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面上失落的神色,纪颜宁倒是笑了。
“你若是要过来,自然是可以的,毕竟你的天赋不错,可以再跟着我学些医术。”纪颜宁说道,“不过你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给你定亲了,总不能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事得看你父母的意思。”
提到定亲这件事,珍珠的脸色微微泛红,可是又有些纠结。
但是纠结现在也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只能点头,然后收拾东西回了自己买下的小宅子。
她跟在纪颜宁身边,吃穿不愁,月银也多,攒着攒着能有不少积蓄,而且又有爹爹给的钱,所以珍珠便在长安买了一处不大的宅子,想着等爹爹河娘亲来到长安,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因为爹爹要来长安的事情早就和纪颜宁敲定了,所以珍珠的宅子也准备了一些时日,让人打扫清理过后,便将东西都搬了过来,又去牙婆那里买了两个干活利索的下人,这宅子里算是有人气了。
珍珠这才刚走没多久,柳长源便过了纪颜宁的院子。
看着院子里新来的两个丫鬟紫笙和紫萝,似乎不用多久就已经学会了规矩,而且这姐妹俩倒是安分,也不喜生事。
他这才想起来这些日子是好久没看见珍珠了。
“珍珠?”纪颜宁听着柳长源突然问起了珍珠,脸色有些疑惑,“你找她做甚?上次的误会还没有解开吗?”
那件事已经过了许久了,不过纪颜宁觉得珍珠应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珍珠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柳长源听到纪颜宁这么问,讪笑一声,说道:“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想着你这里的丫鬟不多,珍珠又懂医术,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倒是不错。”
纪颜宁听着柳长源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她也不瞒着柳长源,说道:“珍珠的父母已经快来长安了,日后便在长安定居了,所以她自然不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更何况她年纪不小了,向来赛掌柜夫妇应该想要给她找一门合适的婚事的。”
柳长源听着纪颜宁这么说,眸子微动,开口道:“你不是说珍珠的父母之前都是在江州吗?他们对长安不熟,也没有太多的熟人,怎么给珍珠寻亲事?”
纪颜宁说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之前调查过,所以让人列出过一些合适的人家,等到赛掌柜他们过来,可以慢慢挑选。”
柳长源的眸子里有些失落。
虽然很少,不过还是被纪颜宁给敏锐的察觉到了。
“三表哥似乎对珍珠的事情格外的上心?”纪颜宁试探性地问道。
柳长源看见纪颜宁这副模样,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纪颜宁见他心虚的模样,只是笑了笑,说道:“无妨,我也只是问问而已,表哥明年就要下场参加春闱科考了,如今准备得如何了?”
柳长源说道:“还行吧,进士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纪颜宁道:“我相信以表哥的能力,考个进士还是可以的。”
“借表妹吉言,那我先回去了。”柳长源说道,“不过是忙里偷闲,回去还要温书。”
纪颜宁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看着柳长源离开的背影,纪颜宁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看了看旁边的紫玉,问道:“紫玉,你是不是也觉得三表哥似乎对珍珠有些上心?”
紫玉听着纪颜宁的话,瞪大了眼睛,突然想了想,似乎不无道理。
她惊讶道:“大小姐,你是说,三少爷喜欢珍珠?”
纪颜宁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这样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也不想干涉太多,若是表哥真的喜欢珍珠,应该不会无动于衷,也不会坐以待毙才是。”
紫玉突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一副十分八卦的模样。
“上次珍珠还在跟我抱怨三少爷呢,不过听起来字里话间的倒没有责怪三少爷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紫玉说道,“我找个机会问问就是。”
听着紫玉的话,纪颜宁倒是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没什么动静,我们就不掺和了,更何况三表哥再过几个月就下场了,莫要让他分心了。”
原本还想着要继续八卦的紫玉被纪颜宁这么一说,倒是老实了下来。
不过本来要回自己院子里温书的柳长源,在书房里拿着一本书看了许久,只是翻了两页而已。
等到小厮端茶过来,这才回过神来。
柳长源看着自己的小厮,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想着珍珠的事情。
“你去打听一下,表妹院子里的珍珠姑娘搬出去了,你找找她现在住在哪里?”柳长源吩咐自己的小厮。
那小厮听到柳长源这么一说,虽然疑惑,但仍是按着他的命令去办事了。
柳长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却是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很想知道珍珠的消息。
若是不派人打探一下,他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看不下书了。
纪颜宁并不知道这些。
正如纪颜宁所猜测的那般,容嶙果然没多久就颁布了圣旨,立三皇子为太子。
毕竟这次三皇子在瞋州赈灾,功劳不小,收获了不少的民心民意,比起剩下的其他皇子,实在是要杰出太多了,朝着一边倒,几乎都支持三皇子为太子。
圣旨颁布下来,许多大臣倒是安心下来。
皇后却是没有多高兴。
毕竟在她的眼里,若不是二皇子突然起兵造反,让皇上有所忧虑,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不过年关将近,太子册封仪式要到年后才能举行了。
转眼就到了宫宴的日子,纪颜宁身上有品级,这次又在瞋州立了功,能入宫宴倒是合情合理。
这次的宫宴是今年最后一次偏大型的宫宴了,毕竟大年三十的宫宴只有皇族才能参加,这次却是有不少品级高的官员和皇亲国戚。
纪颜宁身为县主,默默坐在自己的角落里,倒是显得安分守己。
容澈的目光穿过人群看见正在默默吃着糕点的纪颜宁,眸子里有些温柔。
他们的位置在斜对面,所以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宫宴这样的场合,纪颜宁自然不会陌生,就算是没有人在身边她也泰然自若。
众人的目光都在歌舞表演上,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存在感如此低的她身上。
只是容嶙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她的身上看过来,却是让她觉得烦得很。
反正如今容祁已经是太子了,只要杀了容嶙,太子就顺理成章地城了新一任皇帝,自然没有太大的威胁。
然而想要刺杀皇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心心念念想要造反却无疾而终了。
自己连靠近容嶙都做不到,更别说想要杀了他了。
参加宫宴也是要搜身的,身边不能带匕首冰刃,她袖子里的银针自然不能被发现,所以没有带过来。
难道要拔下自己头上有毒的簪子去刺杀皇帝吗?她可还没有蠢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当她看着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能杀他的时候,纪颜宁选择无视。
只是那容嶙的目光一直看向自己,让纪颜宁觉得有些无视不了,干脆就迎上了容嶙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就算是她很想应采薇,那也只能说是像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她就是应采薇,所以她不怕被识破身份。
容嶙想要杀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和应采薇像,让他觉得惶恐而已。
一曲停下,在中间的舞姬们纷纷低着头退了下去。
皇帝却是开口道:“这次长河赈灾,太子出力不少,不过朕也知道丛溪县主以身犯险,这才治好了疫病。”
听到皇帝提及自己的名字,纪颜宁只能起身,微微福了礼,说道:“皇上过誉了,臣女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是皇上福泽延绵,让天佑大魏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是语气轻柔,听不出来是她话语之间的嘲讽。
皇帝微微挑眉,听着纪颜宁的话,似乎是觉得很受用。
若是应采薇的话,定然是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他看向了纪颜宁说道:“丛溪县主还真是谦虚得很,若不是有太子的禀报,朕大抵也不相信你这般年纪能有如此医术。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这个问题纪颜宁早就被问过了许多次,她自然是熟悉得很。
“回皇上,臣女从小便体弱,常常吃药,都说久病成良医,和大夫接触得多了,自然对医术有了不少的兴趣。”纪颜宁缓缓地说道,“家中父母从来不拘着臣女,所以从小便看了不少的医书,略懂皮毛而已,这次疫病的事情也是误打误撞。”
她的语气很是轻柔,说话清晰有条理,倒不像是不经常进宫的人。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纪颜宁的身上,这样的气度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够培养出来的。
即便是一些品级高的贵女,看到皇帝的时候,心里还是害怕得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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