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缕头发,而且是一缕女人的长发。
陈风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因此他几乎是僵在了那儿,不知道是该放下手,还是就这么举着,对他这个笃信科学,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让他惊骇的了!
而且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话:“喂!你这个人,把我的头发拉痛了,快放手!”
陈风一震,感觉到那缕头发正从自己手中滑落。
白水寒浮起一个无奈的苦笑,向聂无双责怪地看了一眼,将陈风按回座位上对他轻声道:“镇静一点,那些空姐可都在看你!”
陈风晃了晃头,总算从惊骇中恢复过来,果然看到那些空姐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注视着他,好像在说:“没想到这么帅的帅哥,竟然是个弱智!”
不由瞪了白水寒一眼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白水寒目视前方轻声道:“等到了L市再说,我会让你满意的。”
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到了L市,没有多做停留,孙传福就带他们坐上了去县城的长途汽车。
又经过七八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当他们从车上迷迷糊糊的走下来,站在一片荒凉的黄土地中间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王巳一脸疲惫地问道:“传福,是不是到你家了?”
孙传福兴奋地点头道:“不远了,如果走快点,五个小时应该能到家。”
“什么?!”
王巳像被蛇咬了一口般跳起来叫道道“你是说我们还要用走的,并且要五个小时,还是要走得快的话?”
陈风冷笑道:“啧!谁要你平时不锻炼,对我来说徒步几十公里是小儿科!看你身上一块肌肉都没有,肯定是走不到了,不如一个人坐车回去,传福不是说那辆车一个小时候回来经过这里吗?”
王巳火道:“陈疯子!不要小瞧人!你能走我也能走,就当是提前军训好了!”说完就一个人背着行李冲上了无际的黄土高坡!
陈风得意地吹着口哨跟在了他后面,一点也不在意王巳叫他陈疯子。
白水寒和孙传福对视一眼,也拔腿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少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有独自旅行经验的陈风拿出两个手电筒照着高低不平的道路,对他来说,这种道路状况还难不倒他,虽然感觉有些累,但还能忍受。
孙传福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了一二十年,闭着眼他都能轻松地走到家。
白水寒更不用说,他走得最轻松自然。
那一望无边的空寂,漆黑无底的冬季夜空;那沙沙的风声,远处沙土移动的声音;还有虫、蚁、鼠、蜥翻拱泥土,在枯草中窜来窜去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灵敏的感觉器官。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在这片土地上没有阻碍地延伸,探触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感受着她的成长和毁灭、生机和死亡、恒定和变迁。
一瞬间,他明白了这片土地的秘密,对她的由丰饶而变得贫瘠赋予了无限的同情。
这种同情或者说悲悯随着他的每一点探触传递到了这片大地上,而大地也给了他回馈。
庞大的灵力涌入了他的身体,改变着原来的结构,最后成为了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白水寒象是刚从沉睡中醒来,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刚隐去的龙形,他知道现在它已经是黑色的了,幸好是黑色,在夜间看不出来,不然又有人要大惊小怪一番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聂无双,她倒是反常的安静得很,于是用心语问道:“无双,你没事吧?”
聂无双回给他一个恬淡清致的笑容:“师父,你刚才让我太感动了,连我也受益不少呢!不过……”
她轻蹙眉头道:“好像这里的大地神灵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白水寒正要答话,身后却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王巳的惨叫。
回头一看,原来他摔了一跤,这时勉强地爬了起来,擦了擦汗有气无力地道:“不走了!不走了!我今天就睡在这儿!”
孙传福好心地道:“你要愿意,我就背你走吧,以前我背我弟弟上学,打几个来回都没问题。”
“背我?”王巳有些不好意思。
陈风从鼻孔里发出几声不屑的冷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刺激得王巳胸膛一挺道:“传福!谢谢你,反正都走了这么长了,我就不信我走不到!”
也许是陈风的刺激,也许是超越了人体极限,王巳的步伐反而轻松多了,不再觉得沉甸甸的。
等到了孙传福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阿大!妈!二弟!小弟!”
孙传福大声地把全家人叫了起来,反正一阵忙活之后,都顾不上什么礼节,先给白水寒等安排了睡觉的地方,三个人挤在家里唯一的一张炕上,而孙传福一家五口人全都睡在了地上。
一天的旅途把几人折磨得疲惫不堪,一沾上枕头就全都睡得死死的,而聂无双象往常一样光溜溜钻进白水寒的怀中,满足地安睡。
白水寒被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时天刚蒙蒙亮,见王巳和陈风还在熟睡,于是抱起聂无双下了床。
聂无双打了个呵欠道:“师父!我好像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五个小时根本不够睡!”
接着她又伸了一个懒腰,美好的胴体散发出慵懒而迷人的致命风情。
白水寒立刻冲出了房门,现在多面对这样的聂无双一秒,他就会多一分彻底变成色狼的危险。
孙传福一家人正在捅一个象是炼钢的土炉子,见到白水寒从屋子里出来,都停下手来用憨厚的神情怔怔地看着他。
孙传福有些手足无措地向家人介绍我道:“哦,这是我的同学,叫白水寒,他人很好的,屋里的两个叫王巳、陈风。”
孙传福的父亲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其实他只不过四十多而已。那缠得发黄的白头巾下面是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就像这片土地到处可见的沟沟壑壑。
一双深凹的眼睛此时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来到白水寒面前激动地道:“原来您就是白先生?上次福子捎信来说那一千块钱是你借给福子弟弟上学用的,您真是俩孩子的大恩人哪!”
又拉着身边的两个少年道:“贵子!狗子!快来给先生磕头!”
孙传福的两个弟弟,一个十四岁,另一个只有九岁,闻言就要跪下,白水寒慌忙阻止道:“孙老爹使不得!我和传福是同学,就是您的晚辈,孝敬您是应该的,怎么当得什么恩人呢?您要是这样,就是赶我走了!”
白水寒这些话在祖祖辈辈都没出过山沟的孙老爹耳中听来十分顺耳,对白水寒的感觉更亲近了几分,高兴地道:“福子能有你这个同学真是福气啊!”
“传福,你们这是干什么?”陈风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看见了那个象炼钢的土炉子问道。
然后又无意抱怨了一句:“这种土炕太硬太冷了,睡不习惯,想多睡会儿都不成。”
孙传福全家顿时一片尴尬,孙传福的两个弟弟还不满地瞪了陈风一眼。
孙传福道:“我们把这个火窑子弄出来,和点泥烧些土砖,然后在家里打一张炕。”
白水寒听得有一些自责,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给孙传福一家带来了这么多的不便。
陈风还没有明白过来:“打炕?为什么不买一张现成的床回来?那样省事多了!”
孙传福搓了搓手道:“这里晚上太冷,不烧炕的话根本不能睡觉。”
陈风不在意地道:“那就买个空调回来好了。”
孙传福手搓得更急了:“我们这里没有电,电器都使不了。”
“哦!”
陈风不说话了,看了看四周道:“咦?这里就你们一家啊?”
孙传福解释道:“我们这里一个村也就十几户,最近的邻居也有十多里的路程。”
白水寒插话道:“陈风,你去叫王巳起来帮忙,孙老爹把家里唯一的炕让给了我们,今天要是来不及打炕,他们一家又要在地上过一夜了!”
陈风脸上忽然有些尴尬,结巴地道:“他们、他们就一张炕?”匆忙掉头进屋:“我马上叫他起来!”
在白水寒、陈风、王巳的帮忙下,终于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其中陈风显得特别卖力。
孙传福揭开自家水缸的盖子叫道:“阿大!没水了!”
“你们家的自来水龙头……”陈风一咬舌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孙传福理解的笑了笑道:“我们用水必须从十里多外的水井去挑才行。”
他的二弟孙传贵接口道:“那口井现在也没有水了,要等到春天才会来水,现在得到二十多里外的山上去!”
孙老爹看着火窑子道:“烧砖光用柴火不行,我得赶驴去集市上买点煤球,还得赶紧,一来一回要小半天功夫哪!”
孙传福道:“阿大!你一个人去怎么行?我和你一起去!”
孙老爹叱道:“那啥人去挑水?贵子一个人能挑多少?”
白水寒开口道:“传福你和孙老爹一起去市集,我和陈风去挑水。”
孙老爹忙摇手道:“不行不行,你们是贵客,咋能叫你们去挑水呢?”
白水寒笑道:“老爹您又忘了,我们不是什么贵客,就是您儿子的同学而已,按照原来的老说法,该叫师兄弟呢!”
“这……”
孙老爹考虑到现实问题,终于点头道:“贵子,你带他们去,记得让客人少担点!”
白水寒过去摸摸孙传贵的头道:“他就别去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挑水对以后长骨头不好,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大娘和小弟吧!”
“你不知道怎么去呢,没来过的人容易迷路的!”孙老爹坚持让孙传贵带路,白水寒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孙传福和孙老爹拉着一头驴出发了,临行前白水寒又给了孙传福一些钱,让他多买点米、面、蛋、肉回来。
孙传贵说的有水的山是一座不太大的山,也是这里唯一的山,山顶有着白色的积雪,那就是水源。
山上有不少合抱大树,但是林子并不密集,有些地方已经显示出沙化的迹象。
孙传贵带他们到了一处泉水口,但那里只剩下一堆湿乎乎的泥浆,不由失望地道:“一定是别家挑没了,得往上头找看看。”
白水寒抬头望向山上道:“恐怕这上面容易找到的地方都让人舀干了,要想再有化雪还需等半个月,你们跟我来吧。”
一路往山顶去的路上有好几个孙传贵知道有水的地方,果然都干涸了。
白水寒没有丝毫停留,最后带着他们到了一片断崖前。
孙传贵泄气道:“没路了,我们回去吧。”
白水寒微微一笑道:“有路,你们跟着我就是。”
竟沿着断崖而上,约五百米后,就看见断崖上居然横架着一条大石板,石板的另一头则是一片平地。
大石板约有九十公分宽,足够一个人通过,但是下面是极深的悬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风吞了口口水道:“不是要从这里过去吧?”
白水寒笑了笑,飘然跃上石板从容走了过去。
孙传贵第二个上去,很快也到了另一头。
陈风犹豫了半天,眼看着两人在对岸等着他,一咬牙上了石板,一步并一步地往前挪行。
到了石板的中间时,陈风无意往脚底一望,却见崖底尖石林立,而自己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依靠都没有,如悬半空之中,顿时打了个哆嗦,双腿发软,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会好一些。
这一犹疑间,陈风已经伸出去的右腿突然一个踉跄,顿时重心不稳往地上到下,同时由于重心移动产生的惯性还打了个滚,竟然越过了石板的边缘往崖下摔去!
白水寒一见不好,身子微闪就到了陈风头上,捞住正在下跌的陈风的腰,如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然后安全落到了孙传贵的身边。
孙传贵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刚才这一幕已经让他迅速把白水寒和神仙划上了等号。
陈风脸上还是一片惨白,但是精神却差不多恢复了,心有余悸地对白水寒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会离死亡这么近,要是我真的死了,一定要在网上发文,标题就是一年轻有为的大学生因挑水而死于非命,我想肯定能吸引不少眼球,挤上十大点击排行榜!”
白水寒不理会他的怪异镇定心神大法,摇摇头道:“你这小子,怕死就不要往下看。”
“水!”孙传贵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水在一道垂直的山坡后面,清澈的淡水从石隙中汩汩流出,汇在下面的一汪深潭中。
深潭纵横约五十米大小,象墨一样的绿色表明水很深,应该不浅于三十米。
孙传贵飞快奔到潭边,俯身洗了一把脸,然后竟不顾是在冬天,三下五除二地把棉衣棉裤一脱,扑通就跳下去洗了起来,惹得聂无双惊叫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
当然她的这一举动,除了白水寒没有别人能够看见。
陈风看着一脸享受的孙传贵讶异地问道:“你不怕冷吗?”
孙传贵兴奋地道:“我还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水呢,再说我有半年没有洗澡了!”
陈风听了不由嘟哝道:“反正用这种水煮的饭我是不敢吃的。”
挑第三趟水回去的时候,孙老爹和孙传福也回来了。孙大娘立刻动手做饭,其他人则帮忙一起和泥烧砖,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终于在屋中打好了一张新炕。
在炕下点完火,整个屋子也觉得温暖起来。
就着油灯所有人都在新炕上吃着晚饭,陈风累了一天,也并没有像他先前自己宣称的死活不吃孙传贵的“洗澡水”做的饭,反而还吃得特别香。
吃晚饭后大家各自都累了,而且这里也没有电,没有任何消遣,于是纷纷抱头大睡,只有白水寒一个人悄悄出了门,爬到房后的土坡上迎风而立。
又有一个人影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白水寒没有回头,淡淡地开口道:“陈风,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陈风上前和白水寒并肩而立:“在飞机上我在空气里抓到了一缕头发,而白天你竟然把我从悬崖中救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身边发生的怪事,我想请你告诉我事实真相,看看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白水寒对着空气喊道:“无双!让陈风见见你。”
聂无双在星月的微光中显出身形,向陈风一揖道:“无双见过陈先生!”
陈风脸上的惊骇一闪而逝,镇定心神后问道:“水寒,她是……?”
聂无双嘻嘻一笑道:“你这个人好奇怪,我是谁你不来问我,反倒问我师父。”
白水寒轻叱道:“无双,你又调皮了!”
掉头向陈风道:“她叫聂无双,是民国人,现在是半个鬼魂。”
陈风表面镇静,心里却直呼老大,本来鬼就鬼吧?还搞什么半个鬼,嫌他受到的惊吓还不够是不是?
白水寒继续解释道:“你抓住的头发就是她的,以前那些怪事你猜的不错,都是因为她调皮捣蛋,惟恐天下不乱的结果。”
聂无双闻言不依道:“师父你好坏!干嘛在人家帅哥面前说无双的坏话,嘻嘻,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怕徒儿移情别恋啊?”在现代待了这么久,聂无双也学会了现在的一些时髦用词,象是“帅哥美女”之类。
白水寒咕哝道:“我还求之不得呢!”
“师父您说什么?”聂无双耳尖地问道。
白水寒连忙否认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你很漂亮。”开玩笑,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今天晚上他就别想好过了。
陈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人那里象什么师徒,分明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嘛!不过白水寒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先是有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姐姐,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古典美女的徒弟,怎么他就没有这种好康的事情呢?
“水寒,那你又是什么人?”陈风追问道。
白水寒淡笑道:“我是你的同学白水寒,男,今年十八岁,拜师学了些武功和道术,如此而已。”
修道界和普通百姓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修道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尽量不向普通人泄露自己修道的身份,更何况鬼门戒律里就忌讳弟子们到处宣扬。
而之所以让聂无双显示身份,那是为了以后再让精明的陈风发现什么事的话,好有现成的借口加以解释。
最简单的答案往往是最可信的答案,陈风完全相信了,点头道:“难怪我总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白水寒肃然道:“还有,我希望你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否则对我和无双都有危险,那我只好想办法消除你的记忆,把你变成一个白痴!”
白水寒顺便吓唬了他一下,其实消除记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除非冒着把他变成傻子的危险,而这种事白水寒绝对不会去做的。
陈风并不在意他的恫吓,酷酷地道:“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白水寒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试探地问道:“你先说说看?”
果然陈风身子一矮,单膝跪在了地上,用西方标准求爱的姿势道:“师父!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白水寒连忙闪开道:“不行!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陈风诘问道,“你都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了,不在乎多收一个吧?”
白水寒心道一个已经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不是要他的命吗?
心念一转道:“我和你是同学,年纪又差不多,怎么能做你的师父?再说本门收徒甚严,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收其为徒的。”
陈风忙道:“徒儿明白了!是不是象小说里一样要来个考验什么的,没关系,师父您尽管出招吧,相信我陈风的资质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水寒吸了一口气道:“不是我考验你,而是我师父考验你,如果他老人家点头同意,我就介绍你做他的徒弟,这样我们就是师兄弟了。”
陈风大喜道:“师兄,老大,你可要在我未来的师父面前多给我说点好话。”
白水寒摆摆手道:“别!你现在不要叫我师兄,免得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我擅自做主,一生气就弄巧成拙了。”
陈风见他这样说,又关系到自己的前途问题,听话地忙点头称是。
白水寒松了一口气,自己胡编乱造一通,终于把这个陈风先打发掉了!
天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哪里呢,反正陈风这辈子要想见到他是没有指望了!
不过,白水寒有点怀疑地想,陈风这次的表现好象和他平时的性格不符,他不是对这些东西很抵制的吗,还是被吓得脑筋锈逗了?
其实白水寒不了解,陈风这种人喜欢标新立异、追求刺激,什么在潮流的尖端他就玩什么,例如沉迷于电脑。
同时他接受新事物是非常快的,所以马上就承认了聂无双和白水寒的神奇之处是现实存在,这就给了他一个全新而刺激的领域。对这个领域进行深入了解的渴望促成了方才一系列反常行为,但是这比起当初他为了让一个电脑高手教他两招绝活而寸步不离跟了人家七天七夜,连上厕所都在旁边看着,最后让那个电脑高手实在是怕得投降的做法相比已经是小儿科了!
聂无双突然隐去身形道:“有人来了!”
原来是王巳醒转见两人都不在,也出了屋从下面爬了上来,对两人调侃地道:“你们俩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是不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陈风恢复了他的冷傲,回了一句:“我们在看风景!”就转身跳下了土坡。
白水寒耸肩道:“我也要去睡了。”也跟了下去。
只剩下王巳怔怔地立在黄土坡上,无奈地抗议道:“怎么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
这里是孙传福家附近最大的集市。
在他家呆了七天之后,全部出动来逛集市,顺便帮孙老爹采办一点年货。
从来没有闷过这么久的王巳和陈风自然是兴奋异常,而对集市这种东西也感觉新鲜,因此在人流中左看看右瞧瞧,倒象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一样。
白水寒一到这个市集心神就被吸引了,但对市集中的一切不理不睬,径直朝一个方向前行。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原来是陈风。
陈风甩出一种料定的神态道:“早就看出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是妖还是鬼?”说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水寒紧守着被吸引的心神,没有理会他的八卦,只是丢下两个字:“是人!”便如行云流水般加快步伐,穿过人群最后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帐篷前。
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叹息:“终于来了,请进吧!”
白水寒掀开布帘,弯腰钻了进去。陈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紧贴地跟在了后面。
帐篷里面很暗,仅在四角处各点了一根粗大的蜡烛。摆设也很简陋,除了一张矮桌,就只有旁边的一个小矮几。几上放着一个小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柱清香,使帐篷里充满了檀香的味道。
一个猜测不出年纪有多老的老人就坐在矮桌的后面。
老人见进来的是两个人,反而愣住了。他只是模糊地感觉到自己一直期待的人终于来了,但是现在他不能确定是其中的哪一个,因为两个人都只有普通人的灵光。
白水寒见状歉意地微一弯腰道:“失礼了!”然后放出被自己隐藏的头顶灵光。
老人一见忙起身向他恭敬行礼道:“原来是天尊驾到,小修失礼了!”
然后让出身后的椅子道:“天尊请上座!”
白水寒忙道:“前辈太客气,哪有晚辈上座的道理?”
老人正色道:“修道界自古最讲究地位尊卑,现在虽然风气渐弱,但是也不敢全然不分,天尊不上座,小修就只好站着了!”
白水寒无奈只好坐下。
老人又拿出两个蒲团,一个给了陈风,另一个则放在了白水寒的右首道:“姑娘请坐。”
聂无双笑嘻嘻地现出身形道:“你这老头还有点本事,又很知礼,我会向师父说你几句好话的。”
白水寒闻言叱道:“无双!你怎么没大没小,一点业不懂敬老尊贤?”
聂无双不服道:“师父,要是论辈分,他并不比我高,要是论年纪,从我出生算起今年该有九十九岁了,而他才八十九岁,整整少我十岁呢!”
白水寒听得聂无双今年刚好九十九岁,心中方一动,就听老人道:“天尊不必责怪,令徒说的没错,小修今年确实是八十九岁,比令徒要小了十岁。”
这下聂无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也就是张口随便一说,没想到……”
老人赞许地道:“姑娘悟性奇高,将来定会成为修道界的一朵奇葩!”
他这么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修道之人的年龄和普通人的年龄是不同的。
修道先修命,特别是象他这种老修,自己的寿命劫数除了自己明白,别人看来都是隐晦不清的。当然并不是说没有人能够看清,不如修道界有名的水家就专攻这一方面,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方法,很少有普通修道者能逃过他们的法眼,至于普通人那就是小意思了。
或者如果是比对方修为高出好几倍的修道者也能推算出来,其他就要靠机缘和偶然。这种机缘或者偶然也只会发生在天资和悟性都绝高的人身上,所以老人才有这样的说法。
白水寒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聂无双才道:“前辈太夸奖她,只怕回去后又要得意一番不思上进。”
不等聂无双有所反应,又紧接着道:“前辈不知隐居在此多久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小修姓黄,道承轩辕一脉,世居于此,一步也未离开过。”
白水寒惊讶地道:“听说轩辕一门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绝传,想不到竟还有前辈一脉在世!”
老人摇摇头,有些悲痛地道:“但轩辕一脉就要从我手中绝传了!”
“为什么?”
白水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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