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志 第十九节 感知能力

    娄晓又一次进入一片漆黑甚至虚无的境地，他已经熟悉这样的感觉，毫不慌张，从容的随意识在这片黑暗中游离。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他在一片黑暗中发现一点微光，和灯火不一样，和星光也不一样。那光亮如同太阳穿过树荫投射下来的一个点，虽然小，却异常耀眼。

    娄晓慢慢朝它移动，靠近那个光源，意识忽然变得清楚许多，脑子如同受到重击一般，耳边听到“嗡”的巨响，他瞬间惊醒过来。身边小黄台还在酣睡，他明白又是一次“黑梦”。

    起身肚子饿的不行，屋子里只剩昨天小黄台吃剩的半截面包，娄晓拿在手里无奈的笑笑，啃了一口皱着眉吞下去。心想这小子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趴到床边使劲把他摇醒。

    小黄台悻悻地睁开眼，经过昨晚一连串的事好不容易睡个觉，一大早被小黄台吵醒，一肚子怨气。

    “起来啦，还睡，我跟着你快饿死了。”娄晓一副委屈的模样，夸张的指着肚子道。

    “饿死去吧。”小黄台没好气的回道。

    “嘿，快点起来，带你去吃好东西？”

    小黄台捂在毯子里，瓮声瓮气地问：“吃什么？又是那天那个灵兽么？”

    娄晓一把抓开毯子，强行把小黄台拉起来。“吃什么灵兽，你一说我就想起那次被他喷出无名火烧的胸口疼！我是说你跟我回家去，反正叔叔这两天也回不来，你搬我那住好了。我要给老头子做饭，再多做一个人的也无所谓。”

    “去你那干嘛？天天跟你睡？”小黄台被抓起来怨气十足，眯着眼恨恨地说：“别到时候传出我两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才好！”

    “你说你一个小孩子，一天想什么呐，快跟我起来回去了。”娄晓抓起床沿上的衣服扔到小黄台头上。小黄台衣服套在头顶，从缝隙中所见，娄晓已然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身体了，相比之下，自己还是一副单薄的要人保护的孩子模样。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

    二人闹腾了片刻往娄晓家去，快到中午，太阳已经老高，汗水微微从后背渗出来。

    “你刚起床时乱想什么呐？”娄晓忽然莫名其妙的问。

    小黄台一愣，“没什么啊。”

    “没什么，我都看出来了，我是你哥，保护你不是应该的么？你在这离三区除了你父亲还有谁？”

    小黄台刚想辩解两句，被娄晓打断，他继续道：“你想什么我都看出来了，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我打从认识你开始就这么决定了，这辈子就是照顾好你！咱们第一步就是离开这个贫民区，现在陶宜已经出去了，你要加油努力啊。”

    虽然娄晓说的都是事实，他却觉得莫名其妙。娄晓从哪看出来他这些心思的。这个大大咧咧的哥，虽然遇事会变得谨慎严肃，也从没见过这般敏感善读人心啊。

    “别想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娄晓还保持大哥的模样一本正经道。说完自己却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仿佛变得能从旁人的小细节，眼神就能大致读出这个人的内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有了这本事，他忽然想到最近一直在做的黑梦，以及昨晚那个黑梦中的光源。难倒跟它相关？

    “说真的，哥，我有认真想过考进主城高级学院，这是我们这些下层人唯一出去的机会。可你怎么出去呢？你毕业两年了，还能去考试么？”

    娄晓被小黄台的话从疑惑打断，他把小黄台的手抓到自己宽大衣服的袋子里得意的问，“摸到没？”

    “钱？”

    “是啊，我这两年一直在拼命做工攒钱。我已经打听好了，其实帝国这两年对于各个城堡外区和主城区的戒令已经不算很严了，凭我攒的钱绝对可以买通守卫。”娄晓胸有成竹地说。

    “到时候去了主城，我可以换个身份，反正木工手艺哪都需要。饿不死再慢慢闯。”

    小黄台不安的问：“那娄老头呢？”，他明白，如果自己能考进高级学员，自然是合法的进入，毕业后随时可以回来。而娄晓偷越进去，要回来就是非常麻烦了，多半还会给娄老头带来麻烦。所以对于他，一旦出去几乎就是不再有回头路了。

    娄晓何尝不知道这一层，一方面他有意逃避，不去想娄老头。另一方面潜意识中，他一直猜想老头是主城的大人物来的，这么多年神神秘秘蜗居在这，本事肯定不小，搞得定这些事不成问题。特别是上次见了主城的来客以后更坚定了想法。

    两个少年讨论着到了娄晓家门口，娄老头似乎早就端坐在那，仰头晒着太阳，汗水从额头留下来，整张脸看起来湿漉漉，黏糊糊的，却丝毫没有动静。

    小黄台见老头这幅模样有些担心，娄晓却是直接拉住他手准备进屋，一般这种情况下娄老头都伫立在那，根本不会搭理二人。今天娄晓却被老头叫住。

    娄老头眼睛并不睁开，缓缓张口，声音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低沉沙哑，全不似以往精神十足。

    “黄台小娃子，你今天先回去下，我有事和你娄晓哥说。”

    娄晓怒瞪了老头一眼道：“干嘛回去　，我叫他来的，他父亲...”话没说完，老头子睁开眼盯着娄晓，眼神中带了不容反抗的气势。这是两个少年从未见过的。

    “他父亲没事。”娄老头撂下这句话便闭口，等着小黄台离开。

    小黄台明白老头这幅模样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讲，识趣的转身往回走。娄晓也没有阻止，不满的看着娄老头，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没走多远小黄台又扭头看了眼娄晓和老头。两人一坐一站静立在原地，正午的太阳光狠狠地照射下来，没有一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