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皇归来 第1章 1回首凡尘不做仙

    洪荒界。

    冬日雪神竖起无边之长的巨刃，横扫整个天地。

    狂风暴雪。

    隐仙谷深处却是另一番仙家极境。

    青山绿水，云雾缭绕，百花齐放，梅花树下，一与此仙境极为不符合的少年，枯坐于此。

    少年血红长发，星眸暗红，额头正中心有一个猩红的“凯”字印记。

    印记仿若图腾，笔锋凌厉狂傲，邪肆嗜血，邪恶至极。

    梅花几度放落，四季多次更替，不记何年的那只孔雀又一次归来。

    “师尊安好，徒儿有事请教。”

    一只穿戴着人类衣服的猴子带着尊敬和畏惧唯唯诺诺的走至少年身后，深情一跪，三叩首。

    “道来”

    身影不动，与世无争，仿佛这世界万般，皆不能提起他半分兴趣，整个人平淡的如同一面镜子。

    “一万亿年前，徒儿诞生于东边神州之地，荒废三百载，可悲可叹，然徒儿万幸得师尊垂怜，教于仙术，求道长生，之后受命于天，保金蝉子西天求经，九九八十一难，人间百态苦难，终成正果，更是在师尊教导之下，步入混元，跳出苦海，成就圣位，圣人无畏，圣人无为，圣人无念，可为何徒儿心中始终有放不下的牵挂？道祖不是曾说圣人无情吗？”

    梅花又一次落下，泼泼撒撒，漫天飞舞，冬日又一次来临，狂风暴雪席卷施虐，那一只孔雀也东南飞了。

    “汝之牵挂所为何？”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平静。

    “当年花果山七人结拜，情意何其之深？然也在徒儿大难当头时各奔东西，所谓的兄弟情义就如此不堪一击？当年西去取经，吾遇紫霞仙子，爱之深切，苦断人肠，可惜俺老孙并没有珍惜，那时徒儿心里只有长生久视，逍遥天地，如今想来后悔莫及，这份爱也只能烟消云散。”

    “若重来一次，你当如何？那时你是至尊宝，不是孙悟空，那时的你所有的法力都被封印在紧箍咒里，你不戴紧箍就救不了紫霞，可你若戴上紧箍就是妖帝孙悟空，如此你如何爱她？”

    这一次，那道背影微不可查的轻颤一下，随即恢复如初。

    “师尊，您说做仙真的好吗？”

    猴子少有的平静下来，仰天望着大雪纷飞。

    雪花秀落，落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他却浑然不在意。

    此言一出，天空惊雷炸响，惊天动地不绝于耳，上空凝聚出一团雷电，罡风，冥火，组成的血色星云。

    星云气势汹汹，毁天灭地。

    少年起身，额头上的印记发出嗜血红光，一步跨出，身体极速变大，遮天蔽日。

    血色红衣随风飘荡，周身缭绕着诡异血光。

    “悟空，为师于你讲一个故事，无数年前，记不得是多久了，那时为师还是一凡人，不记得家乡，不记得父母，后来遇到了吾师青城道人，他是一名在仙道上垂垂挣扎的老者，见到我那天，他很欣慰，他说他从来没有遇到像我这样修道天赋的人，他说我若修仙必得长生，师父的师父说我若修仙，必自成一派，我答应他们了，他们将我带回宗门，传我法诀，对我很好，我的天赋很高，很快就有所成就，师父那天高兴坏了，我问他自己的身世，他说修道千年，我带你找回自己。

    千年后，师父垂暮，我们走遍了天南地北，踏过了天地之极，可我还是没有找回自己，我很沮丧，问我师父，修道所为何？师父笑而不答，给我一个锦囊，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打开，那时就会明白一切，我信了，又全身心的投入修道之中，长生的诱惑太大了，没有人能够抗拒，我是如此，师父也是。

    终于有一天，师父走了，他终究是没有成仙，成仙太难了。

    那一晚，我在坟前哭了一夜，打开了师父生前给我的锦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当时我更无助了，感觉天地都坍塌了一般，我哭到了昏迷。

    醒来后，我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她的声音很好听，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敢肯定，我再也忘不掉那一双眼睛，春去秋来，百年后，我将她苍老的容颜捧在怀里，岁月浮沉，一如当初醒来时她捧着我一样。

    道主说“三千年一轮回，入仙需斩断自我，抛却红尘牵挂，不理俗世纷争，当我能以局外之人笑看爱恨情仇，淡然云卷云舒之时便可成仙，我犹豫了，我在道主前跪了三千年，三千年弹指一瞬间，道主又问“可愿成仙？”

    我回首答“不做仙。”这一年我被打入凡尘，这一年我又梦到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了那双永世不忘的漂亮眼睛。

    百年之后，她温暖的双手将我苍老的容颜捧在心口，一如轮回中的我。

    我死后，道主又问“可愿做仙？”

    我回首答“不做仙。”

    无数个轮回，我见到了无数次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见到了无数个春去冬来。

    我终于明白了，我是我，一个不愿做仙的凡人。

    后来道主又一次问我“可愿做仙？”

    我答“不做仙。”

    我又一次被打入凡尘，但我不后悔。

    道前一叩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

    “徒儿，好生修行，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血云散去，风雪回归，少年恢复正常，脸上平静无奇，抚摸着猴子脸颊，一如当初相遇。

    “师尊，您要走？”

    猴子听后大惊失色，不知所措，毛茸茸的手不停的抓着耳根。

    “道前一叩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为师还记得当初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要去寻她，你也该挽回一下心中的的牵挂，如此才不负相遇。”

    “可是师尊，你曾说过，在一个叫地球的凡人界？之后才被带去一个低级修真界，这如何能撑的起您本源法体亲至？”

    “此不足道，散去即可。”

    “如此，徒儿恭迎师尊归来之日。”

    “甚好。”

    话音刚落，毁天灭地的星云再次凝聚，少年一步跨出，身体隐入其中一分，漠然遥望，回眸一笑。

    无尽的空间中就躺着无尽的时间，大道规则隐现，无量法则显现。

    少年一如当初修道时的渴望，一往无前。

    落幕即是开始，失去也是获得。

    兄弟们祝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