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勐泽终于转过头伸手去扶仍躺在水草间的朝暮,语气柔软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朝暮目光沉痛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懒懒地勾起唇角挥开了勐泽伸来的手臂,“不过是经历了一场梦罢了,我还没娇贵到这种程度。”
言罢,自己撑着酸痛的胳膊坐了起来。
勐泽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也不收回,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她将嘴唇咬的发白才勉强坐起,又看着她偏过头侧着身子努力地直起腿,撑在地上的胳膊一直在发抖,好像随时会重新倒下来。
终于站起来时朝暮松了口气,对勐泽摆出个笑轻快道:“走吧。”仅迈出一步她就发现了异常,一根水草缠在她左脚脚踝上并如蛇般沿着腿部线条逐渐往上盘旋,不过低头的功夫,那水草已经爬上了膝盖。
朝暮反应极快地抬起手掌向水草劈去,那草叶却像是有感应一般在紫光劈来的前一刻就松开朝暮,未等她松一口气,整个湖底的水草疯了一般迅速抽长,狭长的叶飘荡着卷曲着冲向朝暮。
似乎有一只手操控着,四面八方的草叶瞬间将朝暮包裹后,那手凭空一甩便将人甩到几十米外,原本平静的湖水此时掀起巨大的浪,奔涌着将朝暮冲向更远的地方。
所有的事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勐泽有所反应时朝暮已经被冲进汹涌的水流。
水流沿着河床一路向下,经过几道弯后落到一片岩石聚集的浅水区,裹在水草中的朝暮被石块撞得七荤八素偏偏又使不出力气,只能凝结仙力护住自己的心脉。
朝暮被撞得快要散架之时,水流终于穿过浅水区无声无息地涌向巨石之后的一个深坑,人刚落入深坑,河水中就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岩石倒塌的声音。
身子急速下坠时已经没有了水流冲撞的压迫感,朝暮连忙慌乱地撕扯包裹在身上的水草,好在水草似乎已经被水流冲散轻而易举地就被扯开了,重见光明的朝暮反应极快地跃向深坑的边缘,用手抠住了凸起的岩块。
稳住之后朝暮才有机会查看自己所在的环境,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明明位于河底却没有河水涌入,几米宽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可洞内却十分亮堂,顺着凹凸不平的岩壁往下看,洞底白茫茫一片如光似烟刺得人瞧不真切。
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顺着岩壁爬上去尝试一下能否推开那块巨石,二是按照原来的方向落到坑底,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又为何将她带到这里。
朝暮最后决定到坑底去,既然上面被封死了而下面有光,明深坑之中必有另一个出口。
脚踩上岩石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朝暮动了动被磨得出血的手指,一阵肉疼。明明是个仙人却还要像个凡人一样顺着岩壁一点一点爬下来,这洞怎么就如此诡异,瞧着没什么异常却又好像笼罩着一层瘴气教人使不出一点仙力。
坑底比入口大了许多,数十米宽的地方有一半被摆上了一种发亮的石头,那石头不像夜明珠一样光滑圆润,周身生有棱角但又不规整,大形状不一地堆在一起,每块石头都泛着白光且光线极足,猛一看倒像个月亮。
朝暮沿着石壁走了一圈最后停在石头堆积最多的那块墙壁前,深褐色的墙壁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刻痕,凑近了看才发现竟是幅画。
画中有一片岛,岛上模模糊糊有个人形,朝暮瞧了许久才看出来是个女人,女人被长得颇为奇怪的动物扑倒在地,不远处有一大片云彩云彩后头似乎还站着个人,至于是什么人也分辨不出。再往旁边看似乎是另一幅画了,画中还是那个女子站在岛上,一个四足动物张牙舞爪地扑向女子,动物的身上多了个人影,细细看来便是之前躲在云头之后的人。
两幅画的下方好像好刻了字,朝暮扒开石头弯腰去看,之间上头歪歪扭扭写了句话:剖心断骨岂无恨,只怪苍生不留情。每一笔每一画都用了极大力气,那么硬的岩石竟能刻到寸余深,可见那人是有多恨。
朝暮念了一遍那话,不知为何心里突突直跳,那种被心爱之人伤透了心的绝望,那种隐忍了千万年的恨毫无理由地涌上她的心房,她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被神兽扑在脚下的孤独无助,看到了女子被心爱的人拔刀相向的滔怒火,那个女子的爱恨伤怨像是重新在她身上上演了一番。
朝暮抚上隐隐作痛的心脏,一抬头竟发现自己落了泪。
“朝暮把你的心给我吧,朝暮让我们唤醒灵毓吧。”女人的声音从深坑的四面八方响起,“朝暮醒醒吧,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朝暮把你的心给我吧。
虚无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朝暮耳畔,朝暮强忍着心中绞痛高声质问道:“你是谁?”
女人似乎是一阵风,又似乎根本不存在,只听见她的声音更近了,仿佛就附在朝暮耳畔,轻笑着蛊惑着:“我是谁不重要,最要的是你拥有的东西原本就是属于灵毓的,朝暮把你的心给我吧,给了我灵毓就可以醒来了。”
那声音像是化成一道气流从耳道钻入脑袋,搅得人头疼欲裂,朝暮捧着头跪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不不……”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会重复一个不字。
女人笑了,整个深坑都回荡着阴森森的笑声,“你体会到了灵毓的痛苦了吗?你还记得那个叫舒落微的人吗?”
朝暮的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一会儿出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孤零零的荒岛上拿着匕首往自己的心脏刺去,女子口中发出凌然的声音:“剜心之痛,此生不忘!”一会儿又出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怪石嶙峋的山崖间拿着长剑刺向自己的心脏,女子的声音啼血般悲凉:“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两个女子的身影,两个女子凄然的声音,都像是无法摆脱的魔咒在朝暮的脑海耳畔交织反复,终于她红着眼睛一掌拍在岩石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倒在明晃晃的碎石堆间。(http://)《昏朝醉暮》仅代表作者凉宵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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