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音音的反应,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正待说什么,旁边蒋涛一个箭步上前,哀求的朝我摇头。
我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你也是这样求他的吧!”
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独立承担下一切,怕东窗事发牵连到蒋音音,所以才那么急着送她离开。
然而这一次他错了,陆周承肯放过她,我却未必肯。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找人打掉我孩子的事陆周承早就知道了,曹亮也被吊销执照抓起来了,你哥没跟你说?”
蒋音音像是终于明白过来,垂涎欲滴的问蒋涛,“那天阿承哥哥来找我,说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是因为这个?”
蒋涛回避的视线已经说明了一切,蒋音音身体晃了晃,咣当一声撞在门上,“难怪你一直拦着不让我回来。”
不等蒋涛安慰,蒋音音已经羞愧的捂着脸跑了。
被他们一搅和饭都冷了,我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回到床边看着陆周承发呆。
今天朱静问我还走吗?
我本该回答走的,可是我犹豫了,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放下自尊,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是不是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胃有些疼,我没有理会,就那么坐在床边看着他,感觉自己一个月前的心灵之旅,被他这么一推全部失效了。
我在医院守了两天,刚刚医生来查房,说情况已经稳定了,让我不用太担心,我就听朱静的话回去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回医院,路上接到周一明的电话,说人醒了。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我松开抓着裤腿的手,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不去医院了,去机场。”
回到南京已经是晚上,我没有惊动陈家人,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小屋。
陈一沐是第二天早上来的,进门看到床上有人,顺手就拿了衣帽架当武器,“谁在哪里?出来!”
被子被挑开,露出一张被头发盖住的脸,陈二傻吓得直往后跳,挥舞着衣帽架大喊,“鬼啊!”
发丝后面那双眼睛睁开,看清来人后冷哼一声,被子拉回来继续睡。
陈一沐上前一步,拿衣帽架在我身上戳了戳,然后又飞快的收回去挡在面前,“妹,是你吗妹。”
我睁开眼睛瞪他,看样子不把人打发走是别想睡了。
在陈一沐试图继续戳的时候,我诈尸一样坐了起来,指着门口发布施令。
“衣架放下,向后转,帮我把门关门谢谢!”
陈一沐是把门关上了,可他人还在屋里,叫他二少还真没委屈他。
我冷眼一斜,陈一沐恍然惊醒,开门出去关门,动作快到让人来不及发作。
一分钟后,我打着哈欠出来了,身上穿的还是刚才那件睡衣,目的性很明确,识相的赶紧滚蛋。
可惜陈二少是个不识相的,有些纠结的瞅着我身上的衣服,“家里有男人,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男人?在哪里?”我左右看了看,故意无视那个指着自己鼻子的人。
陈一沐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抱着孩子的玩具抱枕往后一靠,“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醒了。”我把陈一沐踢到一边,自己占据了三人沙发。
“喂喂,沙发我买的啊,坐一下都不行。”陈一沐小声嘀咕着,老老实实坐到一边去了。
欺负完老实人,我舒服的躺在沙发上,陈一沐怕被无视的太彻底,连忙出声问道,“他醒了还能让你走?”
我抬眼睨着他,也不说话。
陈一沐好像明白了,“你该不会趁他睡着走的吧!你俩还没谈妥?你不都净身出户了吗?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要真这么容易就好了,周女王说过,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听我唉声叹气的,陈一沐开始紧张了,“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你让哥心里有个数行不行?”
我把陆周承想复合的事说了,陈一沐一拍大腿坐起来,“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陈一沐一激动,就把上次陆周承来找茬的事说了。
这件事我也知道一点,只是没人跟我说过细节,听陈一沐说完,我心里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
在我自以为潇洒的跑到新疆埋葬过去的时候,陆周承在到处找我,等我梳理好心情回来,他却告诉我他在原地等我。
见我听完半天没说话,陈一沐更紧张了,往我面前一蹲就跟旺财似的。
“不会他被车撞一下你就心软了吧!吃那么多亏还不够是吧!还想回去被人欺负?”
“其实,他也没怎么欺负过我……”
“都净身出户了还叫没欺负?”
“那是我自愿的。”
“我看被车撞的是你吧!”陈一沐简直暴跳如雷,捧着我的头左摇右晃,“我看看是不是把你这蠢驴脑袋给撞坏了。”
我比他更想知道这个问题,抄起小茶几上的装饰品就往头上砸,好险被陈一沐拦住了。
陈一沐手里拿着水晶装饰品,脸色惨白的问我,“你干什么?”
我指着自己脑袋说:“砸开看看坏没坏。”
陈一沐不说话了,一脸便秘的表情,不过没过多会儿就又来劝我了,把陆周承说的好像洪水猛兽一样。
见他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我终于不厌其烦,连人带鞋一起丢了出去。
门被反锁,陈一沐进不来,在外面怨声载道。
“你怎么能把我扫地出门,我可是你哥啊!有没有人性啊你!”
骂了会儿养不熟的白眼狼,陈一沐才想起自己是来给菲菲和凡凡拿衣服的,这不明天开始降温了吗?
然而他这个理由也实在不怎么样,孩子妈都回来了,还要拿什么衣服?
我连门都没开,告诉他我晚上自己去接孩子,就把人给打发了。
大清早被这么一搅和,我懒觉也没睡成,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这段时间闲着无聊,就跟比我更闲的周安安商量了一下,俩人合伙搞个主题茶吧。
门面早就看好了,今天刚好有时间,过去把合同签了,也好开始装修。
签完合同时间还早,我打算去家具城看看,路上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我当时就有种预感,这个电话不该接。
电话是吴玉兰打过来的,说是陆周承从医院跑了,问我有没有看到他。
虽说不严重,可腿骨骨折和脑袋上的口子不是闹着玩的,没个十天半月根本出不了院,这才刚醒就往外跑,他不要命了?
我也不看家具了,掉头就往机场跑,还没来得及买票,吴玉兰电话又打过来了,问我是不是回南京了,还说陆周承可能来找我了。
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可鉴于那个人的表现,我心里也没底,只好先回去。
打电话给舅妈,她亲自跑到门口去看了,没人。
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在犹豫是回家还是去机场的时候,邻居突然打电话过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不记得有给邻居留给手机号啊!
对方问我是不是151的业主,说我老公没带钥匙进不去,让我赶紧回家。
我风风火火的开着车回家,等不及电梯直接爬楼梯上来,结果门口根本没人,该不会是有人在整我吧!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谁这么无聊啊!
就在我气急败坏踹墙出气的时候,对面住户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沈小姐你回来啦!你老公等你等得都急死了。”
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人,我两眼一黑,竟然真找过来了。
见我扭头就走,邻居有些着急的喊,“你老公为了早点回来见你都受伤了,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
都能坐飞机了还差这几步路?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听着身后陆某人厚颜无耻的卖萌,“她就这脾气,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
感谢完收留自己的大姐,陆周承屁颠屁颠的跟进来。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过来认错,等了半天没看到人,回头一看这人站在门口,面目狰狞盯着地上那双男士拖鞋。
“别瞪了,鞋是陈一沐的,他有时候会过来陪孩子玩。”要不是看在他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我真是不想理他,
听到这个解释,陆周承显然也没有很满意,拄着拐杖走过来。
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么一坐一站差距就更大了,我看了一会儿就吃不消了,揉着脖子问,“干嘛?等我请你坐啊!”
陆周承不高兴的噘嘴,“坐不了,浑身都疼。”
浑身都疼你还往这里跑,有病啊!
心里虽然在腹诽,可三天前他在我面前被撞飞的画面,还不时在脑海中浮现,如果不是他冲过来推开我,估计我现在还躺在医院。
沙发有些硬,我去里面拿了薄毯出来铺在上面,又给他垫了两个枕头,陆大爷这才纡尊降贵的躺下了。
我怕他冻着,把掉出来的一截毯子盖在他身上,抬头时撞进他的视线里。
“本来可以早点来的,手机摔坏了查不到你的定位。”不等我审问,陆周承就自己交代了。
我不想计较这些,见他嘴唇有些干,起身去给他倒水。
陆周承乖乖喝了水,在我起身的时候牵住我的衣角,“你怎么能趁我昏迷的时候偷偷跑掉?”
“不然呢?等你醒了再跑?”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凶,陆周承吓得一缩脖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不能不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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