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晚上和十二年前的那一晚一样,也是下着很大的雪,我爸做了一锅热腾腾的饺子,正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吃着。
就在我们将饺子吃到一半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奥迪a6却是突然停到了我家的大门口,那刺眼的大灯从外面照进屋子,一下子就将屋子里面那昏暗的白炽灯光给比了下去。
我和我爸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门外。
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打扮非常时尚的女人,她画着精致的淡妆,披着一头黑色的直发,手中则是提着一个白色的皮箱,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电影明星一样。
女人下车,径直的走进了我家的堂屋,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女人是走错了家门,我刚要起身询问,我爸手中的饺子碗却是突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即他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叫了一声:“小琴。”
这一瞬间,我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我爸并没认错,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当年那个生的水灵的付小琴,真是太像了。
不过付小琴早已经在十二年前就被我爸他们带到后山给弄死了,怎么可能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女人也不回答,直接来到了我家堂屋的八仙桌前,然后将那白色的皮箱放到了桌上,道:“叶叔,当年的娃娃亲,还算数不。”
此话一出,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而我爸的脸色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格外的古怪,他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
“那好。”
我爸的沉默被女人当成了默认,随即她打开了桌上那一个白色的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傻了眼,因为那箱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整箱的钞票。
而在这些钞票的上面,还是放着一支非常耀眼的金钗,那是一支凤头钗,通体呈淡金色,表面镌刻着非常精致的花纹,前端则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凤头,仿佛只要触碰了这上面的某个机关,那金钗就会化作凤凰飞走一样。
女人根本不管我们到底是什么反应,很干脆的将那箱子推到了我爸的面前:“叶叔,这里面是三十万,是我的陪嫁钱,你先收下。”
说完这句话后,女人又拿起来那一枚凤头金钗放到了我的手中,在触碰到女人手指的那一刹那,我顿时感觉手指骨一阵冰凉,后背更是被一大片冷汗浸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摸到了一块冰一样,这绝对不是活人的温度,只有死人的手才会如此的冰凉。
“叶南,替我保管好这只凤钗,这是我的嫁妆,等洞房那天,我要让你亲手给我戴在头上。”
说完这句话后,女人居然转身就走出了我家的堂屋,上了外面那一辆奥迪a6。
从她一开始进来直到现在离开,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是就在这几分钟之内,这堂屋里面的一切都好像是被女人完全掌控一样,她就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举一动看似平凡,但无形之中,却根本就不给我和我爸任何反驳的余地。
一直到女人开车离开好久,我依旧感觉心慌无比,我看向我爸,急忙问道:“爸,她是不是付小琴?”
“是。”
我没想到我爸居然回答的如此干脆,而我在得到我爸的确认之后,一滴冷汗瞬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十二年前,付小琴不是被你们杀死埋在了后山?为何她现在却活生生的回来了,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话音刚落,一直坐在板凳上保持沉默的我爸却是突然转头盯向我,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古怪,面部肌肉更是轻微的颤抖着,那一双布满沟壑的眼睛里面更是浮现出了一些血丝,还透漏着些许凶光。
我当时就被我爸的这个眼神给吓住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一样,我和我爸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恐怖而且锋利的眼神。
接下来,我爸更是做出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猛地将那箱子给盖了起来,提着那个箱子就朝着门外走。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我的心头,我急忙上前想拦下我爸,问他要去哪里。
我爸一把将我推开,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夹杂着颤音:“阿南,今天晚上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天亮之前,如果我还没回来,就去村东头找张媒婆,千万别到处找我。”
说完这番话后,我爸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外面的雪地,寒风顺着堂屋的大门吹到我的身上,刺骨的冰冷,而那外面的鹅毛大雪则是飞快的覆盖了我爸离开时留下的那一窜脚印,很快,外面就已经看不到我爸的身影。
而我爸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天亮了,外面的风雪也小了不少,我一夜未睡,却最终没能等到我爸回家。
我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搞大了,我没敢多想,第一时间出了门,按照我爸的吩咐,去了村东头张媒婆的家。
这张媒婆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名人,这并不是因为她做媒有多厉害,事实上张媒婆并不做活人媒,而是一个冥媒,所谓的冥媒,就是专门替人配冥婚的。
而这次我爸居然让我去找张媒婆,这不得不让我更加的确定这件事情的古怪,原本应该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付小琴突然找到我要求完成当年的婚约,而我爸却让我找了这样一个冥媒,这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昨晚来我家的那个女人,就是变成了鬼魂的付小琴。
想到这些,我的头皮便忍不住一阵发麻,当我来到张媒婆家里的时候,她正好坐在自家堂屋前面吃早饭。
张媒婆今年才六十岁出头,却是弯腰驼背,满脸皱纹,看起来格外苍老,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的头上常年戴着一枚缝着一朵小孩子巴掌大小黑花的发夹,看着格外的别扭难受。
见我突然出现在了她家门前,张媒婆显得有些意外,她放下了手中的碗,问我有什么事。
我立马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媒婆,她在听后,整张脸突然就凝固了。
看着张媒婆这个表情,我心中也变得格外的忐忑,急忙问道:“张婆婆,我爸临走之前让我来找你,你能帮下我们吗?”
张媒婆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随后她便转身朝着一个偏屋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念叨着:“才十二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张媒婆的这一番嘀咕让我感觉很意外,为何她会认为十二年的时间很短,付小琴被弄到后山的那天晚上,张媒婆的确有出面阻止过我爸他们,但她并没有和我爸他们一起进入后山,但为何我却又感觉,不管是我爸,还是现在的张媒婆,似乎早就料到付小琴会回来一样。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张媒婆从偏屋里面走了出来,而她的手中,则是多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布包上面还贴有一张黄符。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严肃,随即将那一个黑色的布包放到了我的手中,紧接着她又从旁边的一个提篮里面拿出了一摞纸钱和香烛,对我说道:“今天晚上九点,到后山的入口处点好香烛纸钱,然后将这一个黑布包给烧了。”
“烧完之后,立马拜三次,第一次面朝东南方,第二次面朝后山天葬窟的位置,第三次则是朝着你烧黑布包的地方,切记,拜完之后,立马离开,无论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
我不理解张媒婆为何要让我拜三次,不过我也没有多想,随即便问她这黑布包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而此时,张媒婆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沉默了足足有好几秒种的时间,才幽幽的说出了两个字:“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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