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雅雀无声。
闵惟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被闵仪这么一说,感觉屋子里都凉飕飕的。
她可不像姜砚之,有阴阳眼,能够见到鬼。除非抹牛眼泪,否则她是看不见,是否有一个小童站在那里,睁着黑不见底的大眼睛,看着她们。
“你们府上没有请人做法事么?京中传闻有误,你同她一起长大的,你还不清楚?她只是力气大一些,压根儿同鬼扯不上什么关系。”临安长公主忍不住开口说道。
虽然她并不是很在乎府上的名声,但是闵惟秀小小年纪的,总不能被人误会成了神婆吧。
那还怎么嫁得出去?
闵仪回过神来,镇定了几分,“母亲,是我口误了。因为这个孩子没有对外说过,又是早夭的,公公怕会大凶,特意偷偷的请了人来做了法,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家中别的人,都好好的,唯独我这里有异动。”
“所以,现在府中上下的人,都怀疑是我……尤其是我婆母……”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孩子的尸体,已经葬了么?”
闵仪摇了摇头,“还没有,原本早夭的孩子不停灵,但是我婆母舍不得,公公拗不过她,说停够七日了,再下葬。明天就到了。小五,你可以帮我找三大王……”
闵惟秀恍然大悟。
闵仪一开始就是冲着姜砚之来的。
她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怎么感觉三大王越来越法力无边了啊!
之前还是走到哪里都是案子,现在他不动,案子都来找他了。
她迟疑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闵仪到底是她的亲阿姐,这事儿倘若上辈子也发生过了,又没有查清真相,闵仪在曲家一定日子很难熬吧,也难怪到后来,她便杳无音讯了。
“不过现在恐怕是不行,今日年初二,三大王同太子要去他舅父家。我让安喜去说上一声,待他回府了,明日再去。”
闵仪松了一口气,“多谢小五了,这事儿不解决了,我实在是夜不能寐。”
姐妹几人又说了会话儿,有了闵仪这桩事儿,闵珊也没有好意思说自己个怀孕的事,她们到底不是临安长公主的亲女儿,不多时便往各自姐姐屋里去了。
“砚之都没有答应,你怎么就贸贸然的应承了?之前都已经有人弹劾他,说他一个大理寺的人,总是插手开封府的事情。远昌侯府这事儿,往小了说,那是家事,谁家还没有夭折过几个孩子?往大了说,那是命案,是开封府的事。”
等她们走了,临安长公主才嗔怪的看着闵惟秀说道。
闵惟秀一愣,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这么多,姜砚之遇到了案子,也不会想这么多。”
临安长公主无言以对,正在这个时候,安喜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
“小娘,我去三大王府上问过了,他昨儿个歇在宫中了,今儿一个早,府上的人在宫门外等着接他去蔡府,也没有接到人。府上的宋嬷嬷说,宫中走水了,三大王暂且脱不得身。”
闵惟秀一愣,“宫中走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人受伤,宋嬷嬷进宫去瞧过姜砚之了?”
安喜摇了摇头,“宋嬷嬷不过是寿王府管小厨房的嬷嬷,哪里就能够随便进宫了。具体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路丙也没有传信回来。府上的管事太监想进宫打探一番,被拦下了。”
“宋嬷嬷不是姜砚之的大管事嬷嬷?”闵惟秀有些惊讶的问道,她一直以为,寿王府是宋嬷嬷说了算的,毕竟好几次,她去寿王府,都是宋嬷嬷招呼她的。
临安长公主听得有些恍惚,喃喃的说道:“走水啊!”
闵惟秀瞧她古怪,连唤了好几句阿娘,临安长公主才回过神来,“我进宫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惟秀你同你大姐说,这事儿三大王八成是管不了了,叫她请人做法事吧。”
临安长公主说着,急冲冲的出了府门,剩下目瞪口呆的闵惟秀,“走水有什么特别的,不是常有之事么?”
安喜忙点头,“就是就是啊,小娘住的小楼,推开窗子便能够瞧见皇宫,昨夜里也没有瞧见什么冲天的火光,就算是走水了,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才对。”
想着临安长公主的神色,闵惟秀也开始为姜砚之担忧起来。
太子同二皇子的争斗虽然还没有摆到台面上来,但是已经越来越波涛汹涌了,作为皇三子的姜砚之,会不会成为那条被殃及了的池鱼呢?
闵惟秀想着,大步流星的朝着闵仪所在的院子走去,安喜也跟在后头小跑着,有些气喘吁吁的。
“长姐”,闵惟秀三言两语的将姜砚之宫中有事,不能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闵仪一听,着急起来,“惟秀,那你同我去吧,你是白……不是,你聪明得很,帮阿姐去瞧瞧。三大王不去也好,我之前同你说了也后悔,毕竟这事儿,我婆家并不想让外人知晓,若是三大王去,就闹大了。你去,就说我们姐妹感情好,或者说你喜欢婧文,送我回去,在我那儿喝杯茶……”
闵惟秀满头黑线,除了姜砚之那张花花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别的人夸她聪明!
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你明明就要把白无常三个字脱口而出了吧!
闵惟秀心中有些想拒绝,毕竟她也没有自己查过几个案子,而且姜砚之……可看着闵仪惊恐又期待的眼神,到底点了点头。姜砚之那头,有临安长公主护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吧!
闵仪大喜,“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闵惟秀点了点头,“安喜,你去把我的牛眼泪拿一瓶来。”
安喜一个哆嗦,今儿个又要去看鬼了么?
为什么的别的大丫鬟,都只要同小娘一起吃喝玩乐就可以,她却要上天入地,不下黄泉都见鬼啊!
马车驶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远昌侯府,马车一直行到了二门。
闵惟秀先在马车里给自己抹上了牛眼泪,这才跳下了车。
闵仪抱着孩子,在曲大郎的搀扶下下了车,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脏东西跟着我?”
闵惟秀四下里看了看,远昌侯府十分的平庸,不及武将府上空旷,也不如文官府上雅致。
但是却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没有,我没有瞧见有什么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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