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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平行世界
订阅不足50会被系统防盗拦截, 可以补足或耐心等待, 摸摸 刘文英谁都不见, 包括刘雨。
录口供的时候, 刘文英装作不知情,说自己不知道王伟没死, 谎言被拆穿以后就是一副任命的样子,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死也不开口。
当时那情况, 刘文英没有立刻将王伟送去医院,而是冒大风险活埋, 做好了顶罪的最坏打算。
她那么做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了儿子刘成龙。
王伟跟刘成龙之间有什么纠葛, 不能被人知道,刘文英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她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趁机杀人灭口, 永绝后患。
高燃蹲在路边, 故意杀人跟过失杀人的性质天差地别。
大姨杀人了。
她并不糊涂,目标明确, 做法狠绝, 让高燃胆战心惊。
案子一揭露, 那些不为人知, 悄然腐烂发臭的东西全部被翻出来,真相可能会让他没法接受。
大姨故意杀人, 将人活埋在院子里, 第二天跟他说表哥接活没回来, 那些话仿佛就在耳边。
表哥尸体没发现前,大姨一直都跟他有说有笑,烧饭洗衣服,该干嘛干嘛。
高燃回想起来,又惊又怕。
好像熟悉的亲戚突然换了副面孔,变的陌生,也很恐怖,他只是没有表露出现。
人心太难懂了。
高燃知道男人在打自己的主意,那小算盘敲的噼里啪啦响,坏得很。
不然也不会一有个进展就叫上他,还有意无意的问这问那。
但他懒得费心思,事儿多着呢。
还没长大,烦恼就多到让他力不从心。
&北哥,我想抽烟。”
封北没搭理。
高燃伸出手,“你给我一根,回头我买一包还你。”
封北在少年的手心里拍了一下。
高燃眼巴巴的瞅着男人,声音软软的,“小北哥。”
封北看少年那样儿,想到了小兔崽子,他叹气,“就一口。”
高燃多吸了一口,烦恼啊忧愁啊什么的丝毫没减少,还跟块大石头似的压在他心里。
封北撩开少年额前的发丝,多了条小蜈蚣,“叫你少吃点儿酱油,你是不是没听?”
高燃吹起发丝,小蜈蚣看了眼太阳,又藏了起来,他捡起小石头丟出去。
&伤那会儿我在大姨家,她口味偏重,油盐酱料放的多。”
气氛变的沉闷。
高燃站起身踢踢腿,活动活动筋骨,“我回家了。”
封北让他跟自己去石河村一趟,快去快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有叶子在,你奶奶没事的。”
高燃笑眯眯的说,“小北哥,你看我傻不?”
封北将烟头掐灭弹到地上,“小弟弟,你非常聪明。”
高燃喔了声,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我还以为你当我是傻子呢。”
封北的面部抽搐,小屁孩儿将了他一军。
高燃不去乡下,说过天把。
封北不勉强,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有天赋的,他不能拔苗助长,“你表哥年少的时候有没有干过什么混事?”
高燃摇头,“我没听说过。”
他说的是实话,只知道表哥跟王伟有过节,可王伟死了,死在表哥前头。
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大姨那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某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但她是绝不会说一个字的。
逼急了就自杀,这是大姨的态度,疯了。
高燃怎么也想不明白表哥会牵扯到哪件事上头去。
他究竟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王伟手里,不能见光?
不行,高燃决定回去问问他妈。
封北说,“村里的孩子都一块儿玩,他跟王伟差不多大,小时候总会一起捉迷藏玩泥巴,过家家,丢沙包,弹弹珠吧?”
高燃想了想,“他们小的时候我还没出生,等我记事了,他们就搞小团体了。”
封北侧头,“小团体?”
有车过来,他把少年往里面拉,“看着点儿路。”
高燃瞥一眼男人,“小北哥。”
封北,>
高燃哎一声,“你要是我哥就好了。”很强大,有安全感,会保护他。
封北挑眉,“现在不就是吗?”
高燃说,“亲哥。”
封北调笑,“那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下辈子看咱俩有没有做亲兄弟的缘分。”
高燃忽然说,“要不咱俩拜把子?”
封北兄长似的把手臂搭在少年肩膀上,个头不高,才到他胸口,小小一只,“弟啊,现在是二十世纪,咱不兴那一套了,你叫我声哥,谁欺负你了,我就给你撑腰。”
高燃的小心思被看透,他难为情的挠挠脸,想起来个事儿,“小北哥,你那天为什么在曹队长面前管我叫燃燃?听起来好别扭,怪怪的。”
封北的面部一热,微红。
他下意识那么说的,像是在有意搞出亲密的样儿给曹世原看,也在宣布所有权,这是我的人。
挺幼稚的。
事后封北有去深思过,只有一个结论比较能接受,就是他跟这少年投缘。
封北希望以后能在少年的成长路上给点儿帮助,用他从那些人生阅历里面得到的经验来教导少年。
如果能跟着他做事,那再好不过。
不能也不强求。
封北在心里叹口气,他对着少年的时候,总是会拿出最多的耐心,甚至去纵容。
亲哥哥疼爱亲弟弟,都没这么个疼法。
已经宠的过了头,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得往他脖子上骑。
想起来吕叶汇报的情况,封北的眉头皱了皱。
曹世原那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接近少年的动机不纯,他得提防着点儿,不能让对方从他手里把人给抢走。
&那天怎么跟曹世原一道儿去了乡下?”
高燃哼了哼,“曹队长骗我。”
他把事情说了出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等着家长给摸摸抱抱举高高。
封北眉间的皱痕更深,他抿了下薄唇,“下次再见到他,别搭理。”
高燃手插着兜,“你也是骗子,你们蛇鼠一窝。”
封北揉揉少年的头发,“乱用成语。”
绕一圈又绕回正题。
高燃说表哥跟王伟不是一个小团体,玩不到一起去,“王伟很皮,只跟同样皮的人玩儿,他们常去附近的几个村子野。”
封北沉默片刻,问起村里平时都会发生什么矛盾。
高燃说都是些小事,谁家的鸡吃了谁家的稻子,谁家的猪拱了谁家的菜地,谁借了谁家的铁锹扁担之类的东西不还等等等等。
拐进巷子里,封北突然停了下来。
高燃看看前面的小沙堆,又去看身旁的男人,脸青白青白的,他咕噜吞口水,“小北哥?”
封北的呼吸粗重,浑身肌肉绷紧,整个人沉浸在难言的恐惧当中。
快要死掉了。
当初高燃偷听到男人怕沙子的怪癖,除了好笑,不可思议,就是好奇,真碰上了却看不下去。
男人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让高燃心里很不好受。
&条路走吧。”
他走两步发现人没跟上,还杵着呢,像跟大木桩,“不走么?”
封北的腿肚子发软,他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眶充血,嘶哑着嗓音说,“哥走不了,你来扶一把。”
高燃,“……”
远离小沙堆,封北又是条硬汉,仿佛前一刻的虚弱无助都是错觉。
高燃问道,“你为什么怕沙子?”
封北说,“天生的。”
高燃撇嘴,“假的,我不信。”
封北抹把脸,粗糙的掌心里全是汗水,他苦笑,“突然有一天就怕了。”
高燃的直觉告诉自己,男人没骗他。
那种意外他深有体会,譬如他摸个河瓢突然头疼,突然溺死,突然来到平行世界,突然拥有了一个能力。
&然”这两个字已经让高燃有了生理性的反感,还有恐慌,反正多数时候都没好事。
高燃对男人生出了同情心。
这么大个子,长的又壮又结实,肌肉硬邦邦的,走路生风,眉毛一皱严肃起来非常可怕,其实内心是个大姑娘。
是的吧?
高燃踮起脚摸了摸男人的寸头。
纯碎是头脑一热干出的行为,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特傻逼。
但是封北没想翻篇,“干什么呢?”
高燃脸上发烫,他佯装镇定道,“摸摸你。”
封北屈指在少年额头弹了一下,“头上都是汗,有什么好摸的。”
高燃仰着头,视野里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还有男人刚毅的脸,头晕眼花,“对啊。”
封北看着傻小孩,“那你还不把手拿下来?”
&拉伸拉伸胳膊。”
高燃说着还做了个伸展运动,“你为什么出门必带水?”
封北拧开杯盖喝了几大口水,“下次再告诉你。”
高燃看到男人冒着青渣的下巴被水打湿,有水珠从男人突起的喉结上淌过,埋进深灰色的褂子里,他咽咽唾沫,渴了。
封北杯子里剩下的两口水进了高燃的肚子。
.
高燃跟封北分开走,半路上遇到了那只狐狸。
他骑着自行车经过,不打算停下来,车突然被一只手给拽住了,差点儿摔倒。
曹世原拿出一张五十的纸币,“小朋友,去帮我买一点糖。”
高燃提着自行车甩甩,却没甩开拽着后座的那只手,他气结,“这附近又没有小店,我上哪儿给你买糖去?”
曹世原蹙着眉心,“不要奶糖,也不要那种软糖,只要水果硬糖,柠檬味的。”
高燃翻白眼,“你没听我说的么?我没法给你买。”
他推着自行车走,没推动,又推,还是不行,气的头皮冒火星子,“曹队长,你别逼我骂人啊。”
曹世原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来时指间夹着一张一百的,“你帮我买糖,这钱就是你的,你可以用来买书,打游戏,请同学吃饭。”
高燃晃自行车,不为所动,“我要回家做作业,没空。”
曹世原眉心蹙的更紧,手一用力,直接将少年从车上拽了下来。
高燃怒了,他把自行车一甩,结果那手跟铁钳子似的抓着车后座,存心跟他杠上了。
曹世原抬了下眼皮,口气冷淡,“只是让你帮我买个糖就这么反抗,要是封队长,你怕是早就屁颠屁颠跑去买了。”
话落,他又拿出三张一百,全塞进了自行车前面的篓子里面。
纸币摩擦的声响非常动听,充满了诱>
高燃吸一口气,这人的性情太难琢磨了,以后见到一定要掉头就跑,他退让一步,认栽了,“车给你,你自己去买。”
曹世原侧过头,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眼里没有温度。
高燃脊梁骨发凉,还想怎么着?非要他跑去买了亲手捧着递过去?
旁边那户人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中年人推着辆摩托车出来,怪异的看了眼门外的一大一小,他没管闲事,只说,“小同学,麻烦你把车往边上靠靠。”
高燃把车挪到里面去,自己也靠边站。
摩托车出了巷子,高燃收回视线,冷不丁的看见了曹世原肩后的血迹。
他一惊,这人受伤了跟没事人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曹世原抓住少年的手,被甩开了,他又去抓,将人扣在身前。
左边的巷子口猝然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本该去局里的封北站在那里,逆着光,看不太清面上的表情,只见眉间拧出了深刻的川字。
高燃吓一跳,连忙大力挣脱开曹世原的钳制。
曹世原没防备,后退一步撞墙上了,碰到了伤口,疼的他一张脸煞白。
封北耸肩,“常听人这么说。”
高燃笑眯了眼睛,“这个姓好,还很特别,听一回就能让人记住。”
封北低头看去,少年有一双会笑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还有明显的卧蚕。
高燃看看旁边自言自语着什么的奶奶,又去看男人,撇撇嘴说,“你才见我奶奶,她怎么就听你的话,不听我的?”
封北倚着墙壁,“当时我走前头,嘴里哼着歌,老太太追上来说我唱的好,拉着我不让我走,叫我唱歌给她听,我问了知道她什么也记不住,就没敢把她一个人待巷子里。”
高燃问道,“你给我奶奶唱的什么歌?”
封北说,“《歌唱祖国》。”
高燃哼唱出来一句,“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是这个?”
封北舔舔发干的嘴皮子,眼里含笑,“不是,你唱的是《五星红旗》。”
高燃一脸茫然的看着男人,“你唱一句我听听。”
&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封北咳两声清清嗓子唱了开头第一句,高燃就找到了点儿熟悉的旋律,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还傻逼逼的摇头晃脑打拍子,“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高老太不出声儿了,她老老实实的站着,听的特认真,谁见了都不忍心打扰。
一户挨着一户的逼仄窄巷里面,细长如丝带的天空之下,青涩的声音跟低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唱出了不同的味道,一个轻快飞扬,一个慵懒随性。
歌一唱完,高燃跟封北白痴似的四目相视,他的视线落在对方的嘴巴皮儿上面,有些干裂。
封北撩起脏褂子擦把脸,褂子拿开时,脸上脏兮兮的,他拧开手里的水杯,把最后的几滴水倒进嘴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双眼猩红一片,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高燃想到了暴晒在太阳底下的鱼,快要死掉,看着怪可怜的,他握住自行车龙头把车子提起来,“奶奶,我们回家吧。”
他说着就哼起了那首歌。
高老太颤颤巍巍被封北扶着走跟在后面,可乖了。
高燃想到了跟奶奶拉近距离的办法,就是唱歌,不会的他可以学。
慢慢来吧,时间一长,奶奶总会记起他的。
封北走在后头,瞧了眼少年粘了不少土渣子的大裤衩,风一吹就贴上了屁|股|蛋|子,勒出不大不小的印儿。
他问少年是不是去了西边的河里摸鱼。
高燃听了就乐,“屁呢,那河里的鱼早被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妖魔鬼怪,修为高深,精得很,钓不上来的,河瓢倒是有很多,你要是去摸得当心着点,可别跟我一样,差点死里头。”
后半句是不假思索蹦出来的。
高燃搓搓牙,他不等封北说什么,就抢先一步,故意用了流气的口吻,“有只母水猴子看上了我的美色,死皮赖脸要拽我做她的上门女婿,把我给吓的半死。”
这个话题在封北的闷声笑里结束了,逗呢,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哪儿有什么美色。
.
回家洗了个澡,高燃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出来,“妈,奶奶呢?”
刘秀说睡下了,她手拿扫帚扫着院里水泥地上的枯树叶跟灰尘,见儿子还杵着就说,“作业做完了吗?今天的日记写了没有?你爸晚上回来检查发现你什么都没做,妈也帮不了你。”
高燃灰头土脸的上了楼,他在原来的世界出门前做了小半张化学卷子,这个世界的他做的也是化学卷子,上面的题目一模一样,自个涂涂改改的答案也一样,连鸡爪子抓的字都没有区别。
很奇妙的感觉。
高燃和普通的男孩子一样,好奇天文现象,好奇宇宙奥妙,好奇人死了会去哪儿,是去另一个空间生活,还是彻底消失。
还会不会有来生?鬼魂呢?又是什么东西?
他以前看到过一篇研究报道,关于平行宇宙的。
好像说的是我在做一件事,另一个世界的我可能也在做那件事,或者在做别的事。
那会儿他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就抛到脑后,没想到有一天会亲身经历。
定定神,高燃抽出本子写日记,他拿了圆珠笔转几圈,登时思如泉涌,埋头在本子上刷刷写了一段。
高燃一鼓作气把明天的那份儿也写了。
日记好解决,随便写写交上去就行了,反正老师也不会仔细看。
作业难,尤其是数学跟英语,就是一对儿吃人不吐骨头的兄妹,可怕。
天快黑的时候,高燃只搞定了数学作业的冰山一角。
他把笔一丢,决定开学前去借贾帅的作业本参考参考,希望这个世界的贾帅还是个学霸。
一家之主高建军同志忙活完回来,刘秀就扯开嗓子喊儿子下楼吃晚饭。
高燃到阳台门那里又忽然右转,直奔二楼里面那间卧室,推开朝向平台的小门出去。
他蹦起来扒住墙伸脖子看。
很多铁的脚手架堆放在院子里,挺乱的,男人正在光着膀子搬脚手架,布满汗水的手臂肌肉绷紧,弯下的背部宽阔强壮。
高燃知道那玩意儿忒沉。
封北有所察觉的抬头,他看到了墙上的黑色脑袋,叼在嘴边的烟立刻一抖,忙夹开低骂了声操,“你别扒那儿,危险!”
&事儿的,我有一次没带钥匙,直接从你院里的墙上翻过来的。”
高燃挂在墙壁上,腿往上蹬蹬,“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脚手架?”
封北捏着烟塞嘴里抽上一口,说他大爷之前靠租脚手架收点儿租金,现在放着占地儿,干脆租给别人,“四处跑一跑通个关系,基本就能全租出去。”
高燃似懂非懂,>
刘秀的喊声跟催命似的,高燃没说两句就走了。
高建军照例问了儿子的学习情况,他是川字眉,看着显沧桑,好像已经把世间冷暖尝了个遍,“成绩单该下来了吧?到时候看看要不要补课,暑假两个月别光顾着睡觉。”
高燃嗯嗯,一下一下往嘴里扒饭。
坐在上头的高老太刚放下碗筷,嘴上的油还没抹呢,就说自己没吃饭,肚子很饿,要吃东西。
桌上的其他三人里面,就高燃吃惊的张张嘴巴。
刘秀跟高建军见怪不怪,老太太天天都这么来一出,是个人都会习惯。
高建军拉着老太太上里屋去,刘秀拿了茶几上的小罐子倒出来一把小红枣,人也进去了。
高燃坐在长板凳上,好半天才缓过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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