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家没有什么钱,所谓的宅院也不过是房屋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篱笆墙而已。
就这,篱笆墙的高度也才是仅仅有半人高。稍稍费点力气,就能随便的跨越过去。这种所谓的院墙根本没有任何防护作用,只是用来表明这里属于谁家而已。
灰家的房屋也都是框架结构的木制产物,天热了漏雨,天冷了漏风。顶多能基本保障一下隐私,其余功能也就是瞎凑合。
环七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直接是砸门叫骂来着。
他今天可是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作,一定要找到灰轻言才能甘心。
平白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不说,累死要活的赶回来,还没等歇口气又被庆大户传唤过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非但是饭没来的及吃,就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赶出来领着人找灰轻言的麻烦了。
庆大户就一句话:“给我狠狠地打,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其余出了什么问题我都能担着!”
然后也有人私下里给环七递话说庆大户的意思,就是让灰轻言受伤。最好是让他伤筋动骨躺在病床之上,然后坐等灰家完蛋。
就灰轻言买回来的那点粮食,坐吃山空的话又能撑多久呢?
何况打伤了灰轻言,不仅能够让他没办法继续做活赚钱养家,还会反过来需要灰家的人找钱给他买药。一进一出的,灰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只是等他们过来灰家叫骂的时候,却很郁闷的突然发现家里没人。
那一刻,环七的心里真是有点出离的愤怒了。
莽山镇就这么屁大点地方,灰家又是那种没什么钱的穷人,傍晚时分家里没人,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儿。
这时候,谁家不是埋锅做饭吃晚饭啊!老子连晚饭都没吃就来你家堵人,你们还不赶快出来让老子好好堵一波。尽早完事儿了回去吃饭去,这都饿了大半天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钱,到了环山城里眼看着好吃的很多,身上却没钱买。
那时候,真是越发恨灰轻言跟什么似的。你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被我们把钱抢走吗?为什么非要负隅顽抗呢?
假如老子抢到了你的钱,还至于现在干看着环山城里的各种好吃的,却只能吞口水吗?随身带的那点干粮,早就已经啃光了。
“灰轻言,你小子快给七爷我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要扒了你家的篱笆墙!”
“……你还不出来是吧?信不信七爷点了你们家的房子,让你们全都烧死在里面。”
“……真当你家七爷是泥捏的?来来来,你们几个给我上去动手!老子今天就不信了,这尼玛灰家还能上天了!”
政党环七身边几个帮闲提胳膊挽袖子准备冲上去的时候,隔壁家的宅院开可门,亚云汉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喂,哪儿来的一群黑雾鸟,大晚上在我的家门前面吵吵个没完呀?趁着我还没生气,赶紧都给我滚蛋。惹得我火气上来了,再想走,可就晚了!”
早春时节,天上太阳的落山还是很早的。
这个时候户外已经是有些乌濛濛的,隔太远就看不清楚了。
听见亚云汉的声音,本来大家还感觉有些陌生。但瞥见他是从那间闲置很久的院落里走出来的人,环七本来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住在这边和灰家是邻居的人,本身的经济条件也肯定是极为有限的,社会地位更谈不上。这种人,一竿子全都打到了也不会得罪人。
环七根本没有细看的意思,直接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你们听见了没有?都是死人呀!人家说要教训教训我们,你们还不赶紧给接着?”
他说话还想自恃一下身份,其余的那些帮闲们那里会顾忌这个?
当即就一个个叫嚣谩骂着冲了过来:“哪来的野种,竟然敢来管七爷的事情!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呃……”
毕竟此时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靠近一点后很快大家都看清楚了亚云汉那饱涨的肌肉和铁塔般的身躯。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修炼者,可是他绝对知道,就以亚云汉的体型,甭管人家是不是修炼者,他赶上去也是送菜居多。
这种体格本身,就带着强大的威慑力和战斗力。
环七今次来回家闹事儿,本来也料到灰轻言没有什么抵抗的手段。他们来的人不多,算上环七也才一共6个人。
按照预先的估计,收拾灰轻言顶多上两个人就足够了,其余人都是帮忙看住阵脚。这些人都是跟着他一大早就去环山城的,饿着肚子回来。
现在每个人都憋着火,准备好好的发泄在灰轻言的身上去。但看见夜色中逼上前来的亚云汉,刚刚还在叫嚣的大汉顿时蔫了。
不光是他,其余几个人也都跟在后面迟疑了许多。
环七是又过了片刻才察觉不对的,一回头就看见了环七铁塔一般的强壮身躯堵在了众人的面前。什么都不用说,那股庞大的压力已经扑面而来。
实际上亚云汉根本就没有动用自家的修炼底子,只是很随便的站在那里而已。
以他当今的实力,对付这么几个泼皮无赖那还需要祭动神意呀!
就凭手底下随随便便的招呼几下,便轻轻松松甩他们出去十几码的。
“呃……这位,您是……”
即便亚云汉古井无波,但环七却满满都是压力:“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们并没有打扰您的意思,只是来讨债而已。”
环七赔笑的脸转向灰家,顿时就变了颜色:“就这家,姓灰的无赖。欠了我们家的帐,硬是全家躲了出去。这才不得已惊扰了邻居,实在是……”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后赶上来的灰轻言迎面打断。
“环七,你不要胡说八道,还想血口喷人!我们灰家,几时欠过你们家的帐?我们清清白白做人,凭什么要躲出去?”
“灰轻言!”
这几个字简直就像是从环七的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恨到刻骨铭心。
不过暂时还搞不明白灰轻言和亚云汉的关系,只好先打听清楚再做理论:“这位贵邻,我们是来找灰家要账,此事和您无关。您看,是不是让我们自己解决?”
亚云汉饶有兴趣的偏着脑袋,斜眼看着环七等人。
“解决什么?怎么解决?没听到灰轻言所说的话吗?他们家和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债务牵扯,要不你把债务凭据拿出来我看看?”
环七这话本来就是随便找个理由,那有什么凭据,顿时就尴尬了很多。
想了想,才硬着头皮道:“好叫这位贵邻知道,我们家贵人就是莽山镇上的庆大户,庆飞扬。贵邻可能是刚刚搬过来不久,还不太了解我家贵人。”
看看亚云汉铁塔般的身躯,环七只感觉嘴角抽搐:“若是今后有招呼,只消您一句话,我家主人就能帮您办妥。您看是不是就不要管我们和灰家的私事了,毕竟我家贵人……”
“呸!”
没等环七把话说完亚云汉就已经很嫌弃的唾弃了一口,这点口水硬是让他间隔着老远直接砸在了环七的脸上。
“哎呀!这……这这……”
啐出一口的亚云汉还不解气的上前几步,昂首睥睨众人。
“哼!真是够不要脸的!不过是个乡下间土财主,也敢自称贵人?有王国的册封令吗?有神殿的认可状吗?”
三言两语,就说的环七脸色发白。
可亚云汉还不满意,又跟着啐了一口:“幸好遇见的是我,若被真正的贵人撞见了,怕是就赏你们点儿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哼!还不赶紧谢谢我老人家心肠好,提醒你们了!”
一番话,说的环七脸色变了又变。
自从跟着庆大户发家了以后,环七可是再也都没有享受过这份待遇了。何况听亚云汉的嘴里面不干不净的,捎带着连庆大户都不放在眼里。
“该死的,给老子狠狠的打!”
胡乱抹去脸上的口水,环七顿时气急败坏的吼叫了起来。
他完全忽略了一个很需要考量的问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亚云汉究竟如何随随便便就把一口浓痰啐在了他脸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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