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深夜,酒馆就成了城镇里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狩猎期间,各地而来的雇佣军们都会来此寻欢作乐,有时也会喝醉了酒打架斗殴。只要他们不闹出人命,执政者们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涟华披上斗篷,带着华夏长弓手进入店内。热情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为他们清出一张桌子。
华夏长弓手有些拘谨,问道:“呃……涟华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涟华环顾四周,随口答道:“即使是雇佣军,也有必要了解天下局势。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打探情报。”
“可是……”
华夏长弓手有些迷惘,心想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一名女侍和一个小兵来做这事。可这话没能说出口。
隔了一桌的地方,有几名蛮族装束的雇佣军正在为难一个妓女。那妓女强颜欢笑与他们讨价还价,弄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只是想拿她消遣,并没有要用钱买服务的意思。她白白被揩了油占了不少便宜,笑容僵硬地将一名雇佣军的手扯出自己的领口,又推开另一只正用力揉捏自己屁股的手,转身就走。那些雇佣军都放肆大笑起来。
涟华认出他们的口音确是来自祝融氏境内,便留心起这几人的谈话。无奈他们尽说些荤俗的内容,半天也没有谈起什么正经东西。涟华正打算放弃时,终于听他们提起了祝融太革的名字。
只听他们聊到老家那边日子不好过,其中一人说道:“祝融氏这回是真的没落了。那祝融太革登基之后,心思全不在打仗上,边疆都被马家蹂躏成啥样了?那只老狐狸只是龟缩在兴庆没有动作。”
另一人道:“嘿,动作还是有的。老皇帝的旧党可不就几乎被他一网打尽了吗?对了,听说黑市里悬赏郡主娘娘的就是祝融太革本人,也不知真假。那郡主娘娘没了音讯好一段日子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一人喝干了碗里的酒,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的,这贼老狐狸非要赶尽杀绝,这样绝情无义,怪不得老天要降罪在他儿子身上。”
余人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那皇子身子格外孱弱,这你们是知道的?”
“好像是听人这么说过。他荒淫无度,贪恋女色,这也不算奇怪。”
“以前确实如此。可现在他即使再贪恋女色,也没法荒淫无度了,因为……”那人压低声音神秘说道,“他早已不是个男儿身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据说祝融太革当上皇帝后,那皇子有一次拉屎时发现自己一个蛋变成红色了,害怕得不得了,以为是纵欲过度,就请太医来看病。太医说他从未见过如此怪病,为免病情蔓延得赶紧割掉。皇子心想割了一个这不还有一个?便咬牙让太医将之切了。可没过多久,他发现另一个蛋也变红了,便又去请太医。太医说那是病情恶化了。皇子为保小命,只好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让太医将剩下的那个蛋也割了。”
余人听得瞠目结舌,蛋疼不已,都在想世上哪能有这种怪病?
那人继续说道:“又过了一阵,皇子发现他那根独棍也变红了,绝望之下,又请来太医,问他是不是得把这根棍也割了?你们猜太医怎么说?”
“他怎么说?”
那人又给自己倒了碗酒,喝了一大口,才慢慢悠悠地说道:“太医说,皇子殿下,先不忙着割,要不您先把这条红色内裤脱了,换一条绿色的穿几天试试?”
众人呆了半晌,回过味来,都大笑不已。
那人对听众的反应很满意,得意地点着头,说道:“那太医后来可不就被当成老皇帝的旧党给杀了?这事千真万确。”
自然没人信他。
涟华这几日听闻了不少关于祝融氏的消息,大体说的都是祝融太革当政之后,藉口杀害了不少先前不支持他的幕僚和领主,并收兵龟缩在兴庆的事情。所幸那时她当机立断,说服许之赋来了赵家领地,这才躲过一劫。不然的话,此时的她即便没被杀害,也已成了阶下囚。
故土是没法回去的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请求敌对阵营的协助。凭借自己的身份,赵家和马家一定会有人愿意扶植她,帮助她重返祝融氏。但她没有这么做。一来是不愿意成为傀儡;二来现今局势已变,三大势力彼此制衡的时代已经过去,马家一家独大,无论谁出手帮助涟华,最后只能是加速祝融被吞并的结局。
涟华与华夏长弓手又坐了一会儿,没能听到更多的情报,起身准备离去。
哪知几个汉子堵住了门,不让两人离开。
一个公子哥笑嘻嘻地从那些汉子身后走出,正是那首富之子朱勤淮。他的身后则跟着一胖一瘦两名侍从。
“姑娘,你好啊。”
涟华披着斗篷遮住脸面,行事又极其低调,能让朱勤淮一下就认了出来,多半是因为他派人跟踪。涟华心有怒气,冷冷说道:“有何贵干?”
朱勤淮向涟华身后打量了一番,故作惊讶道:“许之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没事吧?”
“没事。”
朱勤淮笑道:“没死就好。那样一场比赛下来,早该累瘫了,让他好好休息几日,莫要落下什么后遗症了。”
“多谢关心。”
说话间,朱勤淮又逼近了两步,几乎贴到涟华的耳边,轻薄说道:“姑娘既然来了酒馆,自然是想放松一下。不如多留一会儿,我与你两人把酒言欢,你看怎样?”
涟华倒退一步,忠诚的华夏长弓手则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朱勤淮脸色一变,阴沉说道:“杂碎东西,给本少爷滚开。”
华夏长弓手纹丝不动。
“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勤淮向身后使了个眼神,那胖侍从立刻从腰间抽出长鞭,劈头盖脸朝华夏长弓手劈落。
华夏长弓手抬右手格挡,左手去抽腰间佩刀,却被另外那个瘦侍从一脚踹翻在地。
瘦侍从一脚踩在华夏长弓手的脸上,狠狠碾了几脚。
华夏长弓手满脸是血,却仍冲着涟华喊道:“涟华小姐,快……快逃……”
瘦侍从抬起脚,想给他一记狠的,却发现不知何时,身周已被几个蛮族人围住。
“你们是谁?”
“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就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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