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它的话音落下,那两枚指环便没入他们的心口之中,很快,食指微凉,一轮银质古朴指环便自他们指间隐现。
昊月坠下的那片天空上,一片漆黑,却有着一轮空间,宛若深渊旋涡一般倒悬而立,其中散发这一股熟悉的人间气息。
陵天苏知晓,是时候该要回家了。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那轮旋涡,神情复杂。
他以为,他突破通元,便可以鼎力于人间。
他以为,他成长至今,有着绝大的实力去颠覆北疆。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在他成长强大的同时。
他的敌人……不会站在原地等他来复仇。
在烛阴不容置疑的命令之下,四位护道者将陵天苏与牧子忧带回了山中大殿之中,整理集合山中十万钟山生灵。
“对了,山主大人,我们在北山之道上,发现一名女子与一具尸体,似乎是您的同伴,您是否要下山看看。”
魉山那副蛟龙身躯恭敬的盘旋在陵天苏身前,禀告说道。
自从陵天苏继承了烛阴右瞳以后,他便也成了这山中第二位主人。
刚在牧子忧帮忙搀扶之下坐在大殿椅子上的陵天苏豁然起身,腹部鲜血再度狂飙而出。
牧子忧大为心疼的双手捂住他腹部伤口,双手之上,散发着一股极为柔和的治愈之力,为其止血。
陵天苏却是面色苍白,不顾浑身沉重伤势的冲出了大殿。
“快带我去!”
魉山很快追了上去:“山主大人受伤严重,脚程不快,不如乘骑魉山前行。”
陵天苏也没跟他客气,翻身坐在魉山的身躯之上,双手握住它的龙角。
很快,在魉山的凝气御风之下,穿越无数天梯街道,来至北山山道。
陵天苏慌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不顾浑身剧痛,一路跑至李依依面前。
果然……
那具尸体是双容……
黑色雪地里,李依依面色苍白,双目失神的抱着双容冰冷的身体发呆,目光迟滞而绝望。
陵天苏喉结艰难滚动,他回首看着魉山,道:“这是谁干的?”
魉山缓缓摇首,说道:“属下不知,他登山之时,便是那女子背着那具尸身一步步走上来的,其身后追杀者似是忌惮登山,并未追上。”
那也就是说……双容绕至这北山脚下时,还未来得及登山,便已经遭遇埋杀。
那这样……月儿今后怎么办。
陵天苏不敢想象。
更无法想象双容这般的高手,甚至来不及登山便已经被人杀死。
他步伐紊乱的一步步走到双容面前,胸口之上插着陆离那般残破不堪的玉霜碎剑。
碎裂成无数难以愈合的碎剑却是被一道道剑气缝合强行连接,插在双容的身体之上。
此刻的双容,双目紧闭,唇色惨白,那张温润如玉、白净秀气的面庞却泛着一层浓烈的死寂之意,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就这么安详的闭着双眼,唯有她手中紧握的那把芳华剑,代表着她远离尘世的不甘之心。
她终究……还是没能再见月儿一眼。
而月儿,也再也等不到她虽未的亲口 交代之言。
陵天苏眼底才沉寂下去没多久的血色再度浮现。
他视线落在双容那白皙秀气的脖颈之上,一道深刻鲜红凝固的剑痕破坏了她那洁白脖颈的美感,看着狰狞凄惨。
一剑封喉!
那是致命之伤。
至于那深深插入胸口的一剑,陵天苏则是从那把玉霜剑中,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意味。
他深沉凝眉,伸手拔出那把裂痕遍布的玉霜剑。
剑锋带出一蓬鲜血,溅在呆滞中的李依依面庞之上。
她整个人浑身一怔,好似大梦惊醒一般,疯了似的抱着双容放声大哭起来。
陵天苏手中的玉霜剑其中剑气陡然凌乱起来,轰然炸裂,碎片四溅,陵天苏身体此刻正值虚弱,一双手掌被炸得皮开肉绽。
他面无表情地低首看着手中伤痕,眼神冰冷彻骨。
他认得这剑气。
是源自于隐世宫的剑。
陆离这一招借刀杀人,真的是让人意外。
“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
李依依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地上哭泣咆哮,抱着双容的遗体神情怨毒的死死瞪着陵天苏。
“你们这对主仆,凭什么要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若不是为了你,她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远古之地不回去,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李依依那张秀气的面容被阴狠的愿望所代替,那张脸看起来很是狰狞丑陋,也很让人觉得可怜。
她握住双容手中紧握的芳华剑,想要抽出来,却发现她的那把佩剑宛若长在她的手上一般,若是强行夺剑,只会让她那只手崩断。
她不敢用力,眼瞳深处是深深的绝望,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喃:“我再为你完成你最后的一个心愿,将你的佩剑给月儿……”
说完这句话,那僵硬的手掌终于缓缓松开。
她取出芳华剑,面无表情地扔给陵天苏。
“若是月儿肯原谅她,便让她好生保管这把剑,若是她心中仍怀怨恨,那就让她将此剑扔了吧。”
说完,她面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她将双容抱起,宛若失去灵魂一般的说道。
“只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血幽草……我也会帮你带回给姨母,只是她若是看到你这般,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吧,呵……你素来孝顺,我不会让姨母伤心难过的。也不会……”
说到这里,她那双漆黑的双目之中浮现出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她狠狠咬牙,一边落泪一边大笑:“我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再见你一面,我要让她终生活在悔恨之中。”
北山的狂风不住的撕扯着她的衣摆,她走至山道尽头,此山道有万丈之高,而山道险侧,便是万丈深渊。
她癫狂大笑,双臂无力一垂,便将双容的遗体扔入了深渊之中。
陵天苏一步未动,紧紧握住手中芳华剑,看着如颠如狂的那个发疯女子。
她大笑片刻,目光一凝,朝着陵天苏方向电射而来,她用一种极度怨恨的口吻说道:“叶陵,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完,她冷冷转身便只身孤独一人,渐渐消失在风雪山道之中。
陵天苏看着陡峭山道之下双容坠下的那个地方,心中莫名惆怅。
那个前不久还憧憬无限与月儿相度一生的她。甚至不惜想出借种那等子荒唐名堂来的她……如今却是尸骨无存。
在陵天苏心中,双容看似从容大度,翩然不凡,实际上也才不过是个天真的好人罢了。
…………………………
山河人在,只是旧人远去,红尘挣扎,只因生而为人。
深秋逝去,严冬已至,一只落单的鸟儿冒着风雨落在一棵孤零零的树上,张开翅膀,在枯树枝上摇晃了一下。
寒脂露霜正浓,小雨化作冰晶细雪,降临在这座永安城之中。
小庄园内,那颗盛开的桃树也陷入凋零季节,光秃秃的枝干之上,先是被微雨打湿,再附上一层细雪,很快枝干便裹上一层透冰。
光阴如画,淡衣华年。
院中,那名浅黄衣衫女子,恰如霜月寒花安静绽放。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水。
她有着绝色之姿,在细雪衬托之下,更含有一股灵秀出尘的气质。
满园细雪飘洒,她就那般盈盈静坐于青石圆桌旁,暮风撩过她的发稍,她却只是安静的握着一本医书,凝神认真观看,淡淡的细雪迷雾之中,她的模样渐渐看不真切。
她手握着书籍,执着一根毛笔,时而咬着笔端秀眉微蹙,好似陷入某种复杂沉思。
时而眉间舒展,眼眸亮如明珠,似是在为解下某种谜题而开心,于是便提笔在书面之中认真坐下某道笔记。
(ps:负心汉双容……北北如大家所愿,将她拍死下线了,开不开心。开心的话就来几张订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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