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瞰千年 第4章 为了超越妈妈

    随着冰球来临，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夏树耳边，她也许是真的决定放弃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用力地闭着眼睛久久不敢睁开。然而，冰球并没有来临，许久，夏树慢慢睁开了眼睛，却为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欲言又止。

    “归...断尘！”

    归断尘双臂展开，大口大口喘着气，头深深地低下，背上还留着冰的碎片。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是归断尘救了夏树。

    夏树突然惊醒，声音哽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带着一丝责备喊道，“干嘛拿身体去挡啊！”

    归断尘不停地急促的呼吸着，听见夏树的喊声才吃力地把头抬起来，惨笑道：“我也......不知道......身体不自觉就动了......”

    归断尘向后看了看艾音，说：“艾音，别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快点醒醒！艾音......”然而艾音静静站在那里，不但没有理会他，反而再次展开攻势。

    夏树察觉到一丝危险，拼了命地站起来大喊，“小心！”与此同时，一手抓住归断尘，把他拉向身后。

    “轰——”

    可怕的力量肆虐开来，将周围的一切碾成粉碎。余波一重接着一重，残酷的鞭挞着大地。

    良久在尘土散去之后，只看见归断尘和夏树都趴在碎石堆里，动弹不得。艾音依旧平静的站立在那里，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道服女子见识到了艾音的破坏力，不禁想道，“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们这样的角色不管来多少都不是体术冰女的对手。”

    艾音冰冷的盯着夏树，开始一步一步靠近，寒气也将四周笼罩，让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然而谁又料到，正是这股寒冷，让原本已经晕过去的夏树苏醒了过来。

    夏树精疲力竭地睁开眼睛，无神的望着夜空，没有丝毫的力气，如断了线的木偶，只能静静躺在地上。她看着夜空，那寂静的夜空中有一个光点，它的光是那么的微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可是它就在那里，无比顽强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爸爸，你要去哪里？”小夏树用稚幼的声音问。男人摸摸她的头，说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要去很远的地方。小夏树依依不舍望着男人，泪水在眼里打滚。男人笑了笑，一只手指向夜空，说：“夏树，看见那颗星星了吗？爸爸就是那颗星星。”

    “爸爸...是星星？”

    “无论乌云怎样去遮挡，月亮的光辉如何去掩盖，也一定有一颗星星在努力地发出光。孤单也无所谓，筋疲力竭也无所谓，它绝不会选择暗淡。爸爸就在那里，会一直在那里看着你。”

    “可...可是.......”小夏树的泪水流过脸颊。

    男人重新望向天空，握紧夏树的手，说：“当你超越妈妈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就会从夜空中回来，我们约定了。”

    “超越......妈妈？”

    ......

    艾音的眼神微微一颤，盯着夏树，直到她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吗？”道服女子心中疑惑不解。

    夏树低着头，蓝色的长发无风而动，“即使再怎么痛，再怎么困难，再怎么使用这具身体都为所谓.......”她紧紧地咬着牙，拳头捏的发起抖，然而一滴泪趁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落下，从晕倒的归断尘的脸颊上划过。夏树疯狂的喊道：“可我都在做什么！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怎么可以忘记和他的约定，那个.......”

    “超越妈妈的约定啊！”

    随着夏树的喊声，从她身体里爆发出的力源疯狂地扑向四周，艾音的头发被吹得飞舞，她看见夏树手中抓住了红色的光，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将周围照亮。

    “那是什么？”道服女子惊讶地“咦”了一声。

    夏树手中黑色的枪身上跳跃着火一样的图案，一股暖流蒲扑向四周。艾音面不改色展开双手，从身体里涌出一股极阴极寒的力源，凝聚于手中，并且艾音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冰冻大地。”

    随着艾音双手拍在地上，周围万物飞速冻结，如暴风，如海啸，扑向夏树。

    夏树毅然站在归断尘前方，侧过身，右手慢慢抬起，枪身上的火焰越发兴奋如活的一般。对着眼前急速冻结的土地，带着愤怒与懊悔，唤醒超越的力量！

    “地狱......爆炎！”

    夏树和艾音两人互相沉默着，在两人之间的土地上，燃烧着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火环，火环以内一片焦黑，已经分不清泥土和石块，只需风一吹便成碎末。夏树眼中映出的火焰就像她的斗志一样，越烧越旺。

    艾音站在这被火焰升温的风里，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夏树的面孔。就在刚刚直径无比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的时候，艾音的脸颊被映得通红，就在那刺眼又温暖的火光中她第一次出了神。

    道服女子沉默了，她心想，“地狱爆炎，是将一切燃烧殆尽的毁灭之火，又是能驱逐阴暗的希望之火......听说是东方公会的会长，也就是夏树的妈妈，夏涟的独创能力之一。真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使用出来，她那不肯动摇信念，居然让她变得这般强大。”

    夏树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左手护住右手臂，大汗淋漓，她忍着痛想道，“将无尽的火焰压缩在一颗子弹上，即便如此子弹出膛时也会膨胀至拳头大小，若使用不恰当它产生的后座力很可能把手骨震碎，再加上这一招会消耗大量的力源，恐怕我很难再使出第二次了......”

    可是，艾音并没有急于还击，而是静静地站着。突然，一片片雪花从天空飘落，天空开始下起了雪。夏树愣了一下，只是片刻，雪花就已铺天盖地，转眼间，山川、道路、房屋全被雪覆盖了起来，使一片狼藉的土地变得纯白美丽起来。可是，夏树却莫名的从这片雪景之中感觉到了一丝悲伤。

    “很漂亮吧？”那是平静又甜美的声音。

    夏树吃惊的望着艾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交流，夏树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这是最后的一击了，之后你们就长眠雪下吧。”艾音说道。

    夏树紧张的观察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象在雪的覆盖下渐渐变成了另一种样子，那些是冰雪的宫殿。

    “在雪停下的时候，也就是雪之域（雪域，一千两百年前存在的一个神秘的地域，传说当时所有的雪女和冰女都住在其中）完成的时候......”

    “雪之域？”

    “接着这个美丽的雪之域就会崩坏，崩坏的力源会将雪之域内的一切化为碎片，一切都会破碎......”艾音的声音慢慢变弱，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她望着从天落下的雪花发呆，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快把这个能力停止！艾音！”夏树愤怒的向艾音开枪，而艾音周围的雪像是有生命一样的保护着她。

    道服女子发觉有些不对劲，心想，“这是什么能力？现在夏树那么虚弱，想要打败她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在这时候使用这样的能力？”想到这儿，道服女子眼中射出两道寒芒，“难不成，因为刚刚的火焰，让她体内的某种意识苏醒过来了？”

    夏树这次抬起了左手，枪身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耀眼，她怒喊道：“再不快点停止，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艾音像是没有听见夏树的话一样，眼看着雪越来越小，她灰心丧气，心如刀割，绝望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偏偏要这样......为什么要把这么美丽的地方破坏掉......为什么要，毁掉我们的家啊！”

    夏树疑惑的看着艾音，却见艾音留下了泪水，“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为什么我们能创造出这样的能力，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再现雪域的最后一幕，我根本不想这么做......”

    “......”

    终于，雪停了。

    艾音失魂落魄，轻轻摆过手，道：“破碎吧，在雪域的末日里......”

    紧接着整个雪域开始了崩坏，周围的景物像镜子破碎一样成为了碎片，转眼消失。周围爆破的力源仿佛真的将景物撕碎，然后吞噬。

    “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夏树手中的火焰越烧越旺。周围世界的破碎，枪口中燃尽万物的怒火。一方是无限崩溃的冰雪，一方是燃尽一切的烈焰，两股天敌一样的力源互相碰撞，眼看就要引发更加剧烈的爆炸，明知如此可双方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刚刚还无比吵闹的世界在下一秒，完全静止了。整个雪域被一道银色的光扫过，夏树枪口中的怒火在银光中熄灭，雪域的破碎也随之停止，夏树和艾音两人都愣在了原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源从天而降，身处在这股不可思议的力源之中的艾音和夏树纷纷抬头朝夜空中望去，却见到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幕。

    狡黠的月光下，一只巨大的机械凤凰腾空而起，它的翅膀遮天蔽月，不用煽动就能够停留在空中，它全身上下的钢铁鳞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一对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凝视着地面上的渺小无比的两人。然而只要再细心点就能够发现，在机械凤凰的背上竟站着一个人，她有着与夏树一样美丽的蓝色长发，眼中透着为人母亲的和蔼与温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地上惊叹不已的两人。这个人正是夏树的母亲，东方公会的会长——夏涟。

    “妈妈！”夏树喜出望外地喊道。

    紧接着，庞然巨物一般的机械凤凰煽动了它的翅膀，下一秒立刻刮起了一阵飓风，艾音创造出的雪域顷刻间支离破碎，变得不堪一击。艾音在那阵飓风中不停地向后退，她看到周围的雪迅速消失，体内的力量正一点一滴地被夺走，接着她的意识又变得模糊起来，飓风还未刮完，她却晕倒在了地上。

    道服女子也不禁向后退去，心想，“没想到夏涟会来，算了，这件事只好先就此罢休......”想罢，道服女子的身影融进了黑暗之中。

    机械凤凰缓缓落地，待夏涟跳到了地面上后，它就化为了点点白光消失不见了。夏树此时已经冲到归断尘的身边，把他身上的碎石推掉，有些自责地看着归断尘，心里想着，“你真傻......不过，多亏有你......”

    “断尘他伤的重吗？”夏涟走到夏树身旁问道。

    “我想要带他会公会，他需要看医生。”夏树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躺在不远处的艾音，说，“妈妈，把她也带回公会去吧。”

    夏涟抬头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徐徐问道，“即使她曾想伤害你们，你也决定这么做吗？”

    夏树坚定地点了点头，看着艾音说，“我相信断尘的话，艾音是我们的同学，绝不是那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

    夏涟微笑着说，“既然如此，就让她加入东方公会吧！”

    “真的吗？如此也好......”

    “就当是......来到超越者世界......的见面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