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哗哗声响,林雪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白皙的手指向下抚到小腹上,默默吸一口气,看着浴室紧闭的门,眼睫微动,又沉默着闭上眼睛。
第二天,厉伟去公司。
林雪早早换了衣服打车来到郊外,在土路上看到正等在这里的孟娜,两人换乘另一辆车前往东郊墓园。
点心,水果,还有一**酒。
孟娜一一摆放在墓碑前。
“他的血糖一直很高,有一段时间已经把酒戒了,后来不知怎的又捡了起来。”
孟娜从墓碑前站起,和林雪一左一右的站在那里。
微风轻拂,柳枝轻舞。
今天本是个好天气,可站在这里的人,心境却很阴沉。
林雪转眸看向身旁这个一脸陌生的女子:“你到底是谁?”
孟娜笑,好像她说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
“我是孟娜啊,你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吧?”
林雪眯眸,将脸转向墓碑。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用力攥紧,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冷冽嗓音:“你不是!”
女人垂眸,轻轻勾了勾唇角。
鞋尖在地上蹭了蹭,答非所问的道:“你爸爸现在还好吗?”
林雪诧异的看着她,第二次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到林忠了。
林雪并不傻,她能察觉到这女人有问题,自然也不会忽略她已经提过两次的林忠。
林忠在哪?怎么样?她一直不清楚。
而厉伟和石炎的口风又都很紧。
难道她知道?
默默转向墓碑方向,林雪不追问,不接口。
孟娜又道:“我记得当初,你就是为了你爸爸才突然回到罗湖的,不是吗?”
林雪正色,上前一步将掉落在墓碑上的树叶捡起:“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直说,呵!
女人冷笑,露出最阴戾的神色,转过头道。
“你爸爸死了,这你也不知道吧?”
林雪的眼睛有一刻恍惚,盯着孟杰的墓碑,脑海里只残留这两个字,死了,死了,又是死了。
她在意的人,和她有关系的人,所有人,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心痛闭眼,手指不自觉的攥的更紧,手心被指甲戳破她也感觉不到疼痛。
“你说是为了他回来,可实际上,你只顾着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做你的明星梦,做你的厉太太,你爸爸人在哪里,你不知道,你爸爸是生是死,你也不知道。”
“问我是谁,呵,真是可笑,我倒想问问你是谁?”
“你根本就不是林雪,所以,林忠是生是死,你也毫不在意,不是吗?”
林雪沉默着睁开眼,见墓碑上又落下几片树叶,她弯着腰将树叶拨干净,转身往外走。
孟娜亦步亦趋的跟在左右。
林雪目视前方,不卑不亢的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孟娜扯着她的胳膊停下来,冷冷嗤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你还有一个爸爸,他人已经死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要问他在哪里,还有用吗?”
“你不知道?”
林雪甩开她的手臂继续往外走。
孟娜气极,快跑几步追上去。
“厉伟让人把他埋了,我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却知道他死的不甘心,不瞑目,你可知道他死的有多惨?”
两人走出东郊墓园,林雪站在车边看着空档档的小路,拿起手机准备叫计程车。
手机被孟娜一把夺去,她用近乎敌视的目光瞪着她道。
“知道厉伟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你当初是谁把林忠带走的吗?是厉耀宗,是他的爸爸,是他的爸爸一手杀死了你的爸爸,他敢告诉你吗?”
“我告诉你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他不是生病病死的,肝*源厉伟已经找到了,手术他也做了,很成功,原本,他是可以活的,可厉耀宗不想让他活,所以他找到了他,让人生生把他身上的各种管子拔了出来,让他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惨死,他死的时候还在呼唤着你的名字,死不瞑目,可是你呢?”
“你只顾着你自己,只顾着和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你侬我侬,只顾着你的小日子,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林雪听到那句“生生把他身上的各种管子拔出来”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不敢相信,厉耀宗为什么一定要置林忠于死地。
程子煜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的确是厉耀宗把林忠给带走的,之后,林忠被厉伟送到国外,再之后便杳无音讯。
哦,不,是厉伟不再向她透露林忠的任何事。
原来,他已经死了。
还死的这么惨。
难怪厉伟不肯告诉她,怎么开口
手机响起,林雪从孟娜的手中拿回手机,划开接听。
刚一接通,林沫儿稚嫩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妈妈,我和姑姑从大草原回来了,我好想你,你今天可不可以来看沫儿?沫儿好想你,好想见你。”
前些天,廖佳期趁四个孩子都放暑假,有时间,就带她们去蒙古大草原玩了几天。
今天早上才回罗湖,林沫儿就迫不及待的要见林雪。
林沫儿就像她的贴心小棉袄,听到她的声音,林雪悲伤的情绪收敛,嘴边含笑的道:“好啊,下午妈妈去看你。”
“放着自己的爸爸不管,对别人的孩子倒是上心。”
林雪皱眉,将电话挪到一旁。
即便她捂住了话筒,可那句“别人的孩子”还是传进林沫儿的耳朵里。
小小的脸蛋涨红,咬着嘴唇道:“妈妈,你在忙吗?”
林雪听出她声音里的委屈,很是心疼。
拿着电话走到一旁。
“沫儿,妈妈现在在外面有点事,下午我去看你,好不好?”
林沫儿乖巧的点了点,默默说了句好,便把电话挂断了。
林雪拿着手机半天没有动,孟娜走过来,林雪将手机揣进包里,迈开脚步往小路的尽头走去。
孟娜追上来:“别告诉我你想一路走回去。”
“不想走,你可以待在这里。”
“你知道这里离罗湖市区有多远吗?当厉太太的时间太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了吧?”
林雪沉默,对她的讽刺置之不理,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孟娜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追了几步就感觉越发吃力,她想打电话叫车,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林雪。
林雪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越追越慢,两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大概走了20分钟,穿过一片草地。
残破的公交站台屹立眼前。
林雪站在前面等公交,孟娜累到吐血,也不管那椅子脏不脏,走过去便一屁股坐下,脱下高跟鞋,用力揉捏着脚后跟。
对着林雪的侧影冷笑:“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林雪,你永远欠了真正的林雪一条命。”
“所以,你就是真正的林雪吗?”
女人转过头,出其不意的问道。
孟娜的神情微微一愣,敛下视线,咬着牙根,揉捏脚踝的手指渐渐停顿。
她低着头,挡住瞳孔里不停变换的色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吗?
林雪狐疑的盯着她的头顶,孟娜的头发很黑,发质又黑又亮。
而曾经的孟娜因家境不好,从小营养不良,长的又瘦又小,头发也是干枯发黄的那种。
她收回视线,默默看着远处的公交车缓缓开来。
孟杰临死前留下的那段录音,说真正的林雪还活着。
他说话很吃力,应该是药效在发作,从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林雪却听出那么点如释重负解脱般的笑意。
他在笑,他想放过自己。
孟杰,他是否早就知道真正的林雪是谁?
会是她吗?
公交停下,林雪付费上车。
孟娜吃力站起,跟在后面。
没有零钱,她拉住正要往里走的林雪:“我的呢?”
林雪停下脚步,往投币箱里扔了两块钱。
车上只剩下一个座位了,林雪走过去坐下。
而孟娜走过来时,全车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
她左顾右盼,看着这车上竟多是老人。
脚踝疼到不行,她站的尤为吃力。
站在林雪身侧,看她瞧着窗外沉默着不看自己。
“林忠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总不能让他白死吧?”
“厉耀宗残忍的杀害你爸爸,就该让他得到报应,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前面有一个老人下车,孟娜毫不犹豫的坐了过去。
林雪转过视线,低下头,看着震动中的手机。
“林小姐,我是魏新,关于那两家it公司的事,您能不能过来一趟,有事想告诉您。”
“好。”
林雪起身,来到下车门处。
公交驶过高速桥,在罗湖市区停下,林雪下车,孟娜心急的追过来:“你去哪儿?”
林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孟娜的脚踝实在太疼,没有勇气再追下去。
林雪下车后,她的目光变得越发阴鸷诡异,手指在身侧攥紧。
魏新临时居住的民居里,男人把一份公司转让合同交到林雪手里。
“这是今早厉总让人送过来的,咱们要收购那两家it公司的事,厉总好像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却要借助外人的力量。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吧?
以厉伟的脾气,竟能容忍到这种程度,当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任她为所欲为!
就好像,家主对小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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