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果然发现之前被吓跑的黎族人又跟随了上来,远远地朝我们这边追赶。之后我甚至听到了有人在敲鼓的声音,匆忙问何教授那是什么,怎么这帮人追我们的时候还敲鼓呢?
何教授边跑边说,“这时远古流传下来的仪式,就跟古代上了战场会敲军鼓一样,这是发起冲锋的意思,看来他们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葛壮一边填装铁砂,一边大喊道,“去他妈的,老子不信子弹都吓不走他们!”
说完他对着后面又是一枪,有几个冲在前面的黎族人倒下,但是更多黎族人站了起来,慷慨悲歌,好像扑向敌人枪口的黄继光,完全没有半点往后退的架势。
葛壮说这些人怎么都特么不怕死啊!何教授脸色惨淡,说没用的,有信仰的人都不怕死,你看中东那些人肉,哪个是怕死的货?
我说老爷子,那些人信得可是邪教,怎么比得过共产主、义的光辉信仰?何教授说什么时候了还喊口号,我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光靠喊口号可没用,快跑吧,被他们追上了下场很惨的。
这时我听到跑在背后的小章“哎哟”一声,回头去看,发现他一脚踩滑了摔倒在地,赶紧撒开扶着何教授的手,转过身去把他搀扶起来。
山里道路湿滑,加上遍地的野草和荆棘林,沟沟坎坎,一不小心就要踏进空处,小章本来身子骨就弱,加上扛着阿黎很辛苦,这会儿已经跑不动了,摔得满身是泥。
我赶紧把阿黎接过来,扛在自己背上,对爬起来的小章踢了一脚,说你上去,搀着何教授跑,人交给我了!
小章看了一眼阿黎,闷头就往前冲,老钟抓着猎枪刚把钢弹填装完毕,黑漆漆夜幕中就射来一堆乱箭,吓得我们赶紧抱头往地上蹲,葛壮也边跑边叫,捂着屁股三两步冲到我们跟前,说小南瓜,怎么办,胖爷我屁股中了一箭,你赶紧给老子吸出来。
我说你特么的能跑能跳,一看就没事,别他娘给我掉链子,赶紧开枪射他们啊!
老钟说没用,猎枪不能连发,精准度也不够,这么远很难打着人的。我咬牙对葛壮说道,“带来的那几瓶汽油呢,赶紧亮出来!”
葛壮立刻拉开了拉链,将几个小型的汽油瓶子取出来,我抓着汽油瓶子,对老钟说道,“同志们,组织上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当然最大的考验还是在你身上,你拿着枪能打得准这些汽油瓶不?”
老钟装好了钢弹,说我这把枪不行,准心太低,胖子那把应该可以,反正是鸟枪法,铁砂打到哪儿算哪儿!
我说好,胖子,那就看你的,准备好开枪吧,老子给你们表演一下什么叫火油烧老鼠!
我把汽油瓶子高举过头顶,对着大后方追来的黎族人乱扔。整个部落的人都来追我们,密密麻麻放眼瞧过去全都是攒动的人头,根本不用瞄准,我抓着汽油瓶子随便丢一个地方都是准的。
破空的汽油瓶子将要砸在那些黎族人的头顶上,这时候我让葛壮赶紧开枪,铁砂弹破空打中瓶子,玻璃瞬间就炸碎了,透明的汽油好像雨点洒落下去,被铁砂弹碰撞在瓶口上的高温引燃,一下子就产生了漫天的火星电子,在黎族人惊恐地狂呼声中溅落带了草地里。
我扔瓶子并不是为了砸人,当点着的汽油洒落在地的时候,地面上的干草也“轰”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蹿起了半米高的火舌子,夜里山风刮得正猛,火势一下子蔓延来开,好像拉长的火蟒,在林子里边疯狂拉伸着。
“还不够,赶紧的,再丢!”老钟对准被火焰逼退的黎族人搂了一火,震住了蠢蠢欲动的黎族人,我立刻丢出了五六个装满汽油的瓶子,随着山坡乱跳,滚到了黎族人脚边。
我看见一个脸上画着“油彩”的家伙很好奇地蹲下去,把瓶子捡起来凑到手上玩,这时老钟已经填装好了钢弹,对着瓶子凭感觉开了一枪。这一枪没有准心,钢弹“嗖”一声划过,不偏不倚,打在被那人抓在手里的瓶子上,轰然炸开。
碎裂的玻璃片扎进了这人的胸口,他咆哮着大喊,还做出一个丢瓶子的动作,不过瓶子里的汽油已经被子弹擦在玻璃上的高温引燃了,这小子离得最近,被溅出来的油点子洒满了一声,火焰柱子顿时燎烧了起来,沿着他胸口拉伸,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
“啊……”
黎族部落的鸟语我听不懂,但惨叫起来的声音却跟我们是一样一样的,这丫的被火焰引燃了全身之后,立刻扑倒在地上一通乱滚,炸裂的玻璃碎片也深深覆盖在他前胸和后背上,好像长满了鳞片的赤棱恐龙。
被火光引燃的“油老鼠”贴着地面乱滚,很快就滚进了人堆里面,他身上的汽油燃烧得过于猛烈,混乱中蹭到了其他人身上,引来一片哀嚎。
人群被冲散了,整个山头到处都被火焰疯卷吓得惨叫声,密集的火星点子助燃了野草,连成一片汪洋火海,跑在前面的黎族人纷纷冲下荒坡,抓着拳头大小的木勺子,不晓得从哪儿接来的水要灭火。
山火在烈烈的大风助燃下形成了燎原之势,到处都呈现出一片岩浆火海,高温蒸烤地面,连空气都扭曲了不少,我们几个人趁乱爬起来,转身沿着后山荒坡狂奔而去,到了近前,我把阿黎重新丢给了小章,说快,继续往前跑,前面是黎族人的禁地,只要进了后山就没事了!
何教授说慢,你们知不知道后山为什么会被黎族人列为禁地,那里的凶险程度可比外面厉害得多,你们真要进去。
我说废话,总好过被他们抓回去充当培养蛊虫的温床吧,这帮黎族人比他姥姥的希特勒还狠,我宁可去集中营都不想浑身长虫子!
说话间我已经捡起了地上的装备,扛起来往前冲了,连续翻过两个土岗,老钟却忽然停下来,喘着粗气问我,“不对啊小南瓜,我感觉情况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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