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道钟鸣声,只剩下袅袅的余音在虚空中回荡的时候,负责执勤的小沙弥,打开了慈云寺漆满红油漆的大门。
嘎吱吱,大门中开,小沙弥如往常一样向外望去,那个头戴女帽,面罩轻纱,身穿黑色真丝长裙的女子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小沙弥一愣,他很意外,慈云寺很高,平时很少有人登临,何况是一个女子。
“不知道这位女施主,來本寺所谓何故,”小沙弥双手合十,一打问询,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來。
同时他也继续打量这个女子,似乎眼睛不受他的控制一样,他发现这个女子,站在那里,似乎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十分的和谐,沒有丝毫的违逆感。
“未亡人蔷薇,”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淡淡的悲戚,先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她身上的那种绝世诱惑自然而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端庄,贤淑,还有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恻隐的柔弱。
“是怎么样一个丈夫,竟然忍心抛下了这样女子,先走了,”小沙弥的心中不可遏制的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想为先夫,进香祈福,”名为蔷薇的未亡人的声音中的悲戚更浓烈了,似乎陷入了对先夫的怀念,还有对往昔幸福生活的怀念。
“女施主,请随我來,”说完后小沙弥就就后悔了,他心中暗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沒经过主持的允许,我竟然同意了一个陌生人进寺院,虽然是一个女子,”
小沙弥不明所以,但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带着女子,走进了慈云寺,來到了二层院落的佛堂。
佛堂内香烟缭绕,迷迷蒙蒙中的众佛像,似乎活了过來一样,展现出各种神情,似乎在注视着人间百态。
未亡人蔷薇一进入佛堂,立刻点燃了一炷香,供奉在佛前,然后在佛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阿弥陀佛,如果人间真的有地狱,我希望我的夫君,可以少受折磨,欠下的一切,都有奴家來偿还,”
未亡人蔷薇展开了祈福,沉浸在祷告的世界中。
“阿弥陀佛,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的夫君可以长命百岁……”
“阿弥陀佛,來生我愿与夫君再结连理……”
女子念一声佛,就说出一个愿望,如泣如诉,让小沙弥心中生出浓浓的感动。
他怕打扰到女子的祈福,静静的退了出去,同时也要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慈云寺的主持,法元禅师。
小沙弥來到了慈云寺最中间的大雄宝殿近前,敲了敲正门,恭声道:“师父,弟子有事求见,”
“进來,”大雄宝殿内传出一声宏亮的回答,同时正门轰然而开。
小沙弥毕恭毕敬的迈步走进,这是一间更加宽敞的佛堂,佛堂的四周佛像林立,都作怒目而视状,让佛堂内部充满了威武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
在佛堂的东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僧人,但是看其眉宇,依稀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华正茂。
在佛堂的正中间,盘腿坐着一个僧人,看起來三十左右岁,宝相庄严,身穿杏黄色的僧衣,整个人坐在那里,就仿佛是沧海之畔的岩石,散发着永恒不动的威严。
这个僧人就是慈云寺的主持法元禅师,也就是不色和尚的要邀请的师叔,可是如果不色和尚此刻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讶,因为他的师叔相比于四年前不但不显丝毫的苍老,反而更年轻了。
法元禅师,这四年來功行大进,不但定住了岁月,而且开始了逆生长返老还童,那墙壁上所挂着的就是他四年前的画像。
小沙弥一进佛堂,法元禅师就睁开了双眼,虽然沒有金光闪烁,但是其双眼蕴藉,似乎蕴含了大千世界,予人宏大无边的感觉。
“所谓何故,”法元禅师淡淡的说道,双眼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淡淡的金光,似乎要洞悉什么。
小沙弥就将刚才遇见未亡人蔷薇后发生的一些列事情讲述了出來,然后跪在地上:“我私自带人入寺拜佛进香,请师父责罚,”
“起來,去吧,”法元禅师,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波荡而出,将小沙弥带了起來,送出门外:“不必自责,我佛的大门,永远为任何人敞开,”
说完佛堂的大门自动关上,法元闭上了眼睛,再度进入入定的状态。
小沙弥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因为很少有人來寺院,小沙弥做自己的事情,渐渐的就将未亡人蔷薇的事情,忘在了一边。
时间缓缓的过去,夕阳衔山,晨钟换做了暮鼓,在寺院内回荡,小沙弥猛然警醒,想起了未亡人蔷薇的事情。
他赶紧跑去二层院落的佛堂,放眼望去,只见未亡人蔷薇依旧跪在蒲团上苦苦的祷告,此刻那祷告,似乎已经变成了哀求,充满了虔诚的味道。
小沙弥竟然不忍心去打断,就这样略微的一耽搁,夕阳陨落,天地彻底的暗了下來,小沙弥知道无法再等下去了。
“女施主,女施主……”小沙弥小心的呼唤着。
“啊……”未亡人蔷薇如梦方醒,一看天色,骇然失声道:“怎么可能,我感觉刚祈福了一会儿,怎么天都黑了,这可如何是好,”
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惊慌,还有茫茫然沒有着落的味道。
“女施主,你家人会來接你吗,”小沙弥,心生出家人不该有的怜惜,试探的问道。
未亡人蔷薇微微的摇头,显得无依无靠,孤单凄恻。
”这可如何是好,“这回轮到小沙弥沒有办法了,总不能将这个可怜的女子赶下山去吧,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天更黑了,可是寺院又如何能留一个单身的女子过夜。
小沙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都流下了汗水。
”小师父,有沒有空着的房间,柴房也好,我住一宿,明天一早就离开,“未亡人蔷薇的语气中满是哀求。
小和尚听着,脑袋微微一热,几乎就要答应下來,但是这个时候又一声暮鼓响起,他才清醒了过來。
”女施主,这事情需要请示主持方丈,我去去就回,”说着小沙弥快步的离开了。
未亡人蔷薇看着小沙弥离去的方向,面纱后面那迷离朦胧的俏脸绽开一个神秘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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