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微连那妇人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两个人缩成一团窝在藤椅上晒太阳,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都没人打扰。
夜里吃完饭一家人闲着没事坐在一起聊天时,孟大娘才又提起那妇人的事情。当时舒落微搬着个凳子坐在靠窗的地方数星星,一听到孟大娘开口提起连打起了精神。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论起来也就算得上一出家庭悲剧。
那妇女原先有一个独生女儿唤作翠儿,翠儿在十七岁的时候进京城置办年货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男人,于是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那男人。妇人原本是万分不情愿的,可耐不住女儿以死相逼只好由她去了。结果第二年村里有人到遥水河里捕鱼时捞到了一句尸体,众人围上去一看,不就是嫁出去的翠儿吗!
说到这是孟大娘脸色变了变,特意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平常淹死的人那尸体都被水泡得发白,死相极惨,可那翠儿就跟睡着了一样!那脸蛋通红通红的,模样同涂了胭脂的新嫁娘没甚区别!”
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妇人就一直认为自己女儿命不该绝,整日站在遥水河边哭天骂地,人去劝也不听。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月,村里又传来消息妇人投水自尽了!人被捞上来时脸都泡的得跟白豆腐一样,肥胖的肚子里灌得跟癞蛤蟆一样,村里人都叹着气说救不过来了,不曾想妇人竟自己睁开了眼。
只不过那次落水之后,妇人就成了疯子,出没在遥水村的各个角落里,看见人是一会哭一会笑。人人都有个忌讳,于是妇人就成了人人叫骂的角色。
孟大娘是个好心肠的人,说到最后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她是真的疼翠儿啊,从小都当成眼珠子疼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糟心的事儿!这要是换做我,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孟大壮瞪了自家老婆一眼,嘴里絮絮叨叨不停,“要怪也只能怪她太宠着翠儿了,遥水村是个多好的地方啊,干嘛非要往外面嫁?”
“就那一个独生女儿能不宠着吗?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良心的……”
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架来,舒落微听着没什么意思,一抬头就看见祁泠煜正看着自己。
目光交汇,那双深邃的眼睛往上一挑,唇角就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意。舒落微愣了愣,夸张地比了个口型“走吗?”
祁泠煜没做声,只悄悄地伸出了一只手。
舒落微一点都没含糊,将手往他的掌心一放,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
“还怕吗?”祁泠煜握着舒落微的手掌,不动声色地和她肩并肩靠在一起。
清凉的夜风迎面滑过脸庞如水般清亮柔顺,舒落微抬头看了一眼繁星点点的夜空,无声地笑了,“我舒落微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祁泠煜捏了捏她的手心,宽厚的手掌不知不觉冒出了一层薄汗,“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女魔头,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威名了。”
女魔头……
似乎是有这个说法,当年舒府举办了一场宴会,一群达官贵人吃饱喝足之后到花园里赏御赐的绿菊。年仅几岁的舒落微正在假山旁的一棵树上掏鸟窝,人来时舒浩南向她打了个暗号。结果舒落微听到那暗号一回头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吓得腿一软从树上摔了下来。寻常姑娘家摔了一跤竟是要坐在地上哭鼻子的,可舒落微多威猛啊,抓着一团毛茸茸的鸟窝爬起来就去打舒浩南,把人追得嗷嗷直叫。
“女魔头”的名号就是那次宴会之后传出来的,只不过后来年岁见长,再这样叫不太合适众人才改了口。此时再由祁泠煜提出来,倒是又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舒落微脸一红,低着头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小声问他:“那场宴会你也去了?”
“没有。”祁泠煜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惋惜,“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整日躲在宫中学习那些没用的四书五经,这些事都是后来听人说的。”
祁泠煜想了想,应该还是听祁泠逸身边的小太监说的吧。那时候他就知道祁泠逸有一个滴滴的小媳妇,性子蛮横跟后宫贵人们养的小野猫一样。
舒落微往祁泠煜身边靠了靠,双手握起他的手掌,纤细的手指从他的拇指滑到食指,一根根细细摩挲着,脸上全是恬静的笑意。
“其实你不知道也好,那些年我实在不像个女子……真不知我爹爹是怎么忍下去的。”
祁泠煜被她摸得手心发痒,索性反手一握将人拉到了怀里,“其实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既有男儿胆量气度,又有女儿家的狡黠聪慧。”
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腔调夸奖别人,除了祁泠煜恐怕没有别人能做出来。
舒落微脚步一停,扭转身子抵在了祁泠煜面前,明亮如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人,“所以你是承认了在你心中我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了吗?”
祁泠煜将她眼中雀跃的神情尽收眼底,可偏偏又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犹豫了一会才回答她:“我说的是已经被你否定的舒落微。”
舒落微咬紧了嘴唇慢慢垂下了眼睫不,但是很快又神采飞扬地抬起双眸,然后霸气十足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粗着嗓子道:“小爷我从来没变过,这位公子愿不愿意见识一下?”
祁泠煜唇角一样,摊开双手轻笑道:“任君处置。”
舒落微眨了眨眼睛,大着胆子踮起脚尖一点点靠近那张俊美的脸。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时,舒落微的动作猛地停了。
自那次祁泠煜莫名其妙地一吻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是也仅仅局限于牵牵小手。舒落微脑子里有时候会出现画本子里那些男女的亲密互动,不过就是想一下,只要偏头看一眼祁泠煜一派清明的脸,她都会默默地收回自己不安分的思想。
三月的时间还有大半,她可不想急哄哄地把人惹毛了。
所以现在面对着放大了无数倍的深邃瞳孔,舒落微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半晌都不敢有任何举动。
气氛凝固了片刻,祁泠煜摊开的手一合毫不费力地就将人抱了起来。
“你就是虚张声势……”
对着舒落微有些惊讶的脸,祁泠煜微微低头与她鼻尖相贴,温热的气流似乎故意地喷洒在她燥红的脸上,不等人撇着嘴角转头,他就霸道地吻了上去。
舒落微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紧闭双唇,身子也本能地往后仰。
祁泠煜低笑一声,抱住她的手猛然收紧将人硬生生地有扳了回来,同时柔软的唇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哑着嗓子念了一句:“傻丫头……”
舒落微哼哼一声正要反驳,结果下唇一疼,祁泠煜就趁她吃痛的瞬间霸占了她的唇舌。
祁泠煜虽在女人堆了浪荡了好几年,但大多数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逢场作戏罢了。上次在孟家小院的那次亲吻,他也是心血来潮,心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自然无法完全投身其中。
没有顾虑的他像是一只饥饿了许久的野兽,并拢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压缩,近到舒落微不得不依附在他的胸膛,不得不任由他携卷了自己的唇舌疯了一样肆虐。
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舒落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也越来越红,被不断搅动的舌头已经发麻,连唇瓣都开始隐隐作痛。
祁泠煜仍不肯放过她,深若寒潭的眼中一片狂热,似乎要将隐忍了太久的深情全都倾泄。
挣扎未果的舒落微意识迷离地咬了一下祁泠煜的唇瓣,柔软肌肤间的疼痛终于来了人早已游离的神智。祁泠煜喘着气将人放在了地面,但双手仍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腰身,同样红润的脸轻轻埋在了她的颈窝。
呼吸如火,烧得舒落微好像再次被人架在火上烤。幸好夜风足够凉,平静了了许久的舒落微终于能够正常地和祁泠煜对话。
“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埋在她脖颈间的脑袋动了动,被风撩起的发丝惹得肌肤一阵痒,舒落微拨过凌乱的发丝,又问道:“你都亲了我两次了,是不是就默认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祁泠煜恶劣地咬了一下她裸露的肌肤,在人发作前及时闪到了一旁,“三月之约可是你定下来的,不许耍赖。”
舒落微摸了摸被他咬过的地方,心里又开始困惑起来,所以这到底是默认了还是单纯地占便宜?
躺在床上舒落微还在想这个问题,自从来到遥水村两个人的关系明显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她干脆敲了敲墙壁试探地叫了一声:“祁泠煜。”
四处安静,不知何处一直传来清浅的虫鸣,一声一声衬得夜色愈发静谧。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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