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等人回京后,便直接回了阁老府。
那些管事则被送到佟掌柜那里暂时落脚,通知一众掌柜的事,自也交给佟掌柜。
但宋瑶并不知道,她的事在京城引起不小的风暴。
京兆府尹进宫的同时,宋瑶被刺杀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没有言明都是谁动的手,可传出的可疑人却不少。
那些有家里人参与到主谋谋害宋瑶的府邸,都为此事而掀起了不小的波浪,甚至有好几位夫人和小姐被送到祠堂去思过,更有甚者直接挨了家法。
宋瑶若知道想要刺杀她的主谋者,大多数是不想看到她成为瑞王妃,是来自于女人的羡慕嫉妒恨,赫连晟想要求娶的机会定会被无限期延后。
但此时宋瑶并不知情,所以赫连晟每晚去她那里报道,宋瑶依旧正常面对。
“愔雅,你告诉本宫,那些杀手可是你雇佣的?”大长公主在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愔雅质问。
“母亲怀疑女儿?”愔雅一副受伤的神态,“女儿倒是想,可女儿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不是你最好。”大长公主心中狐疑,嘴上却道:“你的婚期将近,最好不要再惹出事端来,否则九皇叔第一个饶不了你。至于杀宋玉瑶的事,母亲会寻找机会的,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母亲。”愔雅欠身行礼,一副感恩的模样。
大长公主又交代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去,倒也不再追查此事。
赫连晟即便怀疑是愔雅动手要害宋瑶,也无法从天一阁那边拿到证据,故而大长公主才能这般的沉稳。
只要赫连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饶是暗中对愔雅动手,那也与大长公主府没有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且说皇帝打发了京兆府尹之后,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
赫连晟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那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
事情可以和解,但和解的方式却要赫连晟说的算,否则必定会追究到底,届时皇帝也堵不住悠悠之口的讨伐,他这个皇帝怕是也要换人了。
“赫连晟,朕迟早要除掉你!”皇帝恨恨的开口,却不得不思索着该如何圆满的把这件事划过去。
只要能让赫连晟满意,那么这次刺杀再推出去一个人顶罪,事情便告一段落了。
不仅仅是皇帝这般想,那些得了京兆府尹消息的官员或大家族的家主,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不过大家都很清楚,身份越高的人,赔偿的东西也要越多,但最不容易被推出去背这口大锅。
可是大家都不想做倒霉的人,那便要看谁能先把自己摘出去。
于是乎,不等京兆府尹正式审理案件,阁老府的门房便一趟趟的向宋瑶递帖子。
“吩咐门房一声,没有二百两银子的好处,他们不必再进来传话了。”宋瑶不耐烦的道:“但凡门房收下的帖子,让他们回上一句,就说我受惊不浅,今日没空见客。明日,我会在府中摆下茶宴,想要登门赔罪的就表现出诚意来,否则哪来的回哪去。”
“门房那边得了信,定会感激主子的。”红袖笑道。
“咱们吃肉,总得让他们偶尔喝点汤不是?”宋瑶十分慷慨的道。
红袖掩嘴,自家主子最会的就是拿别人的银子来卖自己的好,不过受惠的到底是自己人。
红袖立即让人把话传到门房那边去,免得耽误了正事。
宋瑶一夜好眠,可那些准备登门赔罪的人,却是一夜无眠。
到底该拿出多少诚意来表达歉意,他们一时间也说不准。
且宋瑶的意思很明显,这次所有人都是在拿自己的 产业来买平安,若是给的好处不够,那就等着去京兆府尹那里自首吧。
于是乎,打听到谁家向阁老府递拜帖,大家又相护的打探对方打算出多少血,又怕对方私下里有所隐瞒,只得再往上提三成,争取自家能脱身才好。
不提夜话,宋瑶吃了早饭之后,门房便传来消息,有客人陆续登门拜访。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这上杆子来送银子,还起个大早,也不怕扰了主人家的清梦。”宋瑶哼了一声,对这些客人没有好感。
就算指派杀手的并非这些当家作主之人,可他们管教不好自己的妻女,何尝没有责任?
红袖递了帕子给宋瑶擦手,浅笑道:“人还没有来齐,主子可要一个个的见见?”
“那多浪费时间啊!”宋瑶托着腮,坏笑道:“红袖,让人去把他们赔罪的礼单都收上来,然后再上了茶水点心,让客人们慢慢等着吧。本小姐受了惊吓,喝了安神汤自是要好好的休息才能见客,他们前来探望病人,总要有点诚意不是?”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红袖福身道。
“别忘了在茶水里加点黄连,给这些大人和各家的家主都败败火气,咱们宋府可不能吝啬了这点银子。”宋瑶一副‘我很善良’的表情道。
红袖掩唇吃笑一声,便下去办事。
宋瑶则是懒懒的在院子里散步,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最为舒服,权当是消化食了。
宋瑶这边和往常一样,锻炼身体之后处理了一些简单的事情,却吩咐人请宋志远先去接待客人。
不把这些人弄的心慌慌的,宋瑶想要达成目的还真不容易。
一直拖到快用午餐的时间,宋志远这才对一众客人托了底。
“志远乃是晚辈,按理不该与各位为难。可九皇叔对家妹的看重,各位也是知晓的。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各位以为那些俗物便可以弥补对家妹的伤害,便能消了九皇叔的怒火吗?”宋志远的语气也不善的很。
这次‘吃亏’的是宋家,宋志远的态度不善也没人能说出个不字。
若宋玉瑶只是阁老府千金,这事倒也好解决,他们带来的礼物便已经足够贵重。
可宋瑶是宋记的当家人,她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更是瑞王府未来的主母,是九皇叔未过门的妻子,这个身份才是让人吃罪不起的。
“志远,你与我家子修乃是同窗,又是好友。伯父今日便仗着长辈的身份问你一句,宋大小姐到底如何才能化干戈为玉帛?”九门提督受不了这些弯弯绕绕的,干脆直接虎着一张脸问道。
宋志远眸色一沉,面色却是哀伤的道:“家妹最近本就为了嫁妆一事烦忧,各位应该都知道瑞王府的聘礼之厚重吧?”
众人不解的看着宋志远,怎么就扯到聘礼和嫁妆上了?
莫不是嫌他们给的银子少?礼物不够厚重?
不确定宋志远的意思,大家都默契的不说话,心里各有小九九。
“家妹产业众多,但终究底蕴不够,产业多处于偏僻之地,用来做嫁妆未免有些寒酸。可家妹不缺银子,却又买不到合适的产业,难免心绪低落。偏偏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这种事,家妹因受惊而两日不曾离开过房间半步,着实让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心疼啊!”
宋志远做出痛心疾首的神态来,重重的叹息出声。
这下其他人若再不明白,那可就是傻子了。
可不等有人试探着表态,便听宋志远又道:“家妹最近打探了不少庄子和良田的事,想来是对这方面更感兴趣。可京城里寸土寸金,京郊又何尝不是?当真是叫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知该如何替她分忧啊!”
“贤侄的意思是,令妹喜欢庄子和良田?”九门提督问道。
“是啊!家妹常说民以食为天,她自己又是做酒楼生意起家的,故而对粮食看的十分重,否则也不会为此而头疼。至于那旺铺,则是可遇不可求的,家妹倒是看得开一些。”宋志远点头道。
众人恍然大悟,明白了宋志远为何陪着他们扯了一个多时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有了宋志远的话,不是傻子就该明白如何做。
当下,众人都纷纷告辞,火急火燎的回府去。
今早出门时,这些人都毫无意外的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行小字:苦主不谅解,抄家灭门。
若非有收到这样的警告,这些家主们绝不会有耐性在阁老府耗了一上午。
至于纸条出自谁的手,家住们则都默默的认定了是赫连晟,这是要替未来的瑞王妃撑腰呢。
阁老府这边热闹了一上午,皇宫那边也一样的不得安宁。
皇帝召见赫连晟入宫,等了近一个时辰,赫连晟这才姗姗来迟。
皇帝本想打亲情牌,却被赫连晟一句话给溃败。
“玉瑶是本王的逆鳞,这次就当是皇兄试探,只要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本王便不再追究。否则……”赫连晟径直的坐在皇帝身边的位置,脸色阴沉的道。
皇帝脸色难看的很,可死士的尸体还在京兆府尹,皇帝倒是想让人毁尸灭迹,但赫连晟的人早早就埋伏在那边,皇帝也不能在大庭广之下打自己的脸面去劫尸体。
谁知赫连晟入宫,竟是连半句客套话都不说,便直入主题。
以往皇帝对赫连晟出手之际,赫连晟心中明了却不说破,这还是赫连晟第一次表现的不在意撕破脸皮。
“不知如何才能让九弟满意?”皇帝压下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道。
“皇兄的私产颇多,就按照这上面的准备吧。”赫连晟拿出一张单子放在桌面上,慢悠悠的道:“另外还请皇兄下一道圣旨,宋玉瑶名下所有产业免税五年。”
皇帝还没等看完清单,就险些气的吐出心头血。
待看完赫连晟所要的东西后,皇帝再也忍不住,喉间充满了腥咸的味道,又被他吞咽了下去。
皇帝虽然嫉妒赫连晟,却也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只能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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