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氏兄弟 第五章 伪军铁文12

    第五章伪军铁文12

    铁文仔细的琢磨了陈宝财的纠正，又联系了冯如对他的“教诲”，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于是他又实际射击了一次，由于他提前量准确，一枪打中了一个小个鬼子的后脑勺。一个皇军后脑中枪，显然是有人从后面射击，众日伪军首先想到的就是八路军来了支援，最起码有个神射手在打黑枪，几个日军与伪军老兵赶忙调转枪口，警戒侧后。

    铁文领着陈宝财躲在一个草垛后面，一个劲的向小跟班讨教射击窍门。铁文边学习边实战，打了几枪以后竟然找到了打击运动目标的手感，由于铁文手臂有力，端起好几斤沉的大枪毫不费劲，就算在下边吊一碗水也不会洒出一滴。做到这种程度，别人要苦练很久，铁文却是与生俱来。

    铁文在草垛后面打得正来劲，无意中看到了刚刚赶过来支援的高个子伊藤，他的两个日本小弟也不知道去了那里。铁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盼来了，伊藤本来是铁文选来放血祭枪的，但冥冥中自由定数，这祭枪之人轮不到他。

    伊藤躲在大树后面啪啪的射击，把后背全都晾给了铁文。铁文往草垛里挤了一下，把自己隐藏的更深。铁文瞄准伊藤的后心啪的就是一枪，子弹穿胸而过，飞出伊藤心脏的子弹竟然意犹未尽，又打在了在伊藤前面的一个伪军的右臂上，伪军正要扔手雷，引信已经敲开，右臂冷的吃痛，竟然抓握不住掉在地上。轰的一下，手雷爆炸，扔手雷的伪军和他右前方的一个日军稀里糊涂的一命呜呼，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搞明白。

    这一幕铁文和陈宝财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大眼瞪小眼的说不出话来。铁文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一枪射击竟然发挥奇效，一枪打死三个。此枪过后，陈宝财对老大的敬佩更是几乎提升到了图腾崇拜的程度，心想老大就是老大，别人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已经就了不起了，老大一枪干死三个简直跟玩一样，看来跟着陈老大没坏处。

    铁文这边拿活靶子练习射击，那边对八路军的围歼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一个中年八路还在负隅顽抗，二中队的已经全部围了上去，八路被围在垓心，端起刺刀做最后的挣扎。

    那个顽抗的八路个子很高，也许是营养不良，身子瘦的吓人，身上负伤七八处，脸已经被鲜血糊住了，根本看不出相貌，两只大眼睛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瞪着四周的日伪。

    八路嘴里不老实，破口大骂，“狗日的，来呀，文爷爷不怕死。来吧。爷爷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穿黄皮的二鬼子，来啊，过来杀你文爷爷呀，怎么都没种了，来吧。”

    八路满脸血污，狰狞恐怖，虽然虚弱地摇摇欲坠，但宁死不屈的气势还是让人多势众的日伪军心里发毛。

    大舌头看他身负重伤，失血过多，不用别人杀，再过一会他的血流都流干了。大舌头陈大米不想错失这个立功露脸的机会，虽然他也感到害怕，认为这人是个不要命的主，但陈大米经不住立功领赏的诱惑，他左右看了看，一咬牙，端着枪冲出队伍。

    陈大米拿刺刀对着八路，嘴里破口大骂，但陈大米本来就是大舌头，门牙摔断以后，满嘴漏风，更是没人能与他进行无障碍交流。哩哩啰啰骂了一通，不但八路没听明白，连自己的同袍都没听懂，中队长田飞甚至感到丢人，自己手底下怎么又这么个货。

    八路瞪了他一眼，破口大骂，“妈的，从那里蹦出来的大舌头，爷爷没空和你胡扯，你不杀我可杀你了。”，八路手下不留情面，刺刀对着陈大米的胸口就扎了过来。陈大米吓得冒了冷汗，横起步枪想挡住他的刺刀，然后再踹他一脚。但陈大米的出脚速度慢了半拍，小腹被八路狠狠地踹中，摔倒在地，八路抢上一步，一枪扎在他的胸口。鲜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喷了八路一身，陈大米并没有死透，就着仅存的半口气呜呜呜的说了几句，但还是没人能听懂他的遗言。

    田飞不想自己的手下再因为和他拼命而被活活扎死，啪的一枪打中他都右臂，八路手臂吃痛，步枪掉在了地上。田飞冲手下一歪头，手下会意，冲去五花大绑，八路做了俘虏。八路被抓还是嘴不饶人，见到谁骂人，前来捆绑一个伪军还被他咬了一口。

    “冯如，你带几个人把他押回去。妈的，这小子好像也是个官，大官没抓到，抓个小官。”田飞向冯如下了命令，一边说一边在八路身上扫来扫去。八路的一双大眼睛也在田飞身上瞪来瞪去，他想再骂这个汉奸几句，但腮帮子被人砸了一枪托，根本张不开嘴，只能忍痛吐了田飞一口。田飞脸上被喷，恶心的直咧嘴，一边擦脸一边踹八路出气。

    铁文不忍心，向田飞说了一句，“中队长，再踹就踹死他了。”，田飞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俘虏，死在自己手里可惜了，田飞还打算把他交给冈本太君领赏呢。

    “陈展、陈宝财、陈一一，跟我走，其余的……走吧。”冯如这才发现，自己的部下竟然就剩下这几个，也不知道是死光了还是趁机跑了。他看陈一一若无其事，心里就知道，最起码他的弟弟还活着。

    冯如领着铁文等人押解到冈本处听后处理，田飞带人跟着剩余的日本人清扫战场，搜索残敌。

    等铁文等人赶到山梁上的时候，冈本正带人列队为八路的阻击部队举行葬礼，山梁上的小股八路作战很勇敢，宁死不降，等冈本带人冲上去的时候，还剩下三个八路，三个八路高呼口号，拉响了仅存的一枚手榴弹，自杀殉国。

    冈本虽然心狠手辣，比禽兽还禽兽，但他很敬重英雄，为国而死的人他都尊敬，不管是不是他的敌人。他最尊敬的就是中国的邓世昌，冈本一邓世昌为榜样，自己的卧房、办公室都挂着邓世昌将军的照片以及光绪皇帝御题的“次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的条幅，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做日本的邓世昌。

    这几十个八路的拼死抵抗、宁死不降让他从心底里敬佩，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武士道，他命令部下为八路掩埋尸体，连炸碎的残肢都不能丢弃，恭恭敬敬地掩埋了八路，并亲自三鞠躬以表敬意。

    葬礼结束后，冈本亲自审问俘虏，但八路只是破口大骂，一个字的不说，唯一招供的就是他的名字--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文山，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冈本很敬佩这个八路，认为他也是勇士，要不是他身受重伤，他绝不会当俘虏，他命令两个鬼子押着他，拉出去枪决。冈本原本打算赐他一个军人的死法--饮弹自尽，但又怕他拿枪反抗，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两个帝国勇士亲自送他上路。

    铁文也参加了葬礼，铁文眼睛已经湿润了，他敬佩这些以身殉国的战士，他隐隐地感觉，只有像他们这种人才称得上是男人。

    铁文看着被鬼子押走的八路，八路知道自己是要被拉出去枪毙，所以显得很平静，挺胸抬头，忍着剧痛高声唱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全体日伪军立正，目送这个勇士的离去。

    铁文听着他高亢有力的歌声，心中热血也已经沸腾。铁文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他要救下这个壮士，哪怕自己死了，穿着这身黄皮简直是辱没祖宗，祖先铁铉当年是何等英雄。铁文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离开队伍。陈宝财发现老大离开，也悄悄的跟上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老大要干什么，但老大干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只要跟着干就行了。

    冯如和陈一一发现铁文领着陈宝财退出队伍，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相互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冯如拉住铁文的胳膊，小声的问他，“你要干啥，不想活了。”冯如并不知道铁文要干什么，但他不知不觉的说出了“不想活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是“不想活了”

    铁文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说：“对，不想活了，这么活没劲。”

    陈一一感觉老大的状态不对劲，轻声的问了一句，“你不会是要救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