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我又回到了亚丁城。
说起来我实在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舰队提督,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海上工作者。哪有职业跑船的人三天两头就回港口,然後一放假就十几天几十天的?一般听到的专业跑船照理说都是出海两三年,回家的时候老婆正好怀孕或者是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真真是令人喜闻乐见热泪盈眶的温馨感人家庭伦理剧。
对我这个有着宅大叔灵魂,小正太身体的人来说,看着这种剧情心里只有黑得深沈、黑得发亮的满满恶意。
“………所以说,呃………,雷文伯爵阁下,您在听吗?”
“嗯?啊?啊!有、有啊!”我如梦初醒,回答道。
“唉………,伯爵阁下看来十分陶醉於我的言论,相信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了。”
面前的亚瑟提督自然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过毕竟我是一个魔法师,也是一个正经八百的王国伯爵,自然也不会去撕破脸拆穿我。
“说真的,亚瑟提督。”我收起懒洋洋的表情,正色说道:“你说的那些政治关系,我其实是不懂的,我也不想懂,虽然我是王国伯爵,但是我一直对政治很排斥的原因就是,明明一句话说明白就好了的事情,政治人物会用一百句话来形容,然後听的人还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做什麽。更可恶的是,往往真正的目的却是潜藏在这一切的背後,极少数的人可以得到利益,但是付出代价的人却往往是广大的群众。”
德雷西亚与由克巴尼亚两国之间的海战如火如荼,我也没想到回到亚丁城的时候居然会遇上第三舰队在亚丁港内休整,由於移交魔法师俘虏不是小事情,亚丁城港务处也十分慎重,因此才将亚丁城实质上的掌控者亚瑟.潘德拉贡提督也给请了出来,之後,才有现在我与亚瑟提督‘促膝长谈’的情况。
不过实际上的情况是,亚瑟提督一直在说,而我也没有在听。他所说的无非也是一些对王室、宫廷、内阁、政治等等的一些牢骚,不过说到後来,从原先的抱怨与牢骚,变成了替王室找一些理由来开脱,或许也是亚瑟提督的一种自我催眠与自我安慰吧!?
若不能改变,就只能强迫自己接受,甚至强迫自己享受,这也是接收命令者的悲哀。
“唉………,”亚瑟提督长叹,“其实我也明白,战争打成这样实在是………军队、人民的厌战情绪都会越来越高,反而是高层人士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政治算计,迟迟不愿意停战,方才说的那些,终究只是我替他们找藉口罢了。”
“总之呢!”我吃力地把已经深深埋进椅子软垫的身体给拔出椅垫,重新坐好,“那些魔法师、军官、水手俘虏什麽的,我就交给亚瑟提督你了,你要拿去换军功也好,拿去勒索帝国也好,总之别忘记我该有的那份就行了。”
“如果操作得当,其实透过这些俘虏,说不定可以早点停战。”
“我知道,不过我不想为这个伤脑筋。原本就最不想遇上正规军舰队的,偏偏还是遇上了。不打就要送命,打了又没好处,还不如去当海盗抢劫………喔,我是说,私掠船队。”
亚瑟一听也失笑,说道“好吧好吧!放过你了!你之前要求的物资,应该今天夜里就能补给完毕,明天如果要直接出海也没问题。”
“不用那麽着急,对我来说,陆地上更适合我的生活模式,你也不用忙着让人补给,白天再进行就可以了,我打算休息个两天。”
“又休息?你上次不才休息了一个月吗?我可是听说现在一堆水手等着上你的船。”
“喔?这又是为何?”
“哼!你船上的水手过得可滋润了!船上有两个魔法师,一个还是高阶魔法师,还有一个纯熟的炼金师专门炼制魔药,还有强大的精灵高阶剑士。先不说你们船上的水手死亡率是这两年来最低的,也不说靠岸的频率远高过一般船队,就说你们每次靠岸都是好几天的休假,薪水给得又痛快,如果有抢到什麽财宝水手分红又给的大方慷慨………说到这,连我都想上你的船了。”
“你若是真想上我的船,我绝对欢迎,薪水肯定让你满意。”我笑道,如果真有一个海军舰队提督来我的舰队,那我可就真的能当个甩手掌柜了。
“嗯………等过几年我从海军退休吧!军中混了几十年了,好歹我也要拼个将军衔光荣退伍才有面子!”
“过几年搞不好我自己都先退休了,对了,你现在还没有将军衔吗?”
“说来话长,不过,德雷西亚的海军号称东大陆最强,想要在这个体制之内获得将军衔,原本就不容易,这也让海军内部的自我竞争更加激烈,只希望这种竞争不会变成恶性竞争就好。”
“嗯………,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吗?”如果能够在亚瑟的仕途上帮上一把也没什麽关系吧!?
“哈哈哈哈………”亚瑟大笑: “多谢,心领了,不过,真的不需要。身为一个靠着杀人来获得功勳的军人,如果靠着政治手段来上位,会遭天谴的。”
听亚瑟这麽说,我心中对他有了敬意,对比地球上那些蝇营狗苟只想着钻研上位,对本职学能不思进取的文官武将们,亚瑟这样的态度可不容易。
“嗯!是我失礼了,不该说这种话。”
“你的俘虏我来帮你处理,那你下一步打算是?”
“亚瑟提督,你这里可有附近海盗据点的海图?我是说,非常详尽的那种。”
“想要打海盗吗?上次给你的那张看来似乎无法满足你了呢!行!晚點我讓修特拿一份我私人珍藏最详尽的海图给你,不只是北方海域,德雷西亚周边,以及北方海域直到由克巴尼亚西方海域都有着很详细的绘制,伯爵阁下你若是能够多剿灭一些海盗,我也会轻松许多。”
“哈哈哈………那我就先谢谢了,提督你不要怪我抢了你的军功才好。”
“哼!我跟那些养贼自重的卑怯者不同。不过不是我说,海盗这玩意,剿灭不完的,伯爵阁下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嗯………是啊。”
亚瑟提督说得没错,我原本穷得快要揭不开锅………我是说,养不起庄园宅邸,结果只不过是抢劫几次(虽然是抢劫海盗),现在甚至可以像是暴发户一样手下薪资大方给,而四大陆上多如繁星一般的国家,这也使得海上贸易极度兴盛,养活了无数人。海上的商业活动繁荣,自然海上的盗匪也就难以根绝了。
又多聊了一会,我便向亚瑟提督告辞。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德由之间的战争,我要有多远就躲多远了,对於一直跟这些毫无油水的帝国军队纠缠,我已经感到极度厌烦了。
……………
离开了亚瑟提督工作以及居住的第三舰队宿舍,这又让我再次佩服这名海军提督。地球上许多军事将领居住的豪奢程度不亚於富豪贵族,但是听人说,亚瑟提督却在加入海军的这几十年来每年只有过年时回家一次,其他时候不是住在船上就是亚丁城王国第三舰队宿舍里,也没听说亚瑟提督有什麽私生活不检点的传闻。
回家之前,我去了一趟武器店,先前出海时拜托武器店的锻造师帮我打造几把顺手的兵器。军刀虽然好用但是终究不是我习惯的武器。
“欢迎光临………啊!伯爵阁下,欢迎。”
“上次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如您所说,现有的材料能做几把就做几把,总共做了四把,您要试试看吗?”
“嗯!试试看吧!”
异界用来试刀的东西很特别,将牛的四根腿骨捆在一起,外面包覆稻草梗以及野猪皮革,重复两次之後最外面再包上大概指甲厚的铁皮,铁皮最外面再捆上一层用竹节与实心木棍交互编排的垫子,之後将其立起,用来试刀。能够一次就砍断这样的试刀物,才能算是优秀的武器。
光看着做起来比一般成人的身体还要更厚实的试刀物,就让人觉得别说是砍断,就算能砍中最中心的牛骨都不容易。当然,这种高级试刀物十分昂贵,一般普通的兵器也不会使用,就算砍断了,兵器本身恐怕也损坏了。
锻造师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不过一般不会给客人自己测试,毕竟客人未必是用剑的高手,而锻造师一般都会一些剑术,由他们自己来进行试刀,也是客户对锻造师的信任。
结果没有意外,四把新刀都能够将试刀物砍断,刀身也没有受损,坚固而锋利,确实是很优秀的武器。
付清帐款,抱着四把新刀,我回到了亚丁城中的宅邸。
这刀刀身呈现黑色,造型上类似地球上的唐刀,或者说是东洋武士刀更能让人理解。这是由於比起双刃的直剑,我更喜欢这种兼有锋利、坚固、韧性的设计,因为这种刀子的造型,应用了许多力学设计。略弯的刀身方便持刀者抽出,开单刃使刀背能够维持刀身的强度,无论是劈、砍、切、刺都有着很优秀的表现。
不过这终究只是‘伪造品’,毕竟身为一个宅宅,还是有些了解锻造不是画画图就能够做出好兵器的,从这里就看得出锻造师的功力确实颇深,不愧是能够在军事港口中开武器店的男人,做出这四把刀只花了我五千个金币,在我看来实在非常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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