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啊.”
舒落微莫名其妙地扫了祁泠煜一眼,对太后关注的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几日在宴会上我与舒姐有过一面之缘.”
祁泠煜解释道:“不算太过相熟.”
太后端着茶杯没有接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舒落微,若是没有看错,这姑娘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孙儿身上吧。
“舒姐.”
祁泠煜突然偏头看向舒落微,恳切道:“既然舒姐在宫中烦闷,不如时常到慈宁宫走走,正好太后身边也缺个话的人.”
老谋深算啊,舒落微顶着他俊黑的眸子点了点头。
祁泠煜这才转头望向太后,神色中带了几分恭顺,“祖母意下如何?”“有人陪着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放下杯盏,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欣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心细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舒姐愿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婆子.”
“愿意,愿意!”舒落微连连点头,一屁股坐到太后面前,撑着桌子信誓旦旦道:“太后您学识宽广,心胸阔达,年轻时美名就传遍京都,就算是年纪大了也定与别的老人不一样.”
似乎是怕人不行,舒落微眼珠一转解释道:“就比如初次相见,您就在梅园赏梅吟诗,多高雅的情致,别的老人根本比不得.”
不得不舒落微拍马屁的本事是一流的,太后听了她的话脸都笑成了花,哪里还有先前冷淡的模样。
“你这丫头就是口齿伶俐,怪不得皇后要把你留在宫中.”
太后将面前的杯盏往一旁推了推,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丫头,你觉得大皇子怎么样?”“啊?”舒落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是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喜欢做媒婆?还是她舒落微的本事太大,哪家老人遇到了都想拐回家做媳妇?祁泠煜眉毛跳了跳,刚想开口阻止就听见舒落微讪笑道:“大皇子自然是德才兼备的人中龙凤了,在京城里提一提大皇子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祁泠煜的嘴角抽了抽,他在京城里的名声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还德才兼备?怕是声名狼藉吧!瞧着舒落微昧着良心一本正经地胡八道的样子,祁泠煜忍不住发笑,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抿着嘴唇暗自忍着。
“我是问你觉得以大皇子的才能做人夫如何?”问的这么直白舒落微想要装糊涂也混不过去了,只能干笑着像祁泠煜递出求救的眼神。
祁泠煜已经恢复了之前冷淡的表情,沉沉道:“祖母,舒姐是皇后内定的儿媳妇.”
太后不满地嗔了祁泠煜一眼,极不认同道:“既没有成亲有没有订下婚约,难道一个活人就绑到他们家了不成?”舒落微想他们家不就是你家吗,但垂着脑袋看了一眼没敢开口。
祁泠煜叹了口气,无奈道:“舒姐是来陪您解闷的,就聊些开心的事情吧.”
“对.”
舒落微点点头,挪挪身子坐到了太后身边,“既然太后总是惦记着大皇子,我便同您讲讲大皇子的事情吧.”
太后一听深深地望了祁泠煜一眼,抓着舒落微的手问道:“他有什么事情可讲?”“方才太后不是问我觉得大皇子为人夫会如何,别的不敢我不敢,就提一点这大皇子的妻子心理承受能力可一定要强.”
舒落微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听人去年京城最大的歌舞坊里有一个歌女因为看了大皇子一眼,日思夜想终日难忘,于是就在坊中唱了整整一年的相思曲,都唱成了歌舞坊里的活招牌。
前几日听哥哥,那歌舞耗嗓过度,彻底哑了.”
太后讶异地看看面无表情的孙子,再看看煞有介事的舒落微,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夸张?”“没有半分虚言.”
舒落微抛出一个极为肯定的眼神,“不信您亲自问问大皇子.”
祁泠煜扶额,他怎么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连几日舒落微得了空就会往慈宁宫跑,初时踏雪寻梅还会在旁边劝阻,后来被祁泠煜一个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按太后本就是病,日日喝药调理着应该不难痊愈,可转眼十余日过去了,风寒是好了七七八八,但人的气色却愈来愈差。
先前还能到梅园里转一圈的身体,如今出个慈宁宫就面色虚白了。
祁泠煜没那么细的心思,只当祖母年岁太大不宜操劳,便拦着舒落微扶着太后出去乱跑。
舒落微心里很不爽,出去散散心对病人的身体不是更好吗?可祁泠煜看的严实,她不好直接抢人,只能日日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唉声叹气。
殿内又传来几声湿重的咳嗽声,沉闷又压抑的声音令人心里无端地深处几丝烦闷来。
舒落微托着下巴坐在院中,突然想起舒府的一个老嬷嬷来。
那老嬷嬷是自便照顾她母亲的人,前几年回老家照顾儿孙了。
后来舒夫人特意带着东西去看望老人,回来时颇为沉痛地同旁人聊老嬷嬷染上了咳疾,每夜都咳得无法入眠,精神自然特别萎靡。
后来舒夫人特意找到京城一个老大夫,让人开了方子送到老嬷嬷家中。
一月不到,老嬷嬷的家人就亲自到府中表达谢意,老嬷嬷的病基本上全都好了。
不知道那方子对太后的病有没有效果?舒落微之前来慈宁宫只是为了找一个出宫的机会,可时间长了,对太后也算上了心。
想到此处,舒落微连到正殿之后的雅间找祁泠煜。
祁泠煜正对着棋盘和自己下棋,一双眉轻轻皱着,看起来极为认真。
舒落微走过去之后见人没有反应,忍不住咳了一声。
祁泠煜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看。
舒落微懒得跟他计较,一屁股坐到圆木凳上,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方才我想起一件事来,几年前舒家有一个患咳疾的老嬷嬷,那老嬷嬷的症状应该和太后一样。
后来母亲找了个专门医治咳疾的大夫,结果药到病除,不出一月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祁泠煜终于将棋子放入手心,抬头看她了,“知道了,我会去找那个大夫的.”
这态度,舒落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情郁郁地偏过脑袋不理他了。
祁泠煜被她孩子气的行为逗得没了下棋的兴致,当即撂下棋子,解释道:“我这个人下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一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舒落微睨了他一眼,伸着脑袋凑到人跟前,两眼发亮地望着他面前的棋子,讨好道:“要不你教教我,学会之后我可以陪你下.”
祁泠煜又捞起一颗白子,轻轻在桌上磕了下,浓眉一扬问道:“你不会下棋?”“呃……”舒落微尴尬地摸摸鼻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羞色,“家中没人教我,父亲他太忙顾不上我,母亲总是让我学什么破女红,哥哥……嗯……他连我都不如.”
瞧着她心翼翼的表情,祁泠煜不太忍心拒绝,一面收起错乱的棋子,一面轻声问道:“真想学?”舒落微连连点头,“想!”“那你可要认真学了,我可不想收一个毫无资质的徒弟.”
舒落微难得没有顶嘴,乖巧地坐在棋盘前,看着他清瘦的指捻起一粒莹白清透的棋,然后“啪嗒”一声落到交错的棋盘间。
她一向认为自己学东西很快。
私塾先生让背的文章,舒浩南还读的结结巴巴时,她就已经能够提笔默写下来;舒浩南偷偷教给她的拳脚功夫,她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也学得有模有样。
可今日和祁泠煜学下棋,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规则她是记的很快,听了两遍就大致摸清楚了,可真的拿起棋子和祁泠煜对弈时,她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连输了九局之后,舒落微终于将棋子往桌子上一洒,垂头丧气地趴在棋盘上认输了。
“愿赌服输,你这样可不符合棋盘上的规矩.”
祁泠煜挽起衣袖极有耐心地将棋子一个一个地收起。
已时暮色四合之时,残余的日光透过红木窗棂落在两人身上,他略显白皙的手落在黑色的棋盘上,被橙色的暖光衬得更加修长纤细,指尖饱满的指甲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亮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舒落微撑着脑袋坐了起来,一双眸子从棋盘落到他的脸上。
他正垂着眸子专注地捡棋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俊黑的眸子,只留下一层黄色的光线和淡淡的阴影。
眨眼间,他睫毛微动如同一只振翅而飞的蝶,身姿翩翩。
“你真好看.”
仿佛是受了蛊惑,舒落微将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握着棋子的手一顿,那双低垂的眉眼飞快扬起。
祁泠煜一抬眼就看到她红艳艳的唇,被露水濡湿过的嫩,被花朵亲吻过的艳,唇瓣上偏偏还带了一分暖暖的阳光,亮晶晶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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