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的包围之中,仇无衣的身体仿佛同样感觉到了一种外來的力量,体内的重伤开始以数十倍的速度加速恢复。
这种力量,正是纺命之线与始魔之力的共鸣。
这两种力量本來就是同源同根,甚至可以说几乎沒有分别,当初,仇无衣的体内也接受了部分始魔之力,继而化作了煌龙天雷枪,是以范铃雨释放出的斗气反而能够加速他的伤口恢复。
而范铃雨的神化状态,则完全是因为情绪使然。
自从体内的始魔之力被减弱,封印之后,范铃雨也曾经尝试过许多次,结局都是相同的,沒有一次成功。
数度失败之后,范铃雨觉得可能是自己的修炼还不足,于是就暂时放弃了追求神化。
但神化的源头并不是力量,而是精神,当精神被强烈的情绪影响之后而产生的暂时进化才是神化的根源,精神的进化波及到身体,之所以头发会随之变长,也正是因为脑内精神变化所产生的刺激。
“拦住她,”
复制的凌戚立刻清楚谁才是战场上最强的敌人,其余的复制人同时一拥而上。
虽然这里面也有范铃雨的复制品,然而神化状态却是短时间内才会出现的进化现象,其原理极其复杂,甚至连其本人都不清楚,作为复制品,体内又沒有龙魔真正的力量作为基础,自然做不到这一点。
范铃雨虽然极其喜欢战斗,但一般只是追求胜负而已,几乎从來沒有对谁展露出真正的杀意。
然而此时此刻的范铃雨,在悲伤与愤怒的双重夹击之下,终于彻底爆发了。
沙业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正要出手援护,却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追不上范铃雨的速度,只能勉强看到一条火焰般的灿烂光华。
对面的三个复制人连出招的机会都沒有,首先在无形金光的冲击之下碎裂的是令一个复制范铃雨。
速度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对方的三倍,包含愤怒的铁拳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复制人的胸膛,同时将大量的金光灌注到对方的体内。
刹那之间,人形的复制品在金光的侵蚀之下四分五裂,一道道破体而出的光芒仿佛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熔炉,将本來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分解成了无数微粒,不到一秒,立即尸骨无存。
“这是……这是什么能量……啊啊啊,”
复制沙业掌握的力量与本尊一致,能够对某种力量进行直接的隔绝,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种力量來源自何处,犹豫之间,范铃雨已经将第一个人轰得灰飞烟灭,随即将视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自站立的位置,跃向高空。
简简单单的动作,每个人做出的时候,姿态却千差万别。
熊熊燃烧而化作火焰与光明的浓密秀发于空间当中画出一道犹如刀光的弧线,锐利,而又炽热,光芒沒有瞬间消散,而是久久地凝结在空气中,化为一道道留下的残像。
轨迹不同的金光正是范铃雨每一个动作所遗留下來的痕迹,过于强大的力量甚至真的使得残像拥有了质量,看似荒谬,却是不争的事实。
无数残像的轨迹接连一体,使得复制沙业眼睛一炫,如同置身于光明所铸造而成的牢笼中一般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观察范铃雨的动作。
“判断……失误……”
当拳头贯穿复制沙业身体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最后一刻所看到的,是一双由于极度愤怒而沾染了泪痕的双眼。
砰。。
金光将复制沙业的身体也轰成了无数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微颗粒,连续击破两个敌人,范铃雨将视线移向了复制凌戚所在的位置。
复制的凌戚比其余两个复制人多了一点点反应的时间,心中一横,转身就向后逃去。
范铃雨的视线尚未与复制凌戚接触,身体就已经动了。
笔直的金光如同一道将大地分成两半的猛烈斩击,无情地追向复制凌戚的后背。
“哼……”
复制凌戚冷哼一声,忽然消失在了范铃雨的眼中。
这令范铃雨十分意外,猛烈的冲刺立刻停了下來,开始寻找凌戚的气息。
不找还好,一开始寻找,事态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明明就在眼皮底下消失,却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复制人的去向,范铃雨怔了一下,染着怒火的双眼却突然蒙上了一层薄雾,整个人向后猛地一歪,跌坐在地,燃烧的金发也瞬间恢复了原貌。
毕竟神化是超越现在等级的绝技,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相当艰难了,而且强行神化所带來的后果立即在她身上显现了出來,涌入大脑的强烈睡意以及瞬间的无力感剥夺了所有的战力。
使用光学迷彩消失在空气中的复制凌戚本來极其慌张,现在却突然看到了一线胜利的希望,顿时狰狞地笑了。
“不好,”
沙业虽然晓得神化这种状态,却不知道神化的力量无法持久,本着不打扰范铃雨的想法,沒有主动出手一起进攻,而今却着实吃了一吓,大步流星地狂奔过去。
但这一段距离已经够长了,长到足以令复制的凌戚发动起新一轮的进攻,而复制的凌戚本來也正是这样想的,在光学迷彩的隐蔽之下,手中端起了长长的狙击枪,瞄准范铃雨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
硝烟。
一手插在衣袋当中,另一只手勾动短铳扳机的身影慢慢自虚无中显形,如雕像般侧身立在大地之上,压低的牛仔帽之下只有浓重的阴影。
一束血光突然自空气之中迸发,袅袅硝烟之后,刚才还空无一物的位置骤然出现了一个满脸不可思议的人影。
血光,正是在她额头之上的孔洞之中喷出。
复制的凌戚如砍断的树桩一般,轰然倒地。
“终于让我找到了。”
來者推了下牛仔帽的帽檐,赫然正是正版的凌戚。
不过她的目光却依旧清冷无情,对面的沙业亦然。
“你是真的,”
经历了数度欺骗,沙业已经不能够相信眼前站着的是凌戚本人。
“这是我的台词,不过首先确认一下,那边倒下的两个应该都是真的,沒错吧,”
凌戚甩了下手中的短铳,指了指不远处的范铃雨,以及尚为恢复意识的仇无衣。
“我也这么想,所以,有疑问的可能只有你,或者我。”
沙业将有条不紊地魔杖握在了手中,对准了凌戚。
“哼,你要是真的大块头,应该挡得住我的一击。”
凌戚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将铳口指向沙业的眼睛,嘴角微微挑了起來,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如果是你的话,大概不会立刻输给我。”
沙业闭合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挂着的奇怪徽章开始自己叮当作响。
“來战吧,”
“接招,”
二人异口同声一声大喝,膨胀的战意顿时灌满了整个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仇无衣的意识才从黑暗中醒來。
自己居然还能清醒,不得不说相当幸运了。
顾不得感慨,仇无衣猛地张开眼睛,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摸,发现伤势已经痊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來。
眼前所看到的状况却完全在预料之外。
肩膀部分几乎被完全炸断的沙业虚弱地按着自己的右臂,好让手臂在自我恢复之间不至于脱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距离他不远,凌戚的牛仔帽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此时的表情,一起一伏的胸口仿佛呼吸困难,看不出外伤,却全身都是鲜血。
头发突然变长的范铃雨却好像沒怎么受伤,气呼呼地站在二人之间,好像在说教一般。
“怎么了……”
仇无衣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诸多事情,心里已经猜出了**不离十。
“哥你终于醒了,真不像话,刚才阿凌他们竟然打了起來,你看打成了什么样子,”
神化状态所带來的短暂虚弱期过去之后,范铃雨即刻恢复了以往的精神,站在两个身负重伤的家伙面前指手画脚。
“切……不这样……怎么知道真假……”
凌戚气若游丝地争辩了几句,最终还是陷入沉默。
沙业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沒说。
“呼……现在能确定了,”
仇无衣看了一眼沙业肩头的重伤,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掌心摊开,大量纺命之线自手中流入到伤口处自己编织起來,很快就组成了全新的肌肉。
“你这家伙,怎么谁都不怀疑。”
凌戚略略抬了下头,低声问道。
“就算知道有可能是假的,我也不愿意怀疑你们任何人,可能这就是天真,我也知道,真是不可救药。”
仇无衣淡淡一笑,见沙业肩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九成,又看了看凌戚,心中犹豫起來,虽然想尝试着治疗一下,但毕竟男女有别。
沙业抓握了几下手指,眼神中流露出复杂之极的情绪。
“白痴……不用看,我的伤不重。”
凌戚沒有过多评价仇无衣的话,那一句“白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对着谁说的。
“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出发吧。”
范铃雨摸出剪刀,毫不可惜地将长发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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