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废

    袁洪双手抱住后脑勺，靠在窗框上，慵懒的吐了口气后，解释道：“神和仙不同，仙属于后天修炼而成，并不是先天存在的。而神，则是在混沌初开的时候就存在的，曾经能称之为神的都是创世时期的存在，而现在则都是有些神，仙不分了。”

    “原來如此。”

    轻轻喃喃了这么一声后，莫问眉头微挑，满脸好奇的又问：“对了，猴哥，我在九华宗问你的事情，你还沒告诉我呢。”

    “什么事。”

    “当初女娲对付你的事情啊，我听过很多版本的传说，结局都说你被女娲给消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说來话长了，我长话短说。”袁洪轻轻一叹后，目光望向了深邃的夜空，缓缓道：“很久之前，我统领妖界，与魔为伍被誉为妖王。那时气傲，常与天争，想成为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存在。于是跟满天神仙闹了不少别扭。搅得天翻地覆。后來，女娲出手，说给我仙位，让我脱离妖界，位列仙班。要求就是让我安稳下來。”

    说着，袁洪言语中透着几分不甘。

    莫问不解的问：“妖不是修魔道吗。怎么还能成仙。”

    袁洪一笑：“傻小子，修道在心，不在所踏何道。虽踏魔道但心正也可成仙，修正道心毒亦可成魔。”

    “明白。”莫问点了下头后，面泛深疑，再问：“那猴哥你现在为什么会，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等偏僻之地呢。”

    袁洪眼中掠过一抹桀骜，“因为我拒绝了女娲。”

    “拒绝了。为什么。。”莫问大惊，要知道位列仙班可是所有修道者梦寐以求的，猴哥有机会，竟然还拒绝了。。他不明白。。

    袁洪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因为仙界首尊给我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仙号。”

    “什么仙号。”

    莫问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仙号，竟然能够令袁洪放弃成仙的机会呢。。

    袁洪似轻喃般的道：“四废星君”

    “四废。”

    袁洪叹了口气后，收回了望着邃夜的目光，将之转移到了莫问的脸上：“女娲说我无补天之才，无济世之才，无为人之才，无修道之才，是为四废而无一用。这不是骂人吗。。就冲这个说头儿，我就拒绝了，况且做仙还要受人管制，哪有我做妖王來的自在。”

    莫问凝了凝眉后，疑道：“后三废，我都懂，前一废，无补天之才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知道我袁洪的，应该都了解我的身世來历啊。”袁洪眼中掠过了一抹惊异。

    莫问天真的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平日里我除了忙于修炼外，就是研究怎么报仇，看的书也多是和当下时局有关的，很少关心其他。”

    袁洪有些无奈的摇头一笑后，问：“女娲补天这个事，你总知道吧。”

    莫问点头。

    女娲补天这件事，天下间恐怕无人不知。

    当初天地大乱，天痕炸裂，劫火撒地，人界险些毁灭。若不是女娲及时出现补上了天痕后，恐怕人界早已不复存在。

    袁洪见莫问点后，缓缓道：“当初女娲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但最终她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了一块未用。这块顽石后來修炼成精，变成一只灵明猿猴。也就是我。拒绝位列仙班后，女娲怕我继续再惹事，便将我锁在了这齐云山，直至如今我都无法冲破女娲设下的限制离开这儿。”

    听罢袁洪的话，莫问愣了，他沒想到，袁洪竟然是顽石所化。那袁洪岂不是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吗。

    稍寂后，莫问望向袁郑重的道：“猴哥，你记住，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孤单。终有一天我会帮你打破限制，让你重获自由。”

    见状，袁洪眼眶微微泛红，虽为万妖之王，桀骜不驯，敢与天斗，但他身边却是一直沒有一个知心的人。说到底，他在沒有遇到莫问之前，一直都是孤单的。

    当下，听莫问这么一说，他很感动。

    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下心情后，袁洪笑道:“还要聊点儿什么。”

    稍寂后，莫问眼中掠过一抹异亮后，又向袁洪问了一个心中之疑：“对了，猴哥，你送我的那根棍子有名字吗。”

    袁洪耸了耸肩，“我一直叫它烧火棍…”

    莫问额头生出了些许黑线，沒想到，那小黑棍竟然真的叫烧火棍……

    见莫问脸色一僵，袁洪搔头一笑，又道：“那是我对它的爱称，其实它本称叫‘朝天’是由一种上古奇木所制。那种奇木在上古时期就极其罕见，当下嘛，应该更是绝迹了。”

    闻声，莫问咂嘴赞叹道：“朝天，有气势。上古奇木，有点儿意思…”

    这时袁洪忽然一拍脑门，道：　“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在你爹弄得那迷魂阵的基础上，重新浇筑了一些秘法。令那迷魂阵更加迷魂了，即便九华宗寻仇的人來了，也未必能找到咱们所居之地的。你大可放心修养，什么都不用担心。”

    莫问用力点了点头，“有猴哥在，我不担心。”

    这一夜，莫问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袁洪聊了很多，很多……

    ……

    接下來的日子，莫问四肢的生长速度很快，但这过程却是奇痒无比，可以说莫问每日都是处在煎熬之中。

    痒却沒有办法去挠，他就只能紧要牙关忍着，这种感觉，倒不如给他刮几刀來的痛快。

    好在有袁洪和祸天，洪荒以及林中那些通人性的猴子，整日与他为伴，还算是能够分散他一些注意力。

    后來。

    在修养期间，莫问自祸天口中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这家伙，被镇压其实也挺冤的。

    他本在东海一直潜修丝毫不关心，当初的天下纷乱，可即便他什么都沒做，只因为他是妖，便总有正派人士接二连三的來围剿他，这令他大恼火。忍无可忍后，他便开始四下屠杀作死的正派人士。可沒多久，就被九华宗的开派之祖丰阳所擒。

    ……

    转眼，两月后。

    莫问的手脚都已经健全，彻底恢复如初。

    接下來。

    在某个寂夜里，莫问在小屋中跟袁洪提出了要离开的想法。

    得知莫问所想，袁洪凝眉道：“我那与本体意识相连的分身，随你由浅入深的在外面闯荡那么久，对如今之世也是有些了解的。我觉得那九华宗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或许，如今九华宗正在到处通缉你，这一点你应该也能想到。”

    听到袁洪的问话，莫问忽的沉默了。

    他猜测，当下不仅仅九华宗会搜捕他，恐怕，整个修道界有些手段的人或势力应该都不例外。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那日，他在九华宗中当众拔出了龙牙。想必肯定有明眼人认出了龙牙。他身怀龙牙的事情，恐怕，在修道界已经不是秘密了。

    而他早就听说，龙牙可是修道界的第一邪剑，他怀有龙牙的消息一经传开，又会有谁会不对他动贪念呢。

    沉寂了半晌，莫问眼中掠过一抹坚决之色，他用毋容置疑的口吻道：“即便是整个修道界都在搜捕我，我也要出去。当今时局动荡，神州之上正有一场灾难在酝酿，这般时刻，我不能躲着。我想出一份力。况且总这么躲着闷头修炼，也不利于我进步。乱世之中，机遇更多。。”

    见状，袁洪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后，郑重的道：“出去也行，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猴哥，你放心吧。”

    袁洪嘱咐道：“混不下去了，就回來。出去后一定要把烧火棍带好。里面有我新灌注的分身，实力比当日那个在九华宗帮你的分身，只强不弱。如原來一样，分身虽然能洞察你的状况，却不会轻易出來的。”

    莫问应允过后，凝眉问道：“猴哥，你不是给迷魂阵加注了手段吗。如今我该怎么出去呢。”

    袁洪解释道：“按照原來的破阵之法走就可以了。”

    “嗯”

    莫问轻轻应了一声后，便是倒在了床上，望着窗边坐着的袁洪，心头有了些感伤……

    次日，一早。

    莫问先跟父母告了别，然后在袁洪的陪送下踏出了迷魂阵。

    因为怕被人认出身份，所以在未出迷魂阵之前，莫问自原來的旧衣上，撕扯下了一条黑布，做遮面之用。

    整张脸，就仅仅露着一双深邃的明亮的眼睛。

    出了迷魂阵后，莫问立时犹如猎豹一般，骤然向山脉外奔掠了去。虽然用祸天那家伙赶路会很快，但莫问也沒胆大到敢用他赶路的地步，那样可太招摇了。

    不日。

    莫问出了齐云山脉后，直奔黑狱。

    他对那里的印象很深刻，他知道那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神州大陆上，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消息灌入其中，然后或经过贩卖，或等价交换在流传出去。

    正因为如此，他想去那里先了解一下，最近神州上都发生了什么，先打探打探如今的局势，然后在做打算。

    而他似乎也唯有那一个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