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也没瞒着,“目前是。”
陆承咀嚼的动作微顿,看眼林鹿笑语:“看着很认真。”
林鹿笑下,“才十八,你觉得他能喜欢我多久?”
十八?陆承表情轻松了。
此时,西屋的窗户上,映着江生的背影,他正坐在书桌前。
“他做什么的?”
林鹿回:“晋城美院设计系的,是个好苗子。”
“你只看中他是个人才?”
陆承话里有话,林鹿也听得明白,但她并不想承认。
“不然呢?”
陆承收回眼,淡笑而过。
到底是不是,大家心知肚明。
“他怎么住这?”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林鹿努嘴,“嗯……反正这宅子我也不住,先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怎么不住家里?”
“你别管了。”
林鹿不想多说,看来中间也发生很多事,她不愿意与他分享。
陆承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
林鹿擦擦手,起身说:“我收拾下房间,今晚你先将就住我旁边那屋,明早给你订酒店。”
“不用,又不是没一起住过,就这住吧。”陆承说。
俩人一个大学时,为了方便上学,合租一个公寓。
江生听到院子的动静,抬头时,正巧看到林鹿带着陆承进东屋,接着,东屋另一间房的灯亮了。
他握着笔,有些坐不住了。
林鹿从屋里抱着一床被褥越过门到对面屋里,放在床上,边铺边说:“不知道你来,被褥薄了点,明天白天我再去买床舒服的褥子给你。”
陆承放下行李箱,从里面拿出睡衣,“好。”
其实,他原本的行程是住两天,而且已经在市中心定好酒店。可看到江生后,他改变主意了。
林鹿铺好床,转身说:“浴室和卫生间在后面。”
“有热水吗?”
“有。”
陆承从箱子里拿出盒白巧克力给她,林鹿接过,是她爱吃的甜品店做的。
她笑了,“懂我。”
陆承说:“阿姨说了,不让给你带太多,怕你贪嘴都吃了。”
林鹿撕开包装,说:“都多大了,还管。”
陆承弯下唇,“多大你在她眼里也是孩子。”
“行了,快去洗吧,啰嗦!”
“嫌我啰嗦,行,我走还不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林鹿推着人往外走,陆承由着她推,俩人在院子里又互怼几句,陆承才去洗澡。
藤下的石桌还未收拾,林鹿把打包饭盒装进垃圾袋,西屋的人也出来帮忙,江生没让林鹿洗碗筷,他带着三人的碗筷进了厨房。
等陆承洗完澡出来,厨房的灯亮着,里面隐约传来轻语。
“西瓜甜吗?”林鹿问。
“你尝尝。”
陆承走到窗下,厨房里俩人并肩站在流理台前,江生切块西瓜,先拿给林鹿吃。
“怎么样?”江生看着林鹿的表情。
“唔……甜。”
江生在一旁笑,“我再给你切块。”
林鹿含糊不清的说:“给陆承也切块。”
江生看她眼,不太情愿的哦了声。
“哎,你什么态度。”林鹿斜睨着人。
江生很在意陆承,从他进门的那刻起,从头到脚都在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场,与他比起来,自己微不足道。
“林鹿,”江生一刀切下西瓜,“你们俩认识多少年了?”
林鹿拿着西瓜,说:“我六岁去的美国,到现在十七八年了。”
十七八年,足够漫长,也足够培养出一段稳定的感情了。
虽然林鹿介绍他们的关系是朋友,可江生确定,陆承可不仅仅把林鹿当朋友。
这就是男人间对情敌的敏锐洞察力。
江生一侧头,看到窗外人,叫声:“陆哥,”
陆承走到门口光线下,林鹿扭过身子对外面人说:“来啊,吃西瓜。”
陆承微笑,应句,“好。”
三人又来到藤下,江生把盘子放在石桌上,一起解暑吃西瓜。
陆承注意到,江生称呼他时带着哥,但称呼林鹿是直呼其名。
“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经陆承提问,江生才注意到,林鹿手里的西瓜只咬下一小口。
林鹿说:“吃你的吧。”
江生后知后觉,“我去给你拿水。”
“不用,”林鹿摆手,“我吃西瓜。”
陆承说:“不喜欢吃,别勉强。”
江生看着林鹿,后者佯装无事的说:“天热,吃西瓜解暑正好。”
一句话,打断了刚才的话题。
江生脑子里忽的想起福利院那天的事,林鹿只吃了一口草莓,便看向窗外的樱桃树,她并不是喜欢吃樱桃,只是对于草莓的甜,樱桃的酸更合她胃口。
夜里,四合院清幽安静,西屋亮着灯,东屋陆承的房间也亮着。
林鹿在床上刚要闭眼,手机嗡嗡的震动两下。
他点开看,是江生发来的短信。
‘加我下’就一句。
林鹿看到微信通讯录显示有添加信息,点开看是江生的好友申请。
俩人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没互加过>林鹿翻个身,点下接受。
江生的头像是一片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见,隐约有轮廓,林鹿也没闲情逸趣看里面的人是谁。
名字很个性,就叫江生。
简约又简单。
对话框上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江生:睡了吗
林鹿:睡了能通过?
江生看着手机上的字,眉心紧锁。
输入:明天早上我还陪你去晨练
很快,对方回:不用,我要睡觉了
江生叹口气,晚安
林鹿:(挥手笑脸表情)
回复完信息,林鹿把手机关了,放在床头柜上,而江生则点开林鹿的朋友圈。
陆承将公事处理好,阖上笔记本,已经凌晨两点多。
他刚要上床休息,看到对面西屋的灯还亮着。
从林鹿和江生的相处上看,他们认识应该有段时间了,可林鹿一直未对他开口提过这人。林鹿从小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的东西,不愿意与人分享,她喜欢藏起来。
记得林鹿十岁,她参加小提琴比赛拿了冠军,奖杯之外还有奖金和一个八音盒,她把奖杯和奖金交给林静文,八音盒则被她放在房间里,谁都不知道这是她的奖品。
有次陆承去她房间时,林鹿忘记把八音盒放好,陆承看到便问她,结果林鹿把八音盒放在抽屉里,不让陆承看。
陆承睨着西屋的人影,眼神深暗,若有所思。
看了会儿,他将灯一关。
……
林鹿晨练回来,发现西屋的门敞开着,房间没人,她去冰箱拿水,看到角落停着的自行车没了,才想起江生昨天提过,今天要去布料市场选参赛用的布料。
陆承从屋里出来,米色睡衣睡裤,头发蓬松柔软。
“你去晨练怎么没喊我?”
林鹿笑他,“你时差还没倒好,还是把觉补足再说吧。”
陆承也注意到西屋没人,“他人呢?”
林鹿昂头喝口水,“他去布料市场了。”又问“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一家很正宗的早点。”
陆承站在阳光下,闭着眼迎向太阳,“好。”
俩人换好衣服,林鹿带陆承去早点铺子。
“我小时候就爱吃这家店的豆浆油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原汁原味。”
昨晚赶着夜色来的,街市看的不仔细,现在可以仔细打量了。
这就是林鹿小时收住过的城市,每一条街巷,都有她曾经的影子。
“那是什么?”陆承指着一家花圈店问。
林鹿看一眼,说:“寿衣店。”
“收益店?卖金融证券还是搞投资的?”
‘噗——’林鹿笑喷,啧啧道:“陆老板……你现在满脑子的资本运作加融资发行。”
陆承意识到,他理解错了。
“那是什么?”
林鹿说:“办丧事买东西的地方。”
陆承出生在芝加哥,纽约长大,是大家口中标准的abc。
眨眼就到了早点铺子,老板娘见过几次林鹿,对她熟悉。
“来了姑娘,”老板娘热情招呼。
“是啊。”林鹿带陆承找个空桌坐下,“两碗豆浆,五根油条。”
她又点碗豆腐脑,给陆承尝尝。
东西很快上来,林鹿说:“试下,特地道。”
陆承看她吃的怪香的,也夹起一根油条。
咬一口,脆脆的,豆浆也香甜。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看眼林鹿身边的人,“这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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