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兰之暗 第16章 腐烂

    云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要来到泊莱宁南苑，泊莱宁似乎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他经常大半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门窗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他平时也很少跟其他人说话，那些跟他随行前来的人中，确实有很多是特务，专门观察乌尔萨洛这支冕卫的动作，而泊莱宁似乎对那些眼线并不关心，那些人也并未向他汇报过任何事。

    似乎泊莱宁对情报根本没有兴趣，他露面的时候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去吃饭的路上，其余时间一律不见客也不赴宴，来的时候轰轰烈烈震动了整个城市的那个将军大公子，几乎很快就被人们忘了他的存在。

    云泽实在是从泊莱宁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值得感兴趣的东西，他本以为泊莱宁会是个很有趣同时有很多秘密的人，但事实是，这个人的本质竟然是个极其沉闷极其无聊的家伙。

    泊莱宁实在是无趣，隐身的云泽不再继续在南苑晃荡，而是又来到了多姿多彩的正院。

    老管家的家族史教育之后，那些少爷小姐们尽管狠的牙痒痒，但他们却也无能无力，别说是帝国王城内那以大将军为首的如日中天的帝国冕卫，就算是现在就在她们眼前的泊莱宁，他们也不敢把人家怎么样，很快，乌尔萨洛城的冕卫家族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从前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云泽很奇怪，那天听了老管家的话之后，那些少爷小姐们都显得很愤怒，有的甚至想直接冲进王城去灭了帝国冕卫，但这几天下来，这些人似乎并未奋发图强，还是每天照常的聚会饮宴，丝毫不把振兴秘银冕卫的事放在心上，似乎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把危机与仇恨忘到了九霄云外。

    云泽惊诧于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惊诧于他们自我麻痹的能力。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这些人眼看着城外尸骨如山，仍能泰然自若的花天酒地，就足以见得，乌尔萨洛城的这支冕卫家族分支，已经彻底沉沦腐烂了，那些光鲜的少爷小姐的斗志，腐烂的比北城外那尸骨堆还要彻底。

    云泽一边在院子里干活，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看这些家伙，才是真的废物，家族的危机都到这样了，还能开心的吃喝玩乐，活该被帝国冕卫派系欺负。”

    一天，云泽像往常一样，披着隐形斗篷走过庄园的长廊，他听见那个帕洛斯老管家正在对着一个中年人发着牢骚。

    帕洛斯管家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这就是一群堕落的寄生虫，城外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照常花天酒地，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这还是曾经的那个冕卫家族吗，比起这些家伙，我更愿意承认王城里的那支冕卫家族。”

    中年人听了这话，意识到老管家有些口无遮拦了，便赶紧岔开话题想聊些别的，但老管家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这也就算了，对于自己家族的事，他们是什么态度，这个世界上，看来也只有享乐是他们重视的，真是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族长大人就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唉，我跟了这个家族三代族长，哪个不是天资绝伦的英杰，就没见过这样一位，除了油嘴滑舌就不会别的。”

    看来这位老管家和云泽的想法一样，他已经对这群贵族子弟失望透顶，而且从老管家的话中，云泽似乎听出了，他是希望救助城外的难民的，但似乎家族的族长不想那么做。

    那个中年人满脸的无奈，说

    “老管家，我也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看着冕卫家族没落，也是很痛心啊。”

    那个中年人云泽见过，他就是欢迎泊莱宁那天被那个少年羞辱的两人之一，这乌尔萨洛城的城主潘普大人。

    老管家又继续和潘普唠叨了好久，那个潘普城主只是说着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回应着，显然，城主大人并没有把老管家当成自己人，戒备心很明显，或许是那个老管家年纪太大了，就想找个人发发牢骚，他并未看出潘普的戒备心，还是喋喋不休的跟他念叨着这些年轻一代的种种不是。

    这件事云泽并未放在心上，但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却令云泽震惊不已，他瞬间联想起了今天这件事，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

    那个老管家竟然毫无征兆地被处死了。

    云泽想起了那天老管家和城主的对话，一阵刺骨的寒意向云泽袭来，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必然是那个潘普城主告发了老管家，这个忠心耿耿，一心想着复兴家族的老人，就这样被一个小人害死了。

    悲哀，对于乌尔萨洛城的冕卫族人，最终的灭亡似乎已经不远了。

    然而事情却并未因老管家的死而结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续又很多曾经跟随老管家的亲信接连被绞死，整个冕卫府邸及乌尔萨拉城，都笼罩在一种极其恐怖的氛围之中。

    族长并非是不同意老管家的观点，他其实也想振兴家族，但那个喋喋不休的老人每天拉着各种人发牢骚，甚至对着城主潘普说族长的坏话，这种行为对于高傲的贵族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即便是落寞的贵族。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像其他人那样不知进取，最近这些天，云泽发现了一个位于后宅的偏僻庭院。

    那里住着一个不起眼的少女，她每天都会早早的起来，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练习魔法，风雨无阻，那个少女沉默寡言，在家族中地位似乎不高，因为从没有人过问她的学习情况，也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努力。

    云泽发现，她从那个比自己仅大几岁的女孩眼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那就是仇恨。

    是仇恨驱使着少女在不停地训练，云泽不知道那少女眼中的仇恨是否的对泊莱宁或者是他背后的帝国冕卫，但云泽觉得那个人的努力已经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

    云泽在这些天的偷学中，虽说并未学会个一招半式的魔法，或许他真的天赋很差，但对于一些魔法的知识他倒是在那些家族学院的魔法理论课上听了不少，所以说，云泽此时是个只会理论不懂实践的理论魔法师，毕竟学习魔法入门需要的很多材料都时很珍贵的，他是搞不到的，如果真的去偷东西惊动了庄园，纠出他这个隐形的小贼恐怕对于乌尔萨拉冕卫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满脑子魔法理论的云泽这些天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位沉默寡言的少女的魔法越来越精进，而且进步非常快，已经能做到不借用咒语和法器，瞬间释放魔法的程度，尽管那魔力还不够强，但能做到瞬间释放而不借助外力全靠自身，这是很多魔法师都做不到的，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而且需要超长时间的冥想来做到稳定控制那些狂暴的魔力，可以看得出，她是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和毅力在坚持这件事的，云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努力的人会得不到家族的重视，连平时的那些家族课程也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参加。

    这样的生活过去了半年，云泽也已经厌倦了去偷听那些贵族的课程，因为那些传统课程刚开始还有很大的新鲜感，时间一场就变得又繁琐又冗长，实在是让云泽提不起精神，除了魔法课以外，每次的魔法课云泽都要准时的去听，但没有任何根基和指导的他，实在是进步缓慢，只能做到勉强感知到周围空气中的稀薄魔力的程度，而想要控制甚至凝聚那些魔力，却让云泽觉得难于登天，云泽真希望能向那个少女请教一下，但他始终不敢，害怕那样惹来祸事。

    泊莱宁每天仍然继续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孤独少女的魔法也在不停的精进，这两个人似乎是游离在世俗之外的人，相较于那少女的行为，云泽更佩服那位将军公子，云泽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究竟时什么东西，让那位公子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半年时间，除了吃饭以外从不见出来。

    但是很快，云泽就能再次见到那个性情乖张跋扈的公子出现在公众眼前了。

    乌尔萨洛城的冕卫家族三年一度的家族试练就要开始了，泊莱宁公子也被邀请参加观看，所有家族内的年轻人都要参与这次试练，目的是选拔优秀的有潜力的魔法师。

    云泽看着那群家族内的少爷小姐们这次也终于不再整日玩乐了，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摩拳擦掌准备在家族试练中争得一席之地，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将来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能得到的资源，拔得头筹者甚至有很大机会成为下一任的族长候选人，因此，每个人都不敢怠慢，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各种的灵丹妙药，珍奇法器全部拿了出来，只为了能提高些实力。

    而云泽的目光看向庄园的一个方向，那是那个沉默少女的住所。

    “想必她应该也会参加吧，不知道她的仇恨这一次会不会在试练里释放出来。”云泽在心中说着

    然而就在这距离家族试练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在积极备战的时候，在庄园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件十分离奇的怪事。

    这件事发生在南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