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拔辰辉的伤并不起眼,白绫能够对他造成的伤害有限,毕竟差距摆在那里。
可即便如此还是令不少人惊叹不已,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差距下白绫是根本没有可能伤到旱拔辰辉的,事实却出乎了预料。
若说事实,那恐怕白绫的这一招也不能用常理来考虑。
只是看看白绫现在的状态就该明白,这个小姑娘刚才的那一连串投掷手法几乎已经消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
现在的白绫可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她尽力了。
结果她败了。
但败得很绚丽。
起码这一刻没有人再会投去嘲弄和不屑轻视的目光。
末七秋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回来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动身,旱拔辰辉却开口说道:“我输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突然砸下,砸在了所有宾客的脑中,砸在了末七秋和白绫的错愕之中,更砸在了旱拔家的诧异之上。
旱拔询再次站了起来,怒气冲天的指向旱拔辰辉,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旱拔家养你供你,你现在是要恩将仇报吗?!给我把她解决掉!”
恩将仇报?不管旱拔询这四个字意在何处,但起码没人能将恩和仇两字和这场比试放到一起来联想。
他的话就这么听起来似乎太过牵强,更有些强人所难的味道。
只不过旱拔辰辉似乎并不以为然,即便旱拔询的态度很强硬,语气咄咄逼人,还是没能让他色变。
“和什么样的对手比试,我有我自己的标准。她的标准是不可以伤到我半分,现在她伤到我了,所以,我输了。”旱拔辰辉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一件根本事不关己的事情,好像这些事情刚才是另外一个人在做的一样。
他太镇定,太冷漠,但他全身发出来的那种冰凉气息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会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你的标准?你的标准就是得听我的!”旱拔询吼道。
突然,本来静若寒蝉的韩家那位名叫韩月英的姑娘突然咳嗽了两声。
只是这两声听起来很无奇的咳嗽声,似乎便足以令旱拔荣胆颤心惊,末七秋清楚的看到那个本来一脸淡漠坐在几后的老辈子脸上一瞬间连续抽搐了几下。
被这两声似乎平淡无奇但又好像刻意为之的咳嗽声打断之后,旱拔辰辉没有接下旱拔询的话。
燕景云做为主人,有责任关心每个宾客的状况。
他客气的问道:“不知韩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韩月英腼腆的笑了笑,说道:“还好,就是被一些人浊了耳,可能片刻就好了。”
说这句话时,她双眸望向燕景云的同时余光撇了一眼旱拔荣。
说是余光,但明眼人都能看到小姑娘确实是看向了那个方向,而旱拔荣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许多。
似乎是因为骄纵傲慢惯了,加上这间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旱拔询似乎并没有把那位姓韩的小姐放在眼里,嘴间不屑的啧啧鄙视着吐了两声。
他其实并没有发现此时的旱拔荣脸色已经阴沉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旱拔询可以肆无忌惮,可以用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来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他可以无视韩家那位的存在,可旱拔荣不能。
虽然韩月英只是一个姑娘,但旱拔荣明白,韩家既然敢让这样一个姑娘来到这样的场合,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姑娘一定不简单。
其实就连燕景云也没见过这个女子,只是在人来时才知道韩家有这样一位姑娘。
“旱拔辰辉,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旱拔询直接无视掉了韩家姑娘刚才的那些举动,在他看来这个姑娘也不过只是和他一般大的年轻辈罢了。
更何况流云和韩两家的作风从来低调,其中的内情也不是这些年轻人所能够轻易看明白的,所以旱拔询打心底里其实是根本没把流云和韩两家放在眼里的。
“旱拔家的小少爷,我们小姐这里还在和燕城主说这话呢,你是不是应该放尊重一点?”韩月英身后一位衣冠楚楚的硬朗中年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一点客气的成分都没有。
旱拔询冷笑道:“尊重?那你做为一个下人,是不是应该对我保持一定的尊重?!”
“住口!”旱拔荣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声喝停了旱拔询的话。
旱拔询一惊,双目茫然的望着身边早已是脸色铁青的旱拔荣,他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旱拔荣没有解释,也没有看旱拔询一眼,而是朝着韩家那边躬下了腰,诚恳道:“韩家小姐,我家这厮被骄纵惯了,出言不逊还请谅解,我在这替他给你赔不是了。”
“父亲!?”旱拔询不服,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但旱拔荣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低声吼道:“你给我坐着,再说一句话我把你腿卸了!”
旱拔询得此一言,不敢再造次,憋闷着往椅子上坐了回去。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要就这样结束,韩月英站起身来,说道:“旱拔族长,您的赔礼道歉我这一个小姑娘可担不起,更何况这事也跟您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我们这些年轻人,虽然年轻但也都不是孩子了,该承担的责任也是得自己承担的。”
很明显韩月英在诚心找茬。
但旱拔荣没有更好的说词。
“那依韩小姐的意思该当如何?”旱拔荣问道。
韩月英想也没想说道:“这个道歉,是否应该由令郎来完成呢?旱拔族长。”
其实旱拔荣只是多次一问,或许是抱着些侥幸心理想着韩月英会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叹了口气,旱拔荣看向旱拔询,话也没说,但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他想要说的话。
旱拔询不服气,要紧了牙站起身来,但是道歉的话他是怎么都没能说出口来,只一双怒目瞪着对面的姑娘。
“看来是不能诚心诚意了。”韩月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堂堂旱拔荣教出来的儿子竟是这么狂妄自大,我事应该说族长您教子无方呢?还是应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旱拔荣震了下,他没想到韩月英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若是论年龄论辈分,韩月英都该称他一声叔叔才对。
本就不服韩月英的旱拔询现在听到姑娘这般侮辱,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是哪里来的没教养的臭婆娘?竟敢再这里当众侮辱我父亲?你可知道我父亲是何等地位,就算是......”
“就算是韩家族长也要卖他几分薄面。是吗?”韩月英笑着打断了旱拔询的话,说道:“这几份薄面,其实已经给足了,你这恐怕有些得寸进尺了。”
旱拔询冷笑道:“一家子缩头乌龟畏首畏尾之辈,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莫不然你也要像那燕三诀一样来一场比试才好?”
旱拔荣猛的一拍桌案,起身便是一记不知道用了多少分力气的巴掌,直接把旱拔询拍倒在了地上。
“老子叫你道歉,你就乖乖给我道歉!”他怒斥道。
旱拔询不知道旱拔荣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他的心里除了郁闷和屈辱再没装下任何东西,当这些东西慢慢被刺激得越来越庞大,他便成了那完全失了理智的疯子。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韩家算什么东西?派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参加宴会,还口口声声说给足了面子!”旱拔询嘶哑的吼叫起来。
他的声音不断回响着,在整个宴会厅里回荡,尖锐而有些撕裂的声音彰显着他满心的愤懑。
这时候的宴会厅,已经没有人再敢说话,气氛格外的凝重,四大家族已经有三家直接出现了矛盾,这是那些人都不敢触及的东西,只是看看都已经够紧张了,又哪里还敢多喘半个大气?
韩月英保持着常态微笑着,不动声色的坐回了几上。
他身后那位英朗的男人淡然道:“凭我家小姐将继任下一任韩家族长之位。凭我家小姐对你的行为足够的忍耐,你就必须要道歉!”
旱拔询惊了,旱拔荣惊了,燕景云也惊了,在场的宾客们也已经目瞪口呆。
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将要继任下一任韩家的一族之长。
这样的消息,就好像人们听到了有人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赤手空拳要打虎那般,既震惊又觉得太过离谱。
旱拔询更是不可能相信,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姑娘能有和他父亲平起平坐的资格。
事实上,平起平坐四个字太低了,说到底如果真如那人说的那样韩月英就是下一任寒家家主。那么旱拔荣便要对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姑娘点头哈腰。
旱拔荣会也会不甘愿,打心底也会觉得这样的嫩头青没有那样的资格,然而在韩月英的背后,有着他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除了咬牙接受,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韩月英依旧笑着,端坐着不失优雅气质,似乎谦虚两个字在这一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信之叔,不用这样。那个人没有诚心,我要的是他心悦诚服的道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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