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那句“好”其实马上就要说出口了,格雷福斯突然在旁边来了句不同意,他气的差点吐血,但还是转向了格雷福斯。
“为什么不同意?”崔斯特耐着性子道。
“我觉得我们分开不太合适。”格雷福斯道,“我们两个人的短板都很明显,要协作才会强得多。”
“可是我觉得辛吉德的分析有道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去搞魔力测试仪,就要比一个人留下分散注意力危险的多,你不这样觉得吗?”
格雷福斯摇了摇头:“我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一旁,辛吉德耸了耸肩,收回了令牌:“喏,你的同伴不同意,那就很难办咯。”
崔斯特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火气越来越大,没好气的道:“你说怎么办?”
“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新的合作伙伴,所以我还是寄希望于你能够甜言蜜语说动你的小搭档。”辛吉德道,“我等你们三天吧,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等你们的消息,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实力很不错,真的很希望能合作。而且……我遵守了我的那部分契约,你们如果毁约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格雷福斯抿着嘴没有说话,崔斯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再谈谈。”
说着,他拽起格雷福斯的手臂就走,听到身后辛吉德道:“等你的好消息哦。”
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回到小旅店,房间角落的墙根下面,还摆着几瓶他们之前拿回来的啤酒,崔斯特直接抓过来一瓶,用万能牌的一角“咯嘣”一声撬开了瓶盖,咕咚咕咚的灌下半口去,这才冷静下来。
“所以能告诉我这次又是怎么了吗?”崔斯特看向格雷福斯。
从刚才开始,这个人就一句话不说,进了门也是闷闷的靠在墙上,和早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的态度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啊,我只能接受和你协作。”格雷福斯道。
“可是辛吉德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啊。”崔斯特道,“我们分头行动的话,可能会好搞定的多。”
格雷福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没安好心,我不会玩这些文字游戏,所以我就干脆不去听他的话,也就不会被说服。”
“你这不是死鸭子嘴硬吗。”崔斯特气急败坏,“怎么说,你就那么依赖我?分头行动对你来说那么难?”
“合作对你来说那么难?”格雷福斯反问道。
事实上,崔斯特答应辛吉德的提案,确实也是有私心的。他清楚的记得瑞菲克说的,哈特博士也许会有让他到达暗影岛的方法,那么如果有机会他必定会好好研究一下哈特的地盘——不管是魔法结界,魔力测试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些肯定是不好当着格雷福斯的面研究的。
“我只是觉得辛吉德说的确实有道理。”崔斯特道,“我们分头行动,会对哈特形成很好的牵制。”
格雷福斯只是摇头。
崔斯特是真的上头了,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欠揍:“为什么跟你说人话你就不听呢?理解一下这个做法很难吗?这样合作你都做不到吗?”
“好,那我走。”格雷福斯冷冷道,“你觉得这样合作没问题,你去和辛吉德合作分头,这件事本来和老子就没多大关系,我回我的比尔吉沃特去。”
说着,他直接走到床头去拿自己的包袱,崔斯特连忙拽住他的手臂。
“别。”他低声道,“虽然我觉得你是个傻子,但是你别走。”
格雷福斯瞪了崔斯特一眼,感觉下一秒就要一枪把崔斯特轰到墙上,但他还是冷哼了一声把包袱又甩到床上:“你要是觉得我耽误你的事了,咱们也没必要强行凑合在一起的。”
崔斯特摇头:“我是很气你认死理,但是……如果你说你要走,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格雷福斯冷漠的神色,因为崔斯特的话终于有些松动,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望着崔斯特的眼睛:“我实话告诉你,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如果采取了辛吉德的提案,就一定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崔斯特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非常强烈。”格雷福斯道。
“你只是太紧张了而已。”崔斯特笑了笑,“你要知道,我们分开的时间也就只有每个晚上而已,最多最多十个小时,然后我就立刻回来跟你交换情报,怎么样?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个暗号,即使不在一起,也可以凭借暗号行动,毕竟咱们两个带有相互祝福过的护身符啊。”
“真的不是紧张,是不详的预感。”格雷福斯又叹了口气,低着头盯了地面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对崔斯特道,“我把你当好兄弟,如果你很坚持的话,我就答应你。但是你要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足够自信不会出事,或者宁可出事也要搞定哈特。”
崔斯特沉默了,格雷这样认真的神情非常罕见,尤其是他用这样的语气警告自己。可是,天平的另一边是伊芙琳,如果让他在两人间取舍,会很为难,可是这样的无事生非,与另一边伊芙琳的砝码相比,就太过微不足道了。
“你忘了吗,我是赌神。”崔斯特勾起嘴角,“就算是赌命运,我也不会输的。”
第二天,两人如约在旧庙与辛吉德相见,并且达成了契约。每晚由格雷福斯前往红灯区繁华的大街惹事,而崔斯特则持令牌潜入哈特的府邸,直到成功破坏魔力测试仪,并且打探到足够的情报为之。
同时,两人也确定了暗号,那就是通过护身符,一次传讯意味着让对方赶紧回到小酒馆,两次传讯则代表可以继续既定的行动。
一切都准备停当后,夜幕也如约降临,两个人并肩走到略微繁华的小巷,直到路口处。
左转是官员的府邸,右转是红灯区,这里大概就是两人第一次分道扬镳之地。
他们对望,微笑,然后转过身去。
那一刻,崔斯特的心中无端的冒出格雷的那句话——如果采取了辛吉德的提案,就一定会出事的。
不,不会的吧,只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崔斯特摇了摇头,挺胸,快步走向那片耸立在黑暗中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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