一天,高周率领前军首先出发。当时用兵的方略和号令都出自景广,从宰相以下,都不能参预。景广借着权势任性使气,凌侮诸将,即使是天子也不能制止他。
正月十二日,石贵从东京大梁出发。准备御驾亲征,既然对方皇帝来了,石贵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十四日,滑州奏报突勒兵到达黎阳。十五日,石贵到达澶州。
另一边,一支突勒的偏师侵犯太原,刘远与白福集合二万士兵迎击。正月二十一日,大郯朝廷就任命刘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杜威为副招讨使,马节为都虞候。两天后,又派遣右武卫上将军张泽等统兵在黎阳抗拒突勒。
与此同时,石贵再次遣孟忠给突勒送信,要求恢复旧好。郝连焘复信说:“已经形成的局势,不能改变了。”
正月二十八日,太原奏报:在忻州秀容打败了突勒军队,斩了敌人首级三千。突勒兵从鸦鸣谷逃遁。取得开战以来的首胜,石贵接到奏报,喜不自胜。
不久后,天平节度副使、知郓州事派遣观察判官窦义上奏朝廷说:“博州刺史周需向突勒开城投降,又同杨远通使往来,引突勒兵从马家口渡过黄河,擒去左武卫将军蔡遇。”
窦义私下里对景广说:“北虏如果渡过黄河与杨远联合,黄河以南就危险了。”景广认为他说得对。
二月初一,大郯朝廷命前保义节度使把守麻家口,前威胜节度使何建把守杨刘镇,护圣都指挥白荣把守马家口,西京留守安威把守河阳。不久,周需引领突勒军从马家口渡过黄河,在东岸扎营,攻打郓州北津以接应杨远。
初二,大郯派遣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义成节度使李贞、神武统军皇甫禺、陈州防御使梁璋、怀州刺史薛丕让统兵万人,沿着黄河水陆并进。
初三,契丹兵在戚城包围了高周、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霸。起先,景广命令诸将分地而守,不许相互救援。此时,高周等告急,景广拖了很久才报告石贵,石贵只能自己带兵去救援。突勒兵看到大郯皇帝的旗帜解围退去,三将涕泣地诉说救兵来得太慢,几乎不能免于一死。
初五,李贞等到达马家口,突勒遣派一万汉军步兵修筑堡垒,在其外散布骑兵戍守,其余兵众数万人屯驻在河西,有船数千艘运渡兵卒。
没有多久,大郯军队迫近他们,突勒的骑兵退走,大郯军队攻下了其堡垒。突勒军大败,慌乱之中骑马过河的人被淹死几千人,被俘、被杀的也有几千人。黄河西边的突勒兵痛哭着退走,从此不敢再向东来。
之前,郝连焘取得贝州、博州,都对这个地方的人加以抚慰,或者拜授官职、赐给有纹彩的官服。等在戚城及马家口打了败仗后郝连焘就恼恨了,他不顾一些北府宰相郝连意烈的劝阻,把气全部撒在被俘虏的民众和军士上。
郝连焘把他们都杀了,一些被俘获的军士还是都活活烧死。这一下引起中原人的愤怒,团结合力,奋起抗争。郝连焘一看这个局面,后悔不已,只能再次下令安抚,可惜信任一旦被破坏,再想建立就难了。郝连焘毕竟年轻气盛,冲动坏事。
此时,杨远带领青州兵,想向西与突勒兵会合。二月十五日,后石贵下诏,命令将军石封出兵马驻扎在郓州,来防备杨远。
接着石贵诏命刘远带领本部兵马从土门出恒州,进击突勒,又诏命他在邢州与杜威、马节会合。可是,刘知引兵驻扎在乐平不再前进,因为之前的胜仗,刘远没有告诉石贵是二万对数千。
十九日,杨远围困棣州,刺史李京出兵把他打败,杨远烧了营寨退回青州。二十日,石贵任命前威胜节度使何建为东面马步都部署,统兵屯驻郓州。
这个时候,突勒假装舍弃了元城退去,把精锐骑兵埋伏在古顿丘城,来等待恒州、定州之兵会合之后再迎击它。
邺都留守张恩几次奏报北虏已经遁走,大军打算进击追逐它,后来由于遇上下雨而停止。突勒埋伏了十天,人马饥饿疲乏。
陈彧说:“中原的军队都在河上,惧怕我们的精锐,必定不敢向前。不如就地攻下其城,四面合兵攻打,夺取黄河上的浮桥,那么天下就平定了。”
郝连焘听从了他的话,三月,初一,亲自领兵十余万在澶州城的北面排开阵势。高周的前锋部队在戚城之南,与突勒兵交战,从晌午到日落,互有胜负。郝连焘指挥精兵向着中军进击而来,石贵也率兵出来摆开阵势等待他过来。两个皇帝的对决开始了。
郝连焘望见中原军队的盛况,对左右说:“杨远说晋兵之半数已经饿死,现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郝连焘使用精锐骑兵从左方和右方攻打,中原军队丝毫不动,万弩齐发,飞矢落下遍地都是。突勒兵稍向后退;又向中原军队的东侧进攻,也攻不下来。战到晚上,两军死亡的不可胜数。天黑以后,突勒引兵后退,在三十里之外扎营。
初三,郝连焘帐中的一个小校盗马逃到石贵军营,报告说突勒可汗已经向手下将领传递木书信契,收军北去。景广怀疑有诈,关闭军垒不敢追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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