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离得这么近,开枪已经失去意义了,好在我们的军靴都是牛革造的,十分厚实,长筒靴子一直连到了膝盖上,牛皮很厚,韧性也强,毒蛇一般咬不进来。
大多数毒蛇攻击范围只有自己的一半身长,很少有毒蛇能够跳起来咬人,所以只要我们能够保持站立,别给这些蛇爬在身上就没事了。
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背后却又是一阵弓弦拉响的声音,无数箭羽纷纷朝着我脑门射来,我在听到利箭破空声的那一瞬间,无奈只能又把身子蹲下去——显然黎族人只是原始,但是他们并不笨,早就拟定好了针对我们的套路。
我这一蹲下,眼前就是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条蛇在地上弹起来,拱起的蛇身好像一跟张开的弓弦,将脖子一拱,“唰”一声扑向我手臂。
三角形的蛇头快得好似闪电,毒蛇獠牙狰狞,狠狠咬向我的手腕,我一压手掌,右手从侧举变成了平伸,用手指去夹毒蛇的七寸。
我出手已经很快了,可毒蛇蹦出的速度实在让人想不到,我的手指只触及到毒蛇冰冷的鳞片,紧接着那长虫就猛一转身,两瓣奸细獠牙冲向咬向我的手背。
打蛇只能打七寸,失去了最好钳制毒蛇的机会,我只能往后倒,试图避开它的獠牙。
可蛇头已经触及到了我的手背,又怎么如此轻易离开?细长蛇身蓦然缠上了我的手腕,蛇头更进一步,直奔我臂而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没有任何迟疑,力灌臂,抬起胳膊狠狠砸向地面。
由于毒蛇缠在我手腕上,所以最先与地面接触的就是蛇身,蛇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了一下,放弃扑咬我的手臂。
这时候害怕可不管用,当毒蛇松开我手腕的瞬间,我立刻伸手扣住蛇尾,趁毒蛇回缩的一秒钟内,猛地一摔手腕,蛇身被崩成一条直线,被我抡着转了两圈,扁平的脑袋磕向墙壁,“咔”一声骨节炸裂。
我应声脱身,毒蛇摔在地上僵硬起了身子,我的心也吓得“砰砰”直跳,赶紧将脚尖压低,狠狠在毒蛇七寸位置上一跺,军靴底部的钢板压在了毒蛇脊椎上,“咔擦”一声响,那毒蛇使劲扑腾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回头再瞧,老钟已经抓着反抓这柴刀,猛斩在另一条毒蛇身上。毒蛇断尾,细长的身子拧成一股麻花,被老钟趁势踹了一脚,身躯弹起来砸向章。
章怕是已经吓坏了,像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半死的毒蛇砸在他身上,剧痛刺激下却更加疯狂,把两片嘴唇张开成一个“八”字,疯狂咬向他脖子大动脉!
不好!
大动脉是人体血液的主干道,这就好比城市的一条高速公路,鲜血窜通直达心脉,一旦被毒蛇咬中顷刻间就得毙命!
我心头一条,赶紧挥手去救援,一巴掌扇在毒蛇七寸上,趁势扣住冰冷蛇身,发力往后一拽。
毒蛇“啪”一声摔在地上,众人一起上前,三只脚分别踩在蛇身不同的位置,脚尖一压,将毒蛇碾成肉沫。
直到摆平两条毒蛇,章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双眼直勾勾盯着地面,连眼珠子未曾眨一下,怕是已经吓到疯了。
“你特么给力电!”葛壮一巴掌就朝他脑门上呼过去,章挨了一巴掌,脸颊子高肿起来,愣愣了我们,“哇”一声大叫起来,“蛇……蛇啊……”
他吓得亡魂皆冒,居然蠢到翻过了登山包,此时那顺林中“嗖嗖”的羽箭声并不停歇,空中细长的箭头一下子扎在他大腿上,章“嗷”了一嗓子,跪倒下来。
“妈的,真是个白痴!”葛壮怒吼一声,把手伸到登山包后面,揪着章的衣领把人翻过来,这时草尖已经被压低了一大片,至少不下几十条毒蛇扑向了我们,细的身子快得好似闪电,眼睛几乎追不上。
“胖子,别急着救人了,就算救回来也没用!”老钟惨笑一声,更加卖力地拿去砸地上的蛇,此情此景,我们宁可面对大蛇,也不希望遇上这种体型堪比筷子一般的蛇,因为目标太细了,一未必能够砸中。
而且身子就代表灵活,满地的“线头”乱窜,已经绕过来缠在我们脚脖子上,这样子是打算往裤腿里钻。
我这时候根本顾不上毒蛇咬不咬人了,七手八脚去赶这些盘在我脚踝上的“蛇环”,手臂蓦然一通,却是同时给好几条毒蛇咬到了,愤怒地甩手,将胳膊上的毒蛇摔到后面去,正要跺脚把身上的毒蛇摔开,却见有一条身子纯黑的蛇,居然趁我们不注意,趴在了阿黎尚有微弱呼吸的胸部上。
糟糕!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捉,可手伸到一半,又有一条毒蛇蹿起来,扭着脖子咬在了我的手背上,被毒蛇咬中一般不会觉得太痛,只会感觉好像给细钉子轻轻扎了一下,可这蛇与普通的射中不太一样,咬中了便不松口,软面条一般的身子悬空,用蛇牙死死扎进我皮肤表层,就这样挂在了上面。
“妈的!”我另一手掐着蛇尾,使劲一扯,毒蛇两瓣獠牙还停留在我手背上,蛇身已经被我甩远了。
当我定神再去阿黎的时候,发现那条黑色蛇的舌头已经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好像扑食的鳄鱼一样,还在疯狂摆动脖子。
“完蛋了!”这种黑色蛇的毒性特别大,章之前也被它咬过一口,当时就站不起来了,虽然这蛇毒最后还是阿黎给他解的,不过阿黎自身也难保了,被毒蛇直接要在脖子上,那还有得活吗?
我心中一阵悲凉,或许死亡的脚步声已经临近了,然而就在我万念俱灰,准备迎接毒蛇噬身的悲惨命运的时候,昏迷不醒的阿黎却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拽着咬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蛇,将它甩开到了一边。
一般人被毒蛇咬了,就算不立即发作,也会吓得浑身发软,然而阿黎却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非但没有倒下,反而猛地坐起来,飞快打量四周,然后把手伸进胸口摸出了一块石头,这石头也和大祭司手中的骨杖一样,凿满了蜂窝煤一样的眼。
然后阿黎把嘴巴对着石头上的孔吹奏了起来,发出和大祭司控制蛇群咬我们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声音。
这特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乐器,声音沉闷,难听得要死,然而在此刻的我眼中,却仿若渺渺仙乐。
因为当她吹奏那石孔的时候,正在疯狂攻击我们的蛇群居然停住了,一条条毒蛇都把脖子竖起来,好像水田里插下去的秧苗,随着阿黎手臂的摆动,十分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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