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狄梦深深提了一口气,双眼圆睁,汗涔涔地盯着华应天。这个全大盛国最富有的人,居然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衣衫,就连一枚玉佩装饰都没有。他身高八尺有余,高高挺起的鼻梁,棱角分明的眉目。就像一只游弋在戈壁的黑鹰,时刻饥饿地盯着猎物,只有无往不利的胜利,方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
只差一点,狄梦使出吃奶的劲头,肘下的桌子吱呀作响,不一会儿,咔吧一声,桌腿竟然碎裂了。他急忙用脚抵住,如此分了神,失了一寸先机,只见华应天狡黠地笑着:“你何苦背下这个罪名?”
黄狄梦鼻息抽搐了一下,反问道:“你又何苦饮那杯毒酒?”
华应天满怀忧虑地叹道:“逢场作戏而已。”
砰!砰!砰!
“华应天你要敢伤了黄狄梦一根毫毛……”
啪!桌面裂开了一道狭长的裂纹。
黄狄梦如释重负站起来了身,大笑道:“哈哈,多亏了二哥,这个掰手腕,我侥幸赢了!”
“赢你个大头鬼。”封德尘伸手拉起被他打倒的军校,然后三步并为两步,冲到黄狄梦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怒斥道,“你可知道嘛,为了你的事情,老帅都昏了过去,你到在这逍遥快活,和这么一个残废饮酒做戏。”
面对大盛国最不讲理的二爷,华应天只得摆摆手令闲散的人退下,曲意逢迎道:“呃,二哥手下留情,若是有了伤势,我华家的祖坟可不保哦。”
“好你个华应天,竟然敢在将军阁里布置眼线。”
“这个罪名我华应天可背不起,只是祖父深知魏帅为人,听说狄梦犯了大罪,连忙派出西华楼最得力的干将,彻查案件。原来我兄长已死多日,狄梦所撞见的……”
“事不传六耳,封德尘心直口快,恐误大事。”
从墙角传来了一声的话,险些激怒封德尘,转眼一看,是个熟人,提到嗓子眼的怒气一荡而空,封德尘揶揄道:“什么,小白脸,你也在,你这么喜欢躲在墙角里?是不是被修理怕了。大哥,你看看这些人,哎,空费老子一番折腾。”
封德志进了屋,看见这么个阵势,十分意外,不过悬在心中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没事就好了。高峰雪,你不是赶回铁血军嘛,怎么也在这里?”
“也是为狄梦而来。不过来了就见狄梦厚颜无耻,接受了华应天的比试,这倒了了他三年前的一桩不快事。”
华应天摊了摊手,自证清白:“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惹过这个小魔头。”
说起陈年旧事,高峰雪强忍笑意:“狄梦初到皇城,起先投在我的军下,时常仰慕你麒麟军的威名。当时你担任劲旅兵马使,每一次出兵,身边仅三十多名侍从,涤荡黑山匪寇声名在外,而且麒麟军盔甲鲜艳漂亮,正是所有少年郎所喜欢的款式。狄梦也想成为你的侍从,便慷慨激昂向你投书一封,毛遂自荐。但你们嫌他身材瘦弱,弱不禁风,予以拒绝。”
华应天恍然大悟,指着狄梦的鼻子笑骂道:“原来是你小子,不分青红皂白给我写了一封匿名书信,信中极尽言辞,大骂我有眼无珠,徒有其表。”
狄梦满脸羞红心道,高峰雪这条蛔虫,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写给华应天的是一封匿名信,如今事情败露了,哪里还有面子自圆其说。只得敷衍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封德尘笑道:“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么一段未尽的缘分。我也听说华应天从前衣着光鲜,爱惜羽毛,甚至一女不沾。自此之后性情大变,广交天下豪杰。中书省夜宴,你可算是第一护驾功臣。我等皆被蒙在鼓里,你居然和狄梦一唱一和,将殷尹左冼的阴谋昭示天下。”
“这多亏了西华楼的眼线,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狄梦坦言道:“当时风云莫测,所有人都命不保夕,你何苦饮下那毒酒啊?”
封德志道:“在场除了太子,还有大盛国五位王爷,如果不饮下那杯毒酒,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叛国者。别看他们在战乱时畏畏缩缩,可是他们要是有一个人说话,你这条命恐怕都活不过一刻。”
华应天拍了拍狄梦的肩膀,更像是嘱咐道:“秘密总是瞒不过明眼人,你的担子很重啊,可能要背负一世骂名,永不超生。”
狄梦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指点。”
华应天耸了耸肩头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封德尘一针见血地说道:“少了点同仇敌忾的江湖义气。我等皆是朝中宿将之后,世代为大盛国效力,如今喜聚一堂,何不效仿前辈,借着凌寒傲雪的梅花为证,结为异性兄弟。
五人异口同声道:“极好!”
说着华应天引着众人来到梅园。。
在冬天,忍受住了呼啸的北风,经得起无情冰雪的考验。不管下多大的雪,刮多大的风,梅花依然傲然挺立地绽放着,万物萧杀后最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
“我封德志、封德尘、高峰雪、华应天、黄狄梦,以玉梅为证,愿结为异性兄弟,无论前途困难重重,险阻万般,不求同年,但求同死,日月昭昭,星辰可鉴。”
“我华应天今年二十四岁,应该被德尘兄少两岁。”
“不愧是西华楼的人,不错,我今年二十六岁,我大哥二十九岁。至于高峰雪呢……”
“我虚长德尘一天。”
“你这多活一天,要叨念到几时去。”
说到年岁,高峰雪并不谦让:“叨念到几时,也是你的高二哥。”
“你们却不问我,就定下了排名,我只能赋诗一首了以庆祝喽。”明知自己是最小的,狄梦饶舌一番,随即诗兴大发,“昔年蒙尘天道衰,梅花开时无君摘。龙策反复激变日,黑山喋血作坟台。凌寒傲雪空颜色,此花开后百花衰。前世凋零尽作古,三才兴定五人来。”
封德尘叹道:“确实应了此时大盛国的窘境,昔年天厚有十九将,六十七从尉,到如今可以称得上大将,寥寥无几。哎,狄梦此诗有点文采,四弟你当年被骂得,肯定甚是狗血淋头。”
“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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