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擒龙所言,严玉骏不由得身子略向前伸,探寻的眼芒扫向他,“说来听听。”
“皇上,风宗之人一向以仁义之师自居,大王山那一带的村民,他们都冒死相护,我就不信衍都城内的百姓他们不管?”擒龙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以这些百姓生命为要挟,逼风宗之人现身相救,再将之一网打尽?”严玉骏不由嘴角一扬,转而目光一凝,“可是,朕刚刚登基,就在自己的脚下大开杀戒可不好?”
“回皇上,这事只需交给绿袍去做即可,不会给皇上留下滥杀无辜的罪名。”擒龙不慌不忙忙地道,“绿袍的血咒大法即将大成,需要吸食七七四十九名少女的精血,宫中储秀宫的女子供他掠食,并非长久之久,而且,此事已闹得人心惶惶,将他放于民间去掠食,即可引起风宗之人的注意,借风宗之手除掉他,断太师一臂,而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可以借绿袍引出风宗之人,我们设好埋伏,将之一举而歼灭,还有,”擒龙顿了顿,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绿袍是太师的人,我们可将绿袍残害少女之事推给太师,然后以此为借口择机除掉他,这样一来,皇上除掉了对自己帝位有威胁之人,还可以落下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一计真是妙。”严玉骏眸中放出光芒来,“擒龙,你果然没有让阵失望啊,事成之后太师一位非你莫属了。”
“谢皇上赏识,擒龙定当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力。”?擒龙伏地称谢,“那臣便去安排,先行告退”
“且慢,还有一事,”严玉骏唤住了他,“林逸轩已到了衍都附近,现四处打他的王妃和女儿的下落,朕已将他诱了过来,锦屏高原那一次他侥幸不死,这次定让他有来无回,你有何计策。”
擒龙道:“敢问皇上,林逸轩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不多,他这次是秘密潜进衍都,所带之人都是他的亲信,只带了五千人,他们化整为零,现潜伏在了衍都北城郊鞭策溪一带。”
“看来他还真是为了他的王妃和女儿而来,”擒龙略一斟酌,“可令人放出她们二人的消息,引得林逸轩前去营救,我们在暗处埋下伏兵,一等他来,便可将他拿下。”
“林逸轩久经沙场,老奸巨猾,只怕他不会轻易上当。”严玉骏迟疑道。
“臣有一计,纵使他老谋深算,却也不得不乖乖就范,”随即,擒龙的眸光闪过阴鸷之色,“我们不是还有林悦熙那个草包在手上吗?诱得他一同前去,到时老子和儿子一同厮杀起来,料他林逸轩也不会对这个宝贝儿子下狠手,我们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要是还不能灭了他,”他的眸光顿现杀机,“到时拿下林悦熙,以他的性命为要挟,不信林逸轩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此计果然好,朕就封你为总调度使,朕的禁军和鬼煞任凭你调遣,你可安排人马去办,这一次一定要除了林逸轩,不容有失。”严玉骏面色颇喜,郑重交代。
“谢皇上厚爱,臣即刻去办。”擒龙应承,退了下去。
严玉骏心情大好,置于龙椅上的手不由得举起握紧,“这天下是我一个人的,谁敢阻拦我?风宗、严玉驰、林逸轩,我要将你们一一铲除,太师……”他呵呵一笑,眸光杀机迸现,“即便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又如何,你要与我争天下,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磕绊门槛的声音,严玉骏立即喝道:“谁?”
一个端着参汤的粉色衣装的宫女,颇为颤栗着应声,“皇上,我……我给你送参汤来了。”
“以前送茶点的人可不是你,说你是谁。”严玉骏心生警惕,寒光逼压过来。
“我……我刚来,采颦姐姐说身子不舒服,叫我给您送过来,她还说,这是太后娘娘顾着皇上的身子,特意命宫人做了这道莲子参汤送来。”粉衣宫女镇定心神,伶俐道来。
严玉骏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母后送来的?端上来吧,”今日他心情甚好,遂也不计较了,严声道,?“下次别这么冒失莽撞,不然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那粉衣宫女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怯懦地道:“谢皇上宽宥,奴婢谨记,再不犯错了。”说着款款地走上来,将参汤置于严玉骏面前的几案之上。
这宫女抬头间,肤如凝脂,眼若秋水;移步间,如清风嫩柳徐徐展开,看得严玉骏不免有些意动神摇,加之,他今日心情畅快,遂一把扯住那女子的手,将她卷入自己的怀中,捏着她的白皙的脸蛋,嘴角勾起,“模样和身段不错,今晚就是你了,叫什么名字?”
“怜月。”粉衣宫女怯怯地道。
一番云雨过后,那粉衣宫女离去,趁着没人注意时,转入一角落,那有一紫衣女子在等着她。
见她过来,那紫衣女子颇为急切地道:“怜月,可打探道什么情况了?”
怜月于是将她在大殿外面听到的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想不到他真不是我们天衍的皇室血脉,严玉骏这个恶魔,篡夺了我们天衍的江山,污辱了我的清白,我不会放过他!”那女子眸中迸出仇恨的火花,一口细牙咬紧。
紫衣女子,正是前些天在严玉骏那里遭到了污辱的严玉珑。
自那一夜后,她彻底认清了严玉骏的真实面目,且在盛德皇帝病危失踪之后,经历透了宫廷冷暖,人心险恶,她收起了往日的刁蛮任性,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这波光诡谲的宫廷中生存,只为求得一席生存之地,没想到即便再卑微和谨慎,还是沦入了被人玩弄,玷污清白的悲惨境地。她猛然觉悟,与其摇尾乞怜,委屈求生,还不如奋而抗之,勇赌一把,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于是,她给宫外的舅舅沈子藤写了一封信,告之宫内的境况,沈子藤派来了怜月给她。
觑见怜月脖子上的淤青,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何事,她眸光黯了黯,“怜月,你受苦了。”
“七公主,沈大人对我有恩,所以,为公主牺牲,我心甘情愿。”怜月道。
“兹事重大,怜月你赶紧出宫去,将情况悉数告知我舅舅,他自会知晓怎么做。”严玉珑目光切切地看着她。
“可是,七公主你一个人在宫里……”怜月不放心地道。
“严玉骏这个禽兽,夺了我父皇的江山,玷污了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严玉珑咬牙道。
她眸光看了看四周森严的高墙和远处巡逻守夜侍卫的身影,眸光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现在宫内此处都是他的人,我轻易脱身不得,你是新面孔,又有身手,离宫自然容易些,你离宫后,第一时间将情况告之我舅舅便是。”
“七公主……”怜月犹疑地看着她,更加担心,“如果我一走,他们很可能怀疑到你头上,你会更加危险。”
“无妨,这个我自由分寸,”严玉珑自伤地一笑,见时间不多了,催促道,“快走吧,宫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人在此?”不远处有侍卫听到这边有细微的声音,喝道着,走了过来
怜月这才猛一咬牙,飞上院墙而去。
“七公主,你半夜三更在这里做什么?”为首的一名侍卫狐疑的目光照了照她,问道。
“今夜有月光,我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走走。”严玉珑脸色镇定地道。
那侍卫瞥了她一眼,“七公主,为着你的安全着想,现在请回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严玉骏觉着头有些沉,身子有些乏力,心下正狐疑着。一个宫女进来服侍梳洗,见不是昨夜那个怜月,他不悦地道:“昨夜那个怜月为何没来伺候?”
“回皇上,那个怜月昨夜并未回房,今早上,姐妹们四处找了找,也不见人。”那宫女道。
严玉骏生疑,眉头微皱,“一个宫女还能跑到哪里去?”遂对外喝道,“来人!”
有侍卫立马进来。
“昨夜那个叫做怜月的宫女可有直接回房?”
“回皇上,宫女怜月向着寝房走去,属下并未跟过去,并不能确定她一定回到了房间,不过,昨晚,属下却在宫女寝院萃英院外面,见到了七公主。”那侍卫道。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莫非怜月的失踪与她有关。”严玉骏略一沉吟,“你去查查这个怜月的来路。”
没多久,那侍卫便进来了,“回皇上,经属下查证,怜月是沈子腾沈大人托人送入宫里的,刚来宫里不到两天。”
“沈子腾是严玉珑的舅舅,”严玉骏心头一凛,“昨夜,她就在殿外……还有那一碗参汤,”说到这里,他突然他头部更加昏沉,赶忙道,“来人,叫太医进来,还有马上追杀怜月,同时速速派兵包围沈子腾府上,他们全家上下格杀勿论。”
“属下这就去办。”那侍卫不敢怠慢,立即退了出去。
“皇上,你这是中了一种叫做珠花的慢性毒药,还好及早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微臣刚给皇上配了解药,服下这一副药之后,余毒便可清除。”太医诊了诊脉,遂道。
那太医走后,严玉骏脸色更加阴沉,手指握紧,骨节处咔嚓作响,“严玉珑,沈子腾,你们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严玉珑一上午眼皮老跳,神思不好,午间小憩了一会,突然梦见沈子腾一家四十二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她猛地惊醒过来,额头上还冒出了冷汗。
她擦了擦汗,翻身起床,却见外面突然来了很多侍卫,联想到刚才那个梦,心沉了下去。
“难道怜月的事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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