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莎,闭上你的臭嘴。”李晓禾怒声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晓禾最最讨厌的女人——沈丽莎。算起项目区和自己家中那次,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女人。
沈丽莎“哼”道:“李晓禾,我发现你这人现在特无情。以前的时候,你总说我的小嘴多么可爱,多么香。自从有了这个第三者,你立马就变得……”
“放什么臭屁?闭嘴。”李晓禾厉声打断,“你再说冷书记的坏话,休怪我不客气。”
沈丽莎“咯咯”一笑:“不客气?你要咋样?还能,还能在这把我压你身下,和我……”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李晓禾咬牙骂道。
“看看看看,又来了,以前咱俩少说也上百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哎,过了好几年,还抵不上你俩这露水野鸳鸯呀。怪不得人们常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沈丽莎语调阴阳怪气,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你他妈就是找老子晦气的,老子……”话到半截,李晓禾又压低了声音,他意识到外面可能已经听到了。
沈丽莎依旧软言细语:“晓禾同志,现在你是县委领导了,可不是以前的乡干部,要处处注意形象,尤其不能这么脏话连篇。这不仅有损你个人形象,也会给组织抹黑的。”
运了运气,尽量使心绪平复了一下,李晓禾压着火气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丽莎故意挤了挤眼睛,一副无辜的神情:“不干什么呀。叙叙旧,谈谈往日感情,争取‘破镜重圆’。”
“休想。”李晓禾给出回复。
“休想?是吗?不要把话说这么绝,毕竟千年修得共枕眠呀。”讥诮之后,沈丽莎语气一软,“晓禾,你也别说气话,咱们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李晓禾没有给出肯定答复,但也没有断然拒绝。
“哎……”长长叹了口气,沈丽莎满脸可怜,“晓禾,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咱俩分手,全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其实后来时间不长,我就后悔了,只是当时更年轻,好面子,想着等你找我。不知是我把你伤的太重,还是你的心忽然硬了,一直也没找我,但我还充满期盼。
后来看你心肠那么硬,我虽然想向你承认错误,可又担心你断然拒绝,担心彻底把事情弄僵,我就想法和小妹联系上了。小妹也对我成见颇深,一直都不怎么热心,可我一直没断了努力。也是机缘巧合,后来我在小妹家见到了爸妈,向二老做了深刻的忏悔。还是二老经事更多,也更能容下事,给了我改错的机会,并慢慢的接受了我。
原以为有爸妈的说合,你的态度也许能软化一些,可是没想到你却是心硬如铁,竟然连爸妈的面子都不给。就为了你的态度,爸妈也没少拌嘴,咱妈还哭了好几次鼻子。当然了,这事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就怪我当初鬼迷心窍,怪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是我伤了你,也伤了你们全家的心。
看着二老为这事伤心,我也实在于心不忍,这才决定亲自来找你,亲自向你承认错误。我也知道你这人,平时特别善良,可要认起死理来,也很犟,就没敢直接找你,而是通过梦洁和你建立了某种关系。我那时……”
李晓禾沉声打断:“提那些没用。我爸妈想和你接触,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你想以此接近我,门都没有。你愿意拿钱买鞋垫,钱货两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别想着让我领你的情。”
“我并不是要你领我的情,只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沈丽莎语带哀求,“晓禾,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让我怎么做都可以,真的当牛做马也行。好吗?”
“你不要枉费心机,一切都是徒劳,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李晓禾不为所动。
“晓禾,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你就不能原谅我的一时糊涂?”沈丽莎痛苦的摇着头,已经带出了哭腔,“俗话说‘事不过三’,我这只是一次呀,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对方现在的样子,想着桩桩往事,李晓禾没有一丝同情,也没有任何恻隐之心,而只是感到恶心,就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恶心的他都懒的回应,恶心的好像马上要吐似的。
看到对方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沈丽莎忽的咬起了牙,直到咬的“咯咯”直响:“你不接纳我,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因为那个骚娘们,是……”
听到对方这样攻击冷若雪,李晓禾气的胸脯鼓了几鼓,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又赶忙回身抓起大公文包,再次走去。
“李晓禾,你就那么绝情,就那么忙,忙的连话都顾不上说?那好啊,你要工作那么忙,我去单位找你,顺便也去她那串个门,反正都是五楼,也方便。”沈丽莎的语气中带着森冷,也带着威胁。
“你敢?”李晓禾回头怒视着。他虽然说的硬气,却并没挪动脚步,他心里在权衡着整个事情。
“怎么不敢?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和老板娘对话,我可都听出来了,你的姘头一会儿就到,你这个下人是给她打前站的。你现在只要去找她,我就在后边跟着,趁着咱们仨都在,我正好和她谈谈,让她放开你,让她不要缠着你。”沈丽莎说着,果然快速起身,几步到了李晓禾近前。
“吱扭”,屋门响动。
“李主任果然面子大,到哪都有……”许建军出现在门口,忽的收住话头,惊愕的看着屋里情形。
“许……许所长,你是许所长?”沈丽莎喊出了许建军以前的职务——派出所副所长。
经过观察,再听女人话头,许建军脸上惊愕之色退去,继而换上了怪异的笑容。他没有立即回答女人问话,而是目光在李晓禾脸上来回移动,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老许,我不知道她到这,我刚进屋不久,她就跟了进来。”李晓禾急忙做着解释。虽然许建军没问,但李晓禾可不想和这个女人发生任何牵涉,不想让好朋友误会。
听着李晓禾的说辞,许建军并未表态,而是笑嘻嘻的坐到了餐桌旁。
沈丽莎倒是跟着坐了过去,可怜兮兮的说:“许所长,你帮着劝劝晓禾,我想和他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破镜重圆啊?你俩不都约上了吗?刚才往那一站,分明是要比翼双飞呀。”许建军打趣的说着。
“清炖鸳鸯双鸽来喽。”随着一声喊唱,老板娘端着瓷汤罐进得门来。
“老板娘,香,真香。”许建军“啧啧”点头。
把瓷罐放到桌上,老板娘笑着说:“刚才其实就好了,见您没来,又慢火少煨了一会儿,味就更浓了。”
“好,好,你看这对鸳鸯。”许建军说着,拿起筷子,捅在罐里的鸽子上。
“您慢用。”老板娘说完,扫了那二人一眼,带着八卦的笑容出了屋子。
“公鸳鸯挺有颈骨,还站着不倒呢。”许建军讥诮的说着,已经夹起一只鸽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听着许建军的揶揄,李晓禾既好气又好笑,便也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
许建军很快放下手中鸽腿,又夹起了另一只腿,说道:“好吃,这个公的挺好吃,那只母的留给你,你好这一口。”
你就缺德吧,李晓禾瞪了好朋友一眼。
沈丽莎又说了话:“许所长,你就帮着说和说和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俩有感情基础,只是中途出了点变故。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也已经向他承认错误了,可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在沈丽莎讲说的时候,许建军不停的点着头,嘴里含混的叨咕着“好”、“不错”、“千年修来”,不知是说屋里二人,还是在讲罐中两只鸽子。
“双修来世上来喽。”老板娘又一声喊唱,把一个托盘放到桌上,托盘里是两条清蒸小鲫鱼。
“老李,你这菜点的挺应景呀。”许建军冲着李晓禾龇了龇牙,筷子又到了鱼身上。
“哪回不是这两个菜?快吃,还得给老板娘按时间点腾地方呢,这是人家临时让出来的。”李晓禾没好气的说着,也拿起筷子,没好气的捅到那只鸽子上。
说了一大通,注意到许建军根本没有回应,沈丽莎急着追问:“许所长,你就帮帮忙吧,我俩缘分还未尽呢。”
筷子在桌上磕了磕,磕掉鱼刺,许建军转过头去:“好巧啊,在茫茫人海中,你俩竟然相遇了。真应了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沈丽莎立即满脸喜色:“对对,许所长都看出来了呀。今天我到这吃饭,他也到这,这不就是缘分吗?我俩缘分真的没尽呢。我知道,他现在不接受我,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可他俩真的不合适呀。”
“闭嘴。”李晓禾“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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