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丫鬟和太监立刻被皇上的怒气吓的一个哆嗦。立刻有几个人走上前去将珍妃从蓝儿的手中扶起,抬到了永秀殿。
站在夜语非身旁的见状,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被小清扶着站起来的元思璃,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看来定是有人陷害了元思璃,珍妃流产,说不定也跟这幕后黑手有关。
那么到底是谁呢?他的眼神随即在在场的众位妃嫔和各位女眷身上扫视了一圈,眼眸犀利,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直到瞥向了玲妃,夜语非的眼神才蓦地停顿了下来,微微眯起,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元思璃被小清扶着站了起来,第一时间看向匆忙赶来的夜语非,他们中间隔着行行重重的人群,可彼此的眼神里都只有彼此。
夜语非在心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牵扯到珍妃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她,只盼今日真能逢凶化吉。
这时,皇上黑下脸,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是问着小亭中的众人,可是眼神却是直直的看向对面的皇后,似乎认定珍妃被推倒之事跟她有关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九五之尊身上的寒气,连这天都在忽然之间变的灰蒙蒙起来,天尽头处的乌云全都聚拢一处,一看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蓝儿被皇上的话吓的身子一僵,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匍匐到皇上的脚边,哀泣的说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皇上的视线这才从皇后的身上收了回来,眼眸凌厉的看向了跪倒在地的蓝儿。
蓝儿哭泣的更加厉害了,“皇上您要为珍妃娘娘明察啊,都是她……”
她蓦然的指向了被小清扶着,一脸震惊的元思璃,“都是贤王妃,都是贤王妃推的奴婢,奴婢才会撞到珍妃娘娘身上的,皇上,您可要为珍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皇子做主啊?”
因为蓝儿的话,皇上的眼神又在转瞬间看向了元思璃,眼眸的光芒十分狠厉。
元思璃被吓的一怔,只觉得这个目光凌厉的可以将她立地凌迟,难道今天自己真的逃不开了吗?
小清在这时勇敢的站了出来,指责着蓝儿,“你这丫鬟不要乱说,我家王妃才没有故意推的珍妃娘娘!”
蓝儿立即反驳道:“我没有乱说,在座的各位娘娘和小姐们都看见了,就是贤王妃故意推的珍妃娘娘,还妄想拉奴婢下水!”
“你……”
小清还想骂些什么,但却被元思璃给紧紧的握住了手,她这才明白过来,没有再说话。
皇上紧跟着,冷声向在场众位问道:“你们说,是这样的吗?”
众嫔妃都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毕竟,元思璃推到珍妃是真,但是一切的发生都太突兀了,令众人还心有余悸。
“玲妃,你说!”皇忽然问向了玲妃,这大概是他对最宠爱的玲妃说话最重的一次。
玲妃立马摇摇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回皇上,臣妾不知,只是和众人一样,看见贤王妃忽然往珍妃妹妹身上倒去,接着,就只见珍妃妹妹倒在地上了,定是那时场面太混乱,而贤王妃又太冒失了,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
玲妃这话明着是为元思璃开脱,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给推在风口浪尖上,这下,她想不认罪都难了。
元思璃哪能看不出她的意思呢?
“玲妃,朕知你一向心善,但你也不如此为她开脱,事情真相究竟如此,朕心中自由思量。”皇上淡淡的说道。
“心善?”面对皇上对玲妃这样的评价,元思璃实在是不敢苟同,要是让皇上看见被藏在永秀殿密室里的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他大抵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接着,皇上话锋一转,直直的问向了元思璃,“贤王妃,对此你还有何解释?为何要推到珍妃,害她流产?”
“不是的,皇上!”元思璃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推珍妃娘娘,当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儿臣一把,儿臣才会站不稳,向着珍妃娘娘的方向倒了过去,但是儿臣明明抓着蓝儿的手臂要站稳的,只是又被人用什么东西打倒了腿,这才酿成这出悲剧,但是,请皇上明察,儿臣真的没有故意要推到珍妃娘娘,害她流产,况且,儿臣根本就没有理由害珍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见元思璃又将矛头抛到了自己这边,蓝儿赶紧反驳道:“皇上,您可能不知道,当日太后邀请贤王妃来芳华殿陪我家娘娘说话,贤王妃不知道因为什么和我家娘娘吵了一架,娘娘一怒之下,便将她赶了出去,想必贤王妃也就是那天一直对娘娘怀恨在心,就连今日宴会上都没有搭理我家娘娘,不信,您可以问问众位娘娘!”
众位妃嫔想了想,又觉得元思璃今日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便都点了点头。
皇上见此,原本冰冷的眼眸变的更加冰冷了。
元思璃见蓝儿竟然如此污蔑自己,还捏造出莫须有的事情,当即怒道:“你这丫鬟,不要血口喷人,当日我应太后之邀入宫陪珍妃解闷,明明是一派祥和,怎么被你这丫鬟说成了吵架,你实在是居心叵测!”
“够了!”皇上忽然怒道,“贤王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思璃立即行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推到珍妃娘娘的事情,儿臣并没有做过,还望皇上明察!”
她本是为自己辩护,却没想到会引起皇上的极为不满,
“你口口声声说要朕明察,可是事实如今都摆在了这里,你让朕如何明察,你说你被人推了之后,又被人用东西打倒腿,才会无意推到珍妃,那你说说,在场众人都是一些女流之辈,哪里来的内力用东西打到你的腿,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元思璃这才想起,似乎这后宫中的妃嫔都是没有内力的,可是,她的脑海里蓦然又浮现出一个人,她手底下那么多的杀手,她自己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武力的,不然又何能制服那群杀手。
想到这里,元思璃蓦然看向一旁的玲妃,但后者却对她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她的心一颤,果真是她做的?
这时,只听得皇上勃然大怒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贤王妃有意陷害珍妃和龙子,来人啊,拖出去杖责一百!”
“父皇,不要啊!”夜语非急忙站出来求情道。
皇上显然还在大怒中,一甩衣袖,怒瞪了夜语非一眼,说道:“老九,你不必再为她求情,朕意已决!”
“父皇,事实还没有查清楚,万望父皇手下留情啊!”夜语非继续求情道。
皇上猛然一拂衣袖,转过身去,怒道:“再度求情者,也跟着贤王妃杖责一百!”
圣旨一出,众人只好噤声,夜语非也是有心担忧,却无力救援。
看着皇上因为珍妃的事情要惩罚元思璃,元月灵虽然没明白过来,元思璃最后又是什么时候推到珍妃的,明明她那一掌并没有让元思璃摔倒在珍妃身上啊?
但是,至少也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便没有再深究,冷眼看着元思璃接下来的受苦之罚。
而站在她身旁的夜寒风,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不发一言,但心地却在微微思量,也忍不住为即将要接受杖责之刑罚的元思璃而揪起了一颗心,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淡漠的。
还不到一刻钟,元思璃就被几个侍卫给捆绑到了小亭外,然后死死的按下了长凳上。
紧接着,一位侍卫就举起了手中的木棍,一棍一棍的打在元思璃的身上。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疼痛的声音,嘴唇都被她咬得发白,还流血了,但是身上的棍棒还在不停的打下来。
这些棍棒打在元思璃的身上,却痛在夜语非的心上。
他眼眸湿润的看着元思璃被行杖责之刑,却是无能无力,原来,真的还是自己不够强,他的手在底下紧握成拳,可内心却被撕扯着疼痛不堪,究竟要怎样做,他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曾经是这样,当自己眼睁睁看着母妃死在自己面前时,年少的他也是无能无力。可现在呢?也是这样,即便他已经成为了一方王爷,可现在却还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众人污蔑,然后在自己眼前被杖责,可他同样也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夜语非你可真没用,夜语非在心里自嘲着。
似乎上天也不忍心看见元思璃受苦,就在此时,雷声忽然大作,倾盆大雨应势而下,打在人身上,冰冷而刺骨。
但众人却都这样冷冷看着,除了夜语非,也没人肯为她求个情。
面对所有人眼中的嘲讽,元思璃始终未发一言,沉任由棍棒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痛彻心扉。
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将元思璃的身上都淋了个通透,晶亮的雨水顺着她的乌发顺流而下,她整个人在这场凄清的大雨里,显得孤独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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